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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55:39 作者: 天行有道
兩人出來後,元祈便笑著說道:「皇兄你是真不如那女子呢,還是太過自謙呢?這才一招就落敗,也太說不過去了吧。」
「二弟怕是小覷了九公主。」元禎斜睨著他,「據聞赫連清挑遍北蕃男兒,均未有敗績。縱然這回未出意外,孤也不見得是她的對手。」
元祈哼了一聲,「皇兄莫要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一介女子而已,再厲害能到哪兒去?」
「你要是不相信,不妨自己跟她比劃一頓好了。」元禎笑眯眯說道,「但我勸你還是不要試,那北蕃公主可放了話,誰若能戰勝她,誰才有資格做她的夫婿。你還是別去招惹她,萬一娶個母老虎回來,可有你受的。」
元祈嗤了一聲,甩袖而去。
傅瑤聽到赫連清又同元祈較量的消息時,心中著實驚訝。當她看到元禎不懷好意的笑容,立刻起了警覺,「是你攛掇二皇子為你報仇的?」
「哪裡是為我報仇,」元禎戳了戳嬰兒粉嘟嘟的臉頰,心滿意足地說道:「他自己能耐,要同別人較勁罷了。」
傅瑤滿心疑惑,只不好問出來。
這種事頭回新鮮,第二次就沒多大意思了,傅瑤也懶得去觀戰,只讓小香記得回來匯報情況。
小香匯報的結果令她有些吃驚:赫連清居然被元祈打敗了,且似乎並不怎麼費力,至少不超過二十招。
元禎和元祈一同練武,兩人不分伯仲,結果卻這樣天差地別,著實令傅瑤稀罕。
她問小香,「那九公主現在怎麼樣了?」
像赫連清這樣驕傲的人,驟然落敗,只怕傷心至極,說不定還會大哭一場。
「也沒怎麼,就在地上躺了一會兒,說衣裳髒了,要回椒房殿更衣。二皇子好心想要攙扶,九公主置之不理,甩開手就走了。」小香說罷,仍舊出去打聽動靜。
這樣子大約是著惱了。也罷,赫連清看起來是個性情豪爽的,或許過一夜就沒事了。
傅瑤沉思一回,覷著元禎說道:「你若想讓二皇子吃虧,現在看來計劃是落空了。」
「現在還早呢,急什麼,你且看著吧。」元禎故作高深地笑著,神情悠閒地逗弄皎皎。
傅瑤越發好奇,「究竟是怎麼回事?」
「你想知道嗎?」元禎偏著頭問道。
這種事最禁不得吊胃口,傅瑤覺得心底像有螞蟻爬似的,忙不迭地點頭。
「不告訴你。」元禎笑吟吟說道,湊過臉來,「除非你親我一下。」
無賴!
傅瑤牙根痒痒的看著他,元禎似乎比從前更能拿捏她了,傅瑤從前還能無波無瀾的面對,現在卻動不動被他撩得情緒大動。
她當然不肯令元禎遂願,硬生生扭過頭,「休想。」
「那就算了。」元禎說著,仍舊低頭跟女兒耍。
瞧瞧,果然不像從前那般事事哄著她了。傅瑤氣恨恨地想著,心底有一種又酸又甜的感覺。
傅瑤本以為赫連清就此偃旗息鼓,承認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孰料事情的發展大出她意料。赫連清不知用什麼法子通知了住在宮外的哥哥,赫連治立刻趕入宮來,在御湖邊上的夾道堵住了二皇子元祈,逼著他同自己單挑。
元祈不知是被勝利沖昏了頭腦,還是瞧著赫連治貌不驚人----實話實說,這位三皇子看著還不及他妹妹生得高呢,怎麼也不像身懷絕技的模樣----居然輕而易舉地同意。
兩人就在原地展開了較量,這回的勝負比上次分得更快,不過片刻功夫,結果就已經出來:元祈遍體鱗傷的倒在地上,而赫連治則毫髮無損。
赫連治還很有君子風度,親自將元祈送回漪瀾殿,還囑咐內侍請太醫過來,這才飄然離去。
「現在太醫們都齊聚漪瀾殿看診呢,好在都是皮外傷,並未牽動筋骨。」元禎才去看了二弟回來,脫了足靴盤坐在榻上。
雖未傷筋動骨,元祈吃的苦頭也不小了。
至此,傅瑤方明白其中究竟,她覷著元禎說道:「你怎曉得赫連清會去找她三哥代為出氣?」
「我雖只與赫連清動了一招,也覺得她的功夫不及傳聞里那般厲害。既如此,北蕃諸多高手是如何落敗的?只能怨北蕃王寵著她,別人甘心認輸罷了,在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女孩子,怎會不心高氣傲?又怎會甘心敗在他人之手?」元禎悠閒地說道,「二弟雖然勝了她,可是也讓赫連清因此記恨上了他,難怪咽不下這口氣。他錯就錯在低估了女兒家的小心眼。」
「你倒很了解女兒家的小心思。」傅瑤說出這話,不由帶上幾分酸溜溜的意味。
元禎樂了,立刻拉住她的手,一臉誠懇的說道:「只有你的心思我不了解。」
瞧瞧,又來了。
其實何止是元禎呢,她自己都漸漸不明白自己的心思,傅瑤不無悵惘地想。一般人戀愛的順序是先戀愛,再成婚,再生孩子,她整個的過程都是顛倒的。
難怪她覺得腦中一片混亂。
漪瀾殿中,高貴妃正在吩咐侍女用棉布沾了藥酒細細為元祈擦拭,紅腫的傷處遇到碰觸,更覺刺痛難耐。
元祈的低音裡帶了哭腔,「母親,疼。」
高貴妃憐惜地摸著他的頭髮,恨不得自己替元祈受苦,「好孩子,你且忍著點。」
一面朝侍女厲聲說道:「你輕點!沒聽到二殿下喊疼嗎?」
侍女手上一哆嗦,只得小心翼翼地調整動作。
元祈的近侍李德清正在門口抖抖索索地跪著,大氣也不敢喘一聲。高貴妃狠狠地看向他,「到底是怎麼回事,赫連治好端端的,怎麼突然跟祈兒過不去?」
李德清垂著頭,「三王子只說想同殿下切磋一下拳腳,小人猜想著,大約是因九公主落敗一事不忿。」
「有什麼不忿的,技不如人便該甘心認輸,她是公主,咱們祈兒又比她差到哪兒去?」高貴妃憤憤說道,「這些北蕃蠻子看著性情豪爽,一個個心眼比針尖還小,到底上不得台面。」
李德清用袖子擦了擦汗,「三王子打的切磋武藝的名號,殿下也不便推辭,好在兩人事先也說了,點到即止……」
「這是點到即止嗎?」高貴妃心疼的看著兒子身上的血跡,「瞧瞧,都被打成什麼樣了?」
李德清努力擠出一絲笑意,「好在,太醫不是說沒傷到筋骨嗎?大約休養十天半月就沒事了。」
話是沒錯,可怎麼聽著怎麼不舒服。好好的人被弄得一身傷,換做誰甘心咽下這口氣?
床帳內的傷者發出一聲低低的呻喚,「母親,我想喝水。」
「祈兒,娘在這裡,娘在這裡。」高貴妃緊緊抓著兒子的手,不耐煩地看向李德清:「沒聽到二殿下渴了嗎?還不快倒杯水來。」
李德清連忙起身向桌上茶壺跑去。
高貴妃狠狠地咬著牙,她猝然起身:「來人,給本宮更衣,本宮要面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