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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57:15 作者: 雲雨無憑
「發小。」林思陽說。
可白路並不認同他的答案,他放開了攥著林思陽衣襟的手,撩了撩自己額前的頭髮,說;「特別的朋友。」
林思陽撈了一顆餃子在盤裡,他把筷子遞過去,沖兩手空空的白路說:「嘗一下熟了沒?」
「肯定熟了。」白路似乎是翻了個白眼,他接過盤子,順手就往檯面上放,可那盤子是濕的,因此一滑,被扔到地上去了。
林思陽關了火,他把餃子往外盛,並且看著一地的白瓷碎片,挑挑眉,說:「怪我」
鄧一朵繼續做著沙拉,她沒再問白路問題,因為他的確有些陰晴不定,林思陽把餃子和菜端出去,白路這才收拾乾淨地上的碎瓷片。
「以後就是朋友了,常聚啊兩位帥哥。」說著話,鄧一朵舉起了高腳杯,她清淡的妝容正適合這樣休閒的氣氛,身上穿著針織衫和碎花的長裙。
白路一口就把紅酒給幹了。
「你是不是要錄一個真人秀節目?」林思陽抿了口酒之後,詢問白路。
飽滿鮮香的餃子被夾進碗裡,白路給自己添了酒,他杵著臉笑,說:「你不是不關注娛樂圈嗎?」
「我又不是老古董,知道是你我總會留意一下啊。」
林思陽答得一本正經,他總算是熟悉了在白路世界裡的生存之計,變得不過分客氣;可白路如何都不妥協,他老給林思陽挑刺兒。
說:「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喜歡那誰。」
白路半開玩笑,可沒人知道他內心裡最真實的活動,嘴邊盪起的笑容里,摻雜著似真似假的脅迫。
林思陽一陣心焦,他真想扔下筷子,去牽鄧一朵的手。
「林老師啊,心有所屬了?」鄧一朵如何也不會聯想到自己身上來,她盡力忽視白路犀利的言語,想讓氣氛緩和下來。
林思陽深呼吸著,他感覺自己的思維被白路主導著,並且來到了陷阱邊緣,鄧一朵這樣的問話,更讓他驚慌到不能自已,後來,只答了一句:「在努力中。」
他刻意挑選了一個邊界模糊的答案。
鄧一朵在廚房忙碌,圍裙包裹著一把纖腰,她用胳膊肘撞了林思陽一下,林思陽突然睫毛亂顫,鄧一朵說:「你們是『特別的朋友』所以我無論如何要跟你聊,你去看一看白路在節目裡的表現,再看看生活里的他,你會發現很大的問題,或許他真的要去看一看醫生了。你也知道吧,我公司前年自殺的那位演員。」
「你跟他聊?」林思陽皺起眉,問。
鄧一朵還預備說什麼,白路突然徑直過來了,他整張臉都是蒼白的,說:「我得睡覺了。」
那原本清澈的眼底,透著濃鬱血色,並且在屋裡吸菸,因此全身都是煙味。
林思陽輕聲問了句:「你沒事兒吧?」
白路回答:「有事兒,我現在的事兒叫睡覺。」
「白路,我們是鄰居,你要是有事情需要幫忙,隨時打我電話。」離開的時候,鄧一朵把電話號碼留在了桌上,她笑著說。
白路時刻一副不耐煩的表情,可又痛苦,他說話的時候手攥緊了衣袖,點點頭,說:「好,好。」
林秀家空著一間臥室,因此當她看見賀藍山在網上選房,立刻湊上去,輕飄飄地說了句:「來我家住。」
酒吧里正有人唱著一首歡快清新的歌,鄭朱玉把威士忌拿上來,她拍了拍賀藍山的肩膀,說:「去她家住。」
賀藍山大概是還在思慮,他訴說重新租房的原因:「我室友知道了鱷魚的骨灰在房間裡,就有點不高興。」
「他們死了是要當標本麼?別跟這種人合租了,我和林秀都會給你想辦法的,」鄭朱玉站著,穿了件純黑色的旗袍,唇色濃艷,她晃著手上的酒杯,說,「最好的辦法就是,去林秀家,她買的那個老房子,文藝青年的天堂。」
鄭朱玉說起話來爽朗又不急促,她衝著賀藍山,擠了擠眼睛。
賀藍山問林秀:「你真的想我過去住啊?那付多少房租?」
他突然笑起來,手裡的酒杯和林秀的撞在一起,象徵性地喝了口,台上樂隊的聲音終止,賀藍山拎起吉他,又說:「我先去唱咯,你好好考慮一下,畢竟錢還是得賺。」
林秀不知道鄭朱玉為什麼突然哈哈大笑,她看見賀藍山懷抱著吉他,走近追光里,手指撩動著琴弦,那上面的戒指閃過流光,他穿著灰色的毛衣,唱了一首寫給冬天的歌。
林秀因此去查了這一帶的房屋租金,她給出了一個幾乎打破底線的價格,賀藍山沒說什麼就同意了,他交了半年租金,然後一次性地搬了進來。
行李是巨大的行李箱和吉他,他穿著衛衣和牛仔褲,在冬季里顯得單薄,他在床邊坐下來,環視了整個房間,笑著說:「你給我省了一大筆錢。」
「說那麼多幹嘛,矯情。」林秀學會了下廚,她準備做一道炒飯給賀藍山嘗一嘗。
賀藍山說完話,從箱子裡拿出一個小巧的相框,那上面是鱷魚的照片,她長得不美,剪著帶波浪的西瓜頭,沖鏡頭笑。
「這是不是鱷魚?」林秀明知故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