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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49:23 作者: 小布愛吃蛋撻
    「那你怕是要失去你最愛的男人。」林天陽很受傷,「你不喜歡這個麼?」

    代舒對著項鍊看了半晌,斟酌著問:「這個,有什麼特別的含義麼?」

    「是我的一部分啊,《聖經》說女人是男人身體抽出的一部分,我想把我的一部分送給你。」

    「那個,不是肋骨麼?」

    「我肋骨不是被你砸斷了麼?」

    「是電視機砸斷的!」代舒很委屈,關她什麼事啊!

    「你不喜歡我送你的項鍊麼?」

    「……」代舒不知道如何回答,昧著良心點頭,「喜歡。」

    只看成分的話是真的挺喜歡的。

    她轉移話題,問他牙齒的那個洞恢復的怎麼樣了,他不依不饒地糾結起她暗戀過的男生的問題。

    兩人逗了半天嘴,代舒一句話就讓林天陽閉了嘴:「那時候忙著治病,哪有心思談戀愛,你以後就沒有別人了。」

    林天陽沉默了一會兒,還是問了她那個問題:「當時,怎麼了?」

    代舒的表情晦澀不明,她似乎有些猶豫,又有些困惑:「我以為你知道了,趙裴飛沒跟你說麼,他那麼愛管閒事,我以為那天他告訴你了。」

    「沒有,我只想從你嘴裡知道答案,知道你想讓我知道的答案。」

    「為什麼?你都不好奇麼?」

    「好奇,好奇且擔心,但我不想也不敢侵犯你的個人空間,我怕你生氣了會把我趕走。」

    上次他說就算分手也還是會喜歡她,和這次他謹慎地不敢探尋她的過去,都讓代舒有些難過,替林天陽難過。她不知道為什麼他愛得那么小心翼翼,也不知道自己哪裡好值得他這樣的愛。

    「林天陽,你膽子怎麼那么小?」

    林天陽苦笑:「我把你弄丟過一次了,你可憐一下我這個老年人,我心臟不好,再丟一次可能會猝死。」

    「如果你沒有找到我呢?」

    「我找到了啊。」

    「如果我真的想完全避開你,你就找不到了。」

    「可我找到了啊。」林天陽隔著手機屏幕摸她的腦袋,「我找到了就不能再丟了。」

    代舒盯著他有一分鐘那麼久,嘆了口氣:「我把趙裴飛電話給你,你,你問他吧。」

    「我不問他,我只想聽你說,如果你不願意說,那就不說,我沒關係。」

    「你說是不逼我,可你這樣,我還是很難受,我不想你擔心才不告訴你,可我不告訴你你也擔心,好煩哦。」代舒把項鍊舉著晃了晃,「我不要這個了,你想用金錢打動我,哼,我不上套!」

    「代舒,那顆智齒是我二十歲的時候長的,原本它不應該出現,可它就是突然長出來了,而且從它冒頭那天開始就折磨我,沒事就刷一下存在感,我經常覺得疼,可我一直害怕拔牙會更疼,直到上周我把它拔掉了,確實很疼,原本它存在的地方也變得奇怪,可只是幾天,我就適應了這樣的感覺,以後我再也不會因為它疼了,想到這個我就覺得開心。」

    「你……你幹嘛突然變得這麼雞湯?」

    「你讓我去拔,所以我拔了,把會讓我疼的智齒送給你。我很期待,有一天你也能把你的『智齒』給我,那些原本不該存在但是已經存在了的東西,你可以選擇拔掉,交給我保管。」

    代舒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那把視頻關掉吧,我發語音跟你說。我不是因為你說這些話才要告訴你的,我就是不想你擔心,而且你怎麼神神叨叨的,說的話像趙裴飛結交的那個老和尚一樣……」

    她嘀咕了好多句才把視頻掛斷,林天陽看著兩人的對話框發呆,還不太敢相信代舒這麼輕易地就要把她的「秘密」告訴他。

    屏幕亮了一下,代舒的語音發了過來,一條接一條,林天陽深呼吸了一次才放到耳邊播放。

    「那時候我知道我爸媽出了問題,立刻就趕回去了。我媽告訴我,我爸跟他的一個員工出軌,被她捉到了,她很堅定地要離婚,但是我爸不同意,因為他的公司還有他的生意原本都是我外公的資產,如果離了婚,他會失去很多。」

    「我爸給我打電話,想跟我談談,我也想知道他怎麼說,就去公司找他,他承認自己的錯誤以後希望我勸說我媽不要離婚,可我覺得我媽沒有錯,所以就支持他們離婚。然後我爸……」

    「我爸很生氣,他把我關起來了,關在他工廠的一個倉庫里,還把我的手機拿走了,據他說已經扔進海里了。」

    「他當時很瘋狂,他不能跟我媽離婚,他就和我說讓我在倉庫里呆幾天,他覺得如果女兒失蹤了,我媽會很崩潰,這種時候他陪在她身邊渡過了難關,我媽就會原諒他出軌的事情。」

    這條之後隔了一會兒才又收到她的新消息。

    「倉庫里有吃的,也有喝的,哈哈,忘了說了,那個工廠是零食加工廠。我在那裡餓是餓不死的,可是我很害怕,那裡有時候會有奇怪的聲音,我猜應該是老鼠,也有可能是黃鼠狼。倉庫里是有燈的,開始的時候我不敢關燈,一直開著,可是後來我覺得很累,因為我不知道什麼時候是白天,什麼時候是夜晚,也不知道我在那裡呆了幾天。聽警察說我其實只被關了五天,可當時我覺得好像在那裡呆了幾個月一樣。」

    「再後來,我就數數,數到四萬三千二百就把燈關了睡覺,睡醒了再開燈。不過我還是數得不夠準確,估計跟外面有三個小時的時差。」

    「警察找到我的時候我在睡覺,迷迷糊糊聽見我媽哭,可那時候我發燒了,也沒法安慰她,可能跟發燒也有關係,那段時間的事我記不太清了,趙裴飛說我當時大腦的認知中樞出現混亂,我沒法準確地判斷時間,也記不住別人的名字,連我媽都經常喊錯。」

    「好在沒過多久,我的病好了很多,我媽找了趙裴飛幫我做心理治療,治療了半年吧,我忽然想起你來了,就說要去找你。趙裴飛陪著我來這邊,原來的地下室已經換人了,好不容易找到房東,她說你出國了。我就很沮喪,回去以後狀態又不太好。所以你當時也變成了一種病,還好我把你治好了。」

    林天陽很想說一句「對不起」,可代舒緊接著就告訴他:「你不用覺得抱歉,這些都不是你的錯,當然也不是我的錯,大概就是命里的劫吧。雖然我有那麼兩三年是完全不去想你的,可是你出名以後,我還是忍不住去聽你的歌,看你的演唱會,那些都是很好的回憶,我把你當成一個遙遠的偶像,在不同的世界生活,我覺得很好。」

    「但是能這樣在你身邊,和你一起,好像更好。」

    她沒再發語音,發了條文字信息:「說完了。」

    林天陽覺得自己有些殘忍,一定要代舒親手把自己的傷疤露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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