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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55:39 作者: 天行有道
    她本就生得極美,加上這些奴僕隨從的襯托,看上去真有幾分公主風範。江誠如也毫不怯場,落落大方的坐上轎輦,甚至還能儀態萬方的同眾人招呼,似乎沒有一點遠嫁的憂愁。

    昌平已從日前的失意中恢復過來,張德妃便趣她,「昌平,你瞧瞧,別人可比你像公主多了。」

    「那都是父皇的功勞,」昌平哼哼說道,「我若有這些侍從車隊跟著,照樣很有氣派。」

    「誰讓你自己推了?」元福仰著臉說道,「你沒那個膽量,難怪連女婿也保不住。」

    「死小鬼,誰教你說這些渾話?皮痒痒了是不是?」昌平豎起眉毛,伸手就要去打他。

    元福忙躲到德妃身後,「母親救我!」

    傅瑤耳里聽著她們打鬧,但笑不語。她望著漸漸遠去的車隊,不禁思忖:換做是她,不知有沒有膽量嫁去北蕃?

    大約是沒有的。別說山高水遠,就連那邊的吃食也是她受不了的。

    她還是安分的待在宮裡做一隻米蟲就好。

    她手裡還攥著一張小小的字條,那是江誠如臨行前派人遞給她的。傅瑤自認與江誠如並非知交,所以也沒刻意為她餞行,倒是江誠如似乎對她很有興趣,特意寫了幾行字來,感謝她牽線搭橋之恩。

    元禎偷偷摸摸從背後靠近,一把抱住她的腰,「在想什麼?」

    傅瑤恐怕被人瞧見,忙望了望四周,好在眾人都已散去。她這才板著臉一根一根掰開元禎的手指,「大庭廣眾之下需注意分寸,殿下切莫壞了言行。」

    「你倒教訓起我來了,哪回不是你先引誘的我?」元禎隨手在她鼻尖擰了一下。

    這人好不講道理。

    傅瑤惱道:「你怎麼……」

    話未說完就被元禎的嘴唇封住,剩下的音節化為斷斷續續的嗚咽。

    元禎一邊霸著她的唇不放,一邊伸手去碰她的手掌,想與她手指相扣。

    他忽然停下來,摸索著將那條字條掏出,「這是什麼?」

    反正也不是什麼私相授受的證據,傅瑤只平淡的望了一眼,「是平安郡主寫來的,謝我安排她與三王子見面,使她得償所願。」

    元禎不禁失笑,「她倒為這個感謝你?難道她真願意嫁去北蕃?」

    「你知道什麼?」傅瑤白了他一眼,「對她而言,這已經是目前最好的出路了,你哪裡曉得她的難處?」

    江誠如是個很有野心的姑娘,但既然她的野心不傷害任何人,旁人也無可指摘什麼。如今她如願抬高身價成為郡主,縱然必須和親遠嫁,對她而言也算求仁得仁了。

    元禎將字條交還給她,恍若無意的說道:「不過,你什麼時候結識的赫連治?孤怎麼從來都不知道。」

    傅瑤心下又是一緊,元禎的直覺怎麼比女人還准,這可不好辦哪。

    她清了清喉嚨,「我哪裡認識他,不過是借用殿下你的名義,邀他出來罷了。」

    「是這樣嗎?」元禎瞅了她一眼。

    「當然。」傅瑤用力點頭。

    元禎湊到她耳畔,低低說道:「孤知道你在撒謊,我現在不拆穿你,不過,你晚上給我等著,看孤怎麼收拾你。」

    傅瑤傻眼了。

    這一晚她自然被折騰得很慘,第二日又下不來床,仍是元禎體貼的將早膳端進房餵給她吃的。

    傅瑤這時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元禎未見得真起疑心,或許是故意做出這副模樣,引她上床而已。

    這個登徒子!流氓!

