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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55:39 作者: 天行有道
    「偏你聽得清楚。」傅瑤嗔道。

    她和元禎坐著同一架馬車,傅瑤嫌熱,把帘子微微掀起,初夏的涼風徐徐吹入,讓人覺得渾身暢快。

    淡淡的月光照在元禎臉上,眸子越發如寒星一般,亮的驚人。他嘴角彎彎勾起,「怎麼,被人比下去了,不舒服了?」

    傅瑤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這是真鬱悶,連抬槓的心情都消失了。

    元禎越發覺得好玩,拉住她的袖子便將臉挨上去,「逗你玩呢,她哪及得上你?若說你有十分姿色,安王妃也就只有七分,這還是她大婚,裝飾都比別人精細的前提下。」

    「殿下逗我呢,哪有人的相貌可稱十全十美?」傅瑤做出不相信的神氣,儘管心裡聽了很高興。

    「在孤心裡,你就是十全十美。」元禎說道,接著便啟開唇舌,與她短兵交接。

    兩人纏綿了一會兒,馬車忽然傳來一股震動,停了下來,傅瑤的牙齒磕在元禎下巴上,令他吃痛鬆開。

    張德保急急地上前來,元禎捂著下半張臉,掀帘子問道:「外頭出了什麼事?馬車怎麼停了?」

    張德保見主子這般模樣,頗為奇怪,也不便深究,汗顏說道:「奴才也不知,奴才這就前去打探一番。」

    他很快去而復返,說是恆王妃的馬車壞了,攔在路中央,擋住了後頭兆郡王妃的車駕,所以才弄得寸步難行。

    傅瑤皺眉說道:「這條路雖窄了點,勉強能容兩輛馬車並排通過,讓恆王妃的馬車先挪到一邊,兆郡王妃不就可以過去了。」

    張德保苦著臉說道:「恆王妃也是這麼想的,可兆郡王妃執意不肯,說怕自家的馬車擦傷。」

    「既如此,讓她退回去,走另一條道好了。」傅瑤不禁好笑。

    「郡王妃不願改道。」

    「那她想怎麼樣?」傅瑤奇道。

    張德保小心翼翼地抬頭,「郡王妃說恆王妃的馬車反正壞了,不如當街拆掉,好讓她的車駕過去,免得彼此不便,為了這個,兩個人正吵得不亦樂乎呢!」

    「她真敢說這樣的話?」傅瑤一臉驚奇,好歹也是堂堂王妃,不至於當街吵嘴吧?那不跟市井的老媽子沒什麼兩樣。

    張德保雞啄米似的點頭,「豈止,郡王妃還放言,說若恆王妃想要賠償,只管到郡王府領銀子去,反正郡王府也不在乎這點小錢。太子妃您不知道,這郡王妃本來出身就不高,家裡還有個兄弟是開商鋪的,所以三句話不離本行。」

    張德保倒是很有八卦天賦,放在現代可以做狗仔記者。

    傅瑤瞅了他一眼,望著元禎說道:「殿下,您看現在該怎麼著?」

    元禎早就看穿她心裡的小九九,閉目說道:「你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

    傅瑤做出深思熟慮的模樣,「若由咱們改道也未嘗不可,只是殿下乃堂堂太子,只有她們為您讓路的道理,沒有您為她們讓路的道理,妾身想,不如由我下去同她們交涉一番,看能否將此事圓滿解決。」

    「你真這麼想的?」元禎凝眸看著她,一副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但我就是不說的態度。

    第71章 新婦

    傅瑤儘管心虛, 仍然一臉誠懇:「真是如此。」

    「去吧。」元禎擺手說道。

    傅瑤攙著張德保的手下了馬車, 裊裊的走上前來。兩位王妃猶在爭論:恆王妃以一種沉默的態度在抗爭, 兆郡王妃則趾高氣揚的快飛起來了----顯然自從恆親王在陛下跟前失意之後, 兆郡王妃便自認為可以蓋過一頭。

