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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55:39 作者: 天行有道
    「沒事, 我配得上他就行了。」赫連清輕快地說道, 顯然對未來充滿信心。

    赫連治瞅了她一眼, 知道勸不動, 也懶得再勸了,又聽赫連清問道:「太子殿下為什麼催我回去?他不是對我們很好嘛。」

    真是個傻妹子, 別人講些客套她就當真了。赫連治不便與其分析其中的彎彎繞繞,只道:「說是皇后娘娘近來心緒不佳,恐怕遷怒於你, 所以讓你快些回去,免得皇后藉此事發作。」

    便將赫連柔一事原原本本說出來。

    赫連清聽後皺眉,「怎麼這麼多事?我早說不要送女子過來, 父王非是不聽, 硬要咱們把她獻給皇帝陛下,她又不姓赫連,父王究竟圖的什麼呢?」

    「誰知道,父王有他自己的打算就是了。」赫連治平淡說道, 他忽然從袖中摸出一封信箋交給赫連清, 「等會兒你去一趟太子宮問好,悄悄將此書交給傅良娣。」

    「是什麼?」赫連清伸手接過,好奇地瞧了瞧。

    「沒什麼要緊的,就是謝她這段時日對你的照拂。」赫連治努力保持鎮定。

    赫連清雖然大大咧咧,偶爾也有一種女性的直覺, 她緊盯著自家兄長,「若真是答謝,大可當著太子的面轉交,為何讓我悄悄的?三哥,你是不是有什麼陰謀?」

    接著使勁推搡赫連治,務必要從他口中問出真相。

    赫連治被她揉搓的無法,卻還是緊緊咬著牙,目光停駐在那封信箋上。

    赫連清恍然大悟,「三哥,你該不會是覬覦傅良娣的美色吧?」

    「你別亂說,仔細讓旁人聽見!」赫連治忙捂住她的嘴,急急望了望四周。

    赫連清費力將他的手掰開,喘了口氣說道:「你膽子也太大了,那可是太子的女人。」

    「所以我才讓你悄悄兒的,若她始終對我無意,我也就死了這條心算了。」赫連治沉著臉說道。

    赫連清瞅了他一眼,「你還嫌我看上傅湛呢,你自己不是更惡劣,喜歡有夫之婦?」

    赫連治自知理屈,只能軟語哀求,「所以你幫不幫我?」

    「你是我三哥,我怎會不幫你?」赫連清沒奈何說道,「只不過別人接不接受,就不是我能管的事了。」

    回宮之後,赫連清果然先去了東宮拜訪。

    傅瑤對她的到來頗感意外,忙命相迎,心中卻有些惴惴:唯恐赫連清說起喜歡傅湛,要自己幫忙撮合,那可真是要人命了。

    好在赫連清並未提起這件事。

    兩人閒聊了一會兒,赫連清便以目示意,「傅良娣,可否借一步說話?」

    這位北蕃公主還學會賣關子了,傅瑤揮手道:「你們都下去吧。」

    屋子裡的乳母僕婦都相繼退出,只剩下秋竹小香兩個還站著。

    赫連清仍是犯難,「良娣,我想和你單獨談談。」

    看樣子真要說傅湛的事了,這樣躲著也不是辦法,總是得面對的。傅瑤挺了挺胸,說道:「你們也退下吧。」

    待秋竹小香退出後,傅瑤才展開笑臉,「有什麼話公主就明說吧。」

    若是談到傅湛,這樣笑著拒絕大約容易接受一點。

    赫連清望了望四周,鬼祟上前一步,躲躲閃閃的掏出腰間信箋,「傅良娣,你看看這個。」

    「是什麼?」傅瑤隨口問道。若是情書,也不該交給她,該直接交給傅湛呀!莫非這女孩子還有羞怯的一面?

    赫連清似乎真有點不好意思,「是……我哥哥給你的。」

    赫連治?

    傅瑤疑惑的抬頭,及至接觸到赫連清臉上的紅暈,她才猜出幾分:想不到她已經做媽的人了,還能有這份奇遇,儘管不是她想要的。

    她微笑著將信箋交還給赫連清,「公主拿回去吧。」

    「你……你還沒看……」赫連清有些手足無措。

    「用不著看,三王子的意思我已經知道了。」傅瑤以儘可能平淡的語氣說道,「我很感激三王子對我的看重,但這份心意,我實在不能接受。」

    「是因為不可能?」赫連清試探問道。

    「既是不能,也是不願。莫說我不能離開太子殿下,不能離開皎皎,就算能,我也不會答應。」傅瑤看著她,「公主,我喜歡我的丈夫,喜歡我的孩子,不止出於責任,也是一份朝夕相處的眷眷之情。」

    「你至少該看看信里寫了什麼。」赫連清忍不住說道。若赫連治敗得不明不白,未免有些不值。

    「為什麼要看呢?不管看不看都是一樣的,對此不會有任何改變。我不拆開,就是想當作此事從未發生過。貴邦派使節遠道來此,不是為了兒女私情,而是為了兩邦敦睦之好,實在不必為我一介婦人耽擱大計。」

    傅瑤此話一語雙關,既指赫連治,也指赫連清,只盼赫連清能夠明白,別一心撲在傅湛身上才好。

    可惜赫連清好像聽不明白,她只默然將那封信揣回懷裡,告辭離去。

    元禎恰於此時進來。

    兩人都唬了一跳,赫連清結結巴巴說道:「太……太子殿下。」便匆匆跑出去。

    元禎納悶的望了一眼,「她怎麼了?」

    走上前來,發現傅瑤的臉色也不大自然,「你怎麼臉上也蒼白?」

    還不是被你嚇的,傅瑤在心底腹誹,暗暗慶幸自己做了正確的決定:萬一在看信的時候撞見元禎,那就尷尬大發了。

    她定了定神,嗔道:「殿下回來怎麼也不著人通傳一聲?怪嚇人的!」

    「你又沒做虧心事,有什麼好害怕的?」元禎嗤道,他忽然緊緊地盯著傅瑤,「你不會真做了虧心事?」

    這人的直覺還真准,傅瑤按下心虛嗔道:「殿下胡說什麼,我豈會不知分寸?」

    「那可說不準,」元禎哼道,突發奇想:「莫非赫連清給你送了哪個登徒子的情信過來,所以你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

    傅瑤險些驚得跳起:這人事先看過劇本了吧?

    總算她沒有失態,佯作鎮定說道:「殿下真會疑心,倒不想想,妾身已是生產過後的婦人,怎堪與二八年華的少女相較?」

    「那可說不準,」元禎修長的食指從她滑膩如脂的面頰上游過,「你要不說,誰瞧得出來。獨你這份美色,只怕就引得不少人覬覦。」

    儘管不是什麼中聽的話,傅瑤卻聽得心情大好----女人最得意的就是美貌,這真是誇她了。她笑盈盈的捉住元禎的手指,眼波流轉的看著他,「那麼殿下應該高興,這說明您的眼光很好。」

    她發誓,她絕非有意勾引元禎,至於為什么元禎的目光漸漸變得灼熱,呼吸也逐漸濁重,這不在她預料的範圍之內。

    然而元禎的的確確變成了一隻虎,她更悲催,不得不以身飼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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