    赫連治走了,赫連清可仍舊留在宮裡,看樣子是打算永不回北蕃去了。趙皇后見管不住她,索性也懶得管她,由著她到處跑----好在赫連清現在收斂了許多,沒怎麼惹事。

    她常常跑來東宮,和傅瑤做些家常閒談。傅瑤對此很警惕,一旦觸及傅湛,就立刻岔開話題,好在赫連清粗枝大葉,並未知覺。

    這般混著也接近年關了,經過這一年多的生活,傅瑤對於宮中的熱鬧早已失卻新鮮,可以以平常心看待。皎皎長到半歲,勉強能爬個幾步了,眾人都對她傾注了極大的興趣,巴不得她立刻健步如飛。

    倒是元禎見她們這般作弄孩子,心疼不已,得閒就把皎皎摟在懷裡----他現在抱孩子有了些經驗,皎皎不像從前那般哭鬧。

    這般平安喜樂的場景,傅瑤見了也覺得高興,大約這就是生命的充實。

    傅家那邊就沒這樣輕鬆適意,為了應付明年三月的複試,傅湛正潛心在家攻書,輕易不肯邁出家門一步,眾人見他這般,好生納罕。

    傅瑤雖不相信他能脫穎而出,但肯用功總是好的,遂賜了些補品下去,叮囑傅湛注意身子,不要過分操勞----實則是褒獎之意。

    今年的除夕夜過得平平安安,同時也索然無味。連一向活躍的昌平也一反常態的保持安靜,所謂槍打出頭鳥,她是被和親的事嚇怕了。

    轉眼又是草長鶯飛的三月,傅瑤有閒有忙,宮裡是沒什麼大事,可她急於訓練皎皎走路和說話,恨不得將她當成神童來培養----小說里的主人公不都是生的天才娃嗎,怎麼她就沒有這樣的好運氣呢?

    前幾日皎皎剛學會幾個簡單的音節,傅瑤歡喜得不知所以,看到元禎進來,忙不迭地想向其展示。她舞弄著皎皎兩隻胖乎乎的手臂,老巫婆一般引誘她,「皎皎,你前幾天怎麼喊我的?來,當著你父親的面再說一遍。」

    元皎皎同學鼓著包子臉,不肯做聲。

    「嘿,你這孩子怎麼使性子,之前還呢麼乖的。」傅瑤不得已,只得柔聲再勸了幾句,奈何元皎皎惜字如金,輕易不肯張嘴。

    元禎看得好笑,順勢在傅瑤身旁坐下,「你別太心急了,小孩子總得慢慢學。」

    一面向她說道:「今年武舉複試的結果出來了。」

    「怎麼樣?」傅瑤隨口說道。她也沒報多大希望。

    元禎淡淡開口,「你哥哥中了,位列第二十七名。」

    傅瑤的眼珠子都快跳出來,「真的?這怎麼可能?」

    以傅湛的水平,就算能進複試,也絕不會排的這麼高,何況複試考的是他不擅長的經史冊論。

    元禎反問她,「你知道這回有很多冀州的武生參試吧?」

    「我知道。」傅瑤點頭。冀州的武學厲害是出名的,這回初試也進了不少人物。

    「那幾十名冀州武生下榻的客店不知出了什麼亂子,飲食腐敗作酸,惹得那些人上吐下瀉不止,一個個身子疲軟,複試自然一塌糊塗。」元禎顯然也對這樣的情況很意外。

    複試雖用不著比武,但若肚子裡翻腸攪胃地作痛,的確也會受到影響。看樣子這群冀州武生不知是被人暗算還是純屬倒霉,竟白白便宜了傅湛。

    真是老天保佑。

    第62章 聖旨

    大曆朝的武舉同文舉一樣, 都是每三年一次, 這樣的熱鬧自然不可錯過。加之武試不同於文試, 既是考究武學, 總不能只注重嘴上功夫, 因此成德帝特意將殿試選在宮中教武場舉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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