    「兩位嬸嬸為何事爭論不休?我隔著老遠都聽到了。」傅瑤盈盈笑道。

    她雖執晚輩之禮, 兩人並不敢真將她視作晚輩, 都欠了欠身,「太子妃。」

    兆郡王妃以為占得先機, 率先說道:「太子妃你評評理,恆王府的馬車壞了,攔在這裡不許人行, 我不過想將這破爛拆了,也答應賠一輛新的給她,可恆王妃還是推三阻四的, 你說說, 天下可有這樣的道理?」

    恆王妃仍是緊緊地抿著唇,不發一語。

    傅瑤望她一眼,便笑道:「郡王妃這話不對,恆王府的馬車怎能說成破爛?上頭還有王府的徽記呢, 你這樣拆了, 卻將恆王府的尊嚴置於何地?」

    恆王妃詫異的抬起頭,似乎沒想到她會幫自己說話。

    兆郡王妃也呆住了,半晌,才訥訥說道:「那以太子妃之見該如何?」

    傅瑤很爽快的開口,「既然恆王府不情願, 郡王妃您又怕擦壞馬車,只好請您繞道而行。」

    此舉大出郡王妃意料之外,她尖著嗓子嚷道:「太子妃你這是何意?怎可偏幫著恆王府?」

    「這怎麼能叫偏幫呢?」傅瑤輕鬆地走到她身旁,「親王的位階本就高於郡王,恆王妃的年紀又較你居長,自然該你讓著她,沒有她讓著你的道理。」

    下一句她就刻意壓低了聲音,附耳說道:「郡王妃可還記得,皇女孫出世以後,您在尚書大人府上說的那些話?您嘲笑我不得上天庇佑之時,可曾想到會有今日呢?」

    兆郡王妃原本一臉的不服氣,及至聽到這一句,臉色頓時變了。她難以置信地望著傅瑤,見她眉目仍是灼灼笑意,仿佛真是在秉公執法。

    誰能想到她是在公報私仇呢?

    這是個記仇的女人。

    傅瑤的聲音依舊平和,儘管在兆郡王妃聽來有隱隱的嘲笑,「怎麼樣,郡王妃您是自己走呢?還是我讓太子宮的護衛護送您離開呢?」

    兆郡王妃哪還敢招惹她,躲都躲不及,忙率領郡王府的家丁侍從,坐上自家的馬車惶惶離去。

    恆王妃靜靜地走上前來,向傅瑤施了一禮,「謝太子妃相助。」

    傅瑤與她本沒有多深厚的交情,從前因為恆親王的事還有些齟齬,此時也只是淡漠的點了點頭。

    因馬車上的元禎十分關注這邊的情況,不住地將張德保叫去詢問,張德保在兩人之間來回奔走,腿都快跑斷了。這會子他又氣喘吁吁捂著膝蓋過來,「太子妃,殿下問您何時可以啟程?」

    「就快好了。」傅瑤隨口應道,她遲疑地看著那輛壞了的馬車,「只是恆王妃這邊……」

    就這樣拋下不管似乎不大好,傅瑤正在為難,就見一身喜服的新娘子出來,利落的指揮侍從們將馬車抬到一邊,向恆王妃笑道:「王妃您若不急的話,就先在我府上歇一晚罷。若急著回,就乘坐我家的馬車回去,至於您府上的車駕,待我整修好後,過幾日再給您送回。」

    恆王妃連忙致謝,「勞煩你了,只我一雙兒女都還在家中,實在放心不下。」

    於是謝絕孟扶男留宿的邀請,坐上她派的馬車離去。

    傅瑤在一旁看著,覺得非常新奇而有趣。方才喜宴之上,她沒怎麼跟這位新娘子說話,只在祝酒的時候打了聲招呼,這會子見到她,覺得她並不像傳聞里那般難於相處,反而性子十分爽朗----聽她一口一個我家我家,真是清脆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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