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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55:39 作者: 天行有道
他以責備的眼色看著傅瑤,「你也太不顧惜自己身子!」
傅瑤為自己抗辯,「那沒法子,你要真死了,我豈不是連你最後一面都見不著?再說,我不是好端端的沒事嗎?」
元禎瞪著她不說話。
末了還是傅瑤服軟,「你別生氣,我自己的身子自然心裡有數,孩子也平平安安----是個很健壯的男孩,陛下見了都說歡喜……」
元禎嘆道:「阿瑤,我只要你平安就好。」
又是這種詭異的語調,傅瑤急於轉換話題,「有一件事你一定猜不到,我還帶了另一個人。」
她讓秋竹將皎皎帶進來,皎皎一見面就撲到元禎懷裡,眼淚汪汪的喚道:「阿爹!」
傅瑤在旁喝道:「仔細些!你阿爹還病著,別壓著他。」
元禎卻和女兒站在同一陣線,朝這邊笑道:「不妨事的,我沒那麼弱不禁風。」
皎皎往他臉頰上蹭了蹭,抱怨道:「阿爹你長鬍子了。」
元禎抱愧說道,「這些天一直臥病在床,也沒來得及打理面容。」
皎皎卻十分講求實際,立刻從他身上下來----惹得元禎後悔不迭,決定明日就刮掉這片新長的胡茬地。
皎皎下了床,牽著傅瑤的衣裙說道:「阿娘生了小弟弟,小弟弟留在宮裡,我就隨阿娘出來了。」
元禎含笑看著她,「你膽子倒大。」
皎皎得意的揚起圓潤的下巴,尾巴都快翹到天上去了。
*
曹三小姐回到家中時,門房正在向曹太太回話:「……那女子好大的陣仗,二話不說就讓人將刀架到我脖子上,小的實在沒法,不得已才領著他們過去……」
曹太太聽得眉毛緊緊蹙起。她是個結實的婦人,身材高大健壯,一張尖棗子臉上顴骨異樣突出,可知是個精明人物。
她一眼瞧見失魂落魄的女兒,喚道:「瑩兒,你怎麼了?」
曹瑩的眼圈兒又紅了,「我……我被人趕出來了,她們說那裡無需丫鬟伺候。」
居然敢將她的寶貝女兒當成丫鬟對待,曹太太眉毛倒豎:「誰這樣大膽?那可是曹家的宅子,就算太子殿下也該講點道理。」
曹瑩垂著頭,聲音極低,「那人說什麼太子妃……」
門房及時抓住話頭,「小的遇上的那伙也自稱是太子妃。」
太子妃好好的怎會來雲陽?若說是假冒,誰敢假冒太子妃的名號?
曹太太心念電轉,吩咐奴僕道:「去打聽一下別院有何動靜,及時過來回話。」
若那人是假冒的,太子殿下理應比她們更加生氣。
得到的消息卻是別院十分祥和,並無吵鬧異動。
看來真是太子妃來了。
三個人面面相覷,門房率先說道:「小的早就聽聞這位太子妃為人悍妒,行事十分乖張,從當良娣的時候就是專房之寵,如今成了太子妃,宮裡竟連一個侍妾也沒有,聽聞太子都要看她的臉色過活呢。」
曹太太冷笑道:「這種女人有什麼好,一門心思霸著太子,如今竟從宮裡追到雲陽來了,這家教還不如咱們呢。瑩兒,我看你比她可強多了。」
曹瑩還在為方才的誤會委屈,曹太太責備的看著她,「哭什麼哭,一兩句重話就受不了,就這樣還想嫁給太子呢,我看連個小廝你都未必拿捏得住。」
曹瑩才得了一句夸,又挨了一句罵,悲喜交加之下,眼淚更加洶湧。
晚上曹郡守回來,曹太太一邊替他更衣,一邊就將聽到的消息告訴他,「門下人來報,說是太子妃來了,自顧自去了別院,這會子只怕已經住下。」
「太子妃?」曹郡守頓了一頓,臉色有些古怪。
「她自己那樣說的,誰知道真假,我也沒親眼見識。」曹太太的語氣有些不平。
曹郡守淡淡說道:「太子既然許她住下,自然認了她是真的。咱們這東道主之誼總得盡到,明兒你親自過去探視打聲招呼,也好知道究竟。」
曹太太見他好像沒事人般,自己更增怨懟,「憑什麼要我過去探視?那女子實在氣焰囂張,就算她真是太子妃又如何,也不該動不動把刀架到人脖子上,連三姐兒也吃了掛落。俗話說得好,強龍還不壓地頭蛇呢,她卻完全沒把你這個郡守放在眼裡……」
曹郡守皺眉看著自家太太,這婦人好生糊塗,他冷冷道:「什麼叫上下尊卑之別?不是你去拜見太子妃,難道等太子妃來拜見你一個郡守夫人不成?別人再猖狂是別人的事,誰讓咱們地位低,便得受著,這點道理總得占全了。」
曹太太還想辯駁,門房又來傳話,「適才那侍衛又來了。」
這一回曹郡守不待夫人說話,便直接抬手,「傳。」
常遠挺著步子進來,恭敬說道:「太子妃那會兒因憂心殿下病情,對貴府有所冒犯,特意命在下送來賠禮,還請貴府笑納。」
曹郡守忙陪笑道:「太子妃真是太客氣了,些許小事,何必放在心上。」
一番推讓之後,曹郡守還是收下----東西雖不是頂值錢的東西,但既然太子妃特意命人送來,他哪敢不受?
送走那侍衛後,曹郡守才返身,冷冷看著自家太太:「瞧見沒,現在連道理也讓別人占去了。」
第90章 夜話
天色漸晚, 秋竹領著皎皎睡下了, 傅瑤也打算洗漱就寢, 元禎拉著她的手, 戀戀不捨地說道:「就在這兒睡吧。」
傅瑤果斷拒絕, 「不行, 你傷沒好全,我可不想擠著你。」
「那……至少多坐一刻鐘, 陪我說會兒話。」元禎祈求般地說道。
傅瑤只好重新坐下。
許久不見面的兩個人重逢,照例會有許多話說,然而氣氛卻是遲遲的沉默。在元禎那頭, 儘管憋了一肚子心事,事到臨頭卻不知如何開口。
傅瑤的感受也和他差不多。
良久,還是元禎先作聲, 「給我打點水擦擦身子吧。」
這是把她當老媽子使呢。
傅瑤沒好氣的道:「你皮痒痒了是不是?」
「是真挺癢的。」元禎誠懇的點頭。
……
傅瑤端了熱水來, 也不必元禎動手,自己就很熟練地將他扒了個精光----彼此都是老夫老妻了,即便裸裎相對也沒什麼好羞怯的。
元禎牽起嘴角,「阿瑤你可真性急, 適才趁我睡覺的時候偷親, 這會兒又亟不可待地扒我衣裳,可惜我身上有傷,不能讓你如願了。」
都病了還這麼不正經!
傅瑤在他腿上擰了一把。
元禎呲的一聲,「疼!」
「真疼?」傅瑤半信半疑,她明明掐的是完好的那條腿呀。
「真疼。」元禎含淚皺眉, 似乎委屈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