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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5:26:20 作者: 若述
張助沒答,儼然進入正題,將離婚協議平鋪至桌面。
也帶來一個很重要的消息——這次離婚,蘇祁堯會將所有資產都留給喬知吟,包括他所掌握的蘇氏股份都將轉移到她手上。
「……」
喬知吟坐不住,站起身緊擰雙眉:「他瘋了吧?」
把所有資產都給了他,那他怎麼辦?
「蘇總這麼做並不完全是為了補償。」張助告訴她。
喬知吟的婚姻本質上不由自己掌控,離婚事小,但她總會回到喬家,喬家人必然會繼續給她施壓,不可能同意她離婚。
蘇祁堯正是考慮到離婚後喬知吟所會面臨的遭遇,所以才會做出這個決定。
「只有這樣,你才能順利離婚。」張助解釋。
喬知吟只覺渾身血液好似被凝固,接二連三的衝擊是她招架不住。
她解釋:「我不要這些,我家的事情我會自己解決,況且我壓根無法管理他突然給我的這些股份。」
「這個你不用擔心,將股權轉移給你之後將會由蘇總代持,當然,若是你有更好的選擇都是您的自由。」張助道。
換言之,今後的蘇祁堯將會成為替她打工的那個人。
「……我不要。」喬知吟聲音又開始啞,手邊死拽著離婚協議,將白紙捏皺。
「這是對你來說最好的打算。」張助試圖說服她。
但被喬知吟打斷:「那他怎麼辦?」
她質問:「從此成為一個無依無靠無錢無權的人,連家都沒有,然後讓我拿著他的錢逍遙快活,再多背負一個害慘了他的罪名,他能不能不要那麼自私啊?」
就算蘇祁堯沒在,她的情緒也有些崩潰:「他為什麼總是不替自己想想?以為這樣我就能開心嗎?」
但在張助面前,說這些都沒用。
張助能說的也只有:「這也是蘇總的無奈之舉,具體可以進一步商榷。」
「我什麼都不要。」喬知吟強調,「離婚可以,但我沒必要趕盡殺絕。」
這些事張助沒有決定的權利,只說:「我會把這些告知蘇總。」
「他人在哪?」喬知吟對這些冠冕堂皇的事情並沒有興趣,只著急自己想知道的。
張助只打馬虎眼:「蘇總近期忙於出差。」
「他哪一次的出差需要離開這麼長時間,甚至出現趕不回來的情況?」喬知吟反問,她早察覺異樣。
她繼續問:「他到底還隱瞞了我多少事?他離開到底是去幹什麼的?還有他消失的那半年都經歷了什麼?」
說好的全都會告訴她,但實際上蘇祁堯也沒做到完全坦誠。
若非那日從James那邊獲取到一些信息點,她也壓根猜不到這些。
喬知吟怎麼可能會好受,告訴張助:「我們馬上就離婚了,以後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你直到現在還是不肯告訴我嗎?」
「蘇總在a國。」張助終還是出聲,眼神里還是隱著不忍,「你可以親自去找他。」
「他最近在幹什麼?」喬知吟追問。
張助起初還是沒打算說,但終抵不過內心的掙扎,告訴她兩個字:「治療。」
喬知吟的聲音漸弱:「他又發作了?」
「沒有。」
「那為什麼突然需要治療?」
「……」
整件事其實追溯到一年前,蘇祁堯初次在喬知吟面前病發,將她嚇得不淺,為了避免自己做出傷害她的行為,他唯一的選擇就是暫時與她分開。
在分開的那半年時間裡,他的目的只有快速控制病情,從而展開高強度的治療,除了藥物控制外,也決心進行了電休克療法。
這是對耐藥性極強的他來說最佳的治療方案,但導致的後遺症是頻繁的頭疼與暫時性的記憶力衰退。
最終他扛了下來,穩住病情的第一件事就是回國回到喬知吟身邊。
未曾想後續再三被刺激,致使他每況愈下。但他身體承受能力儼然到達極端,再想通過電休克治療的後果就是神經損傷導致永久性失憶。
起初他沒下定決心,因為擔心自己忘記喬知吟。
但是現在,他已經開始新的一個療程。
好似放下了,不再怕忘記她。
-
其實還是害怕的。
此時的蘇祁堯孤身在一個逼仄的純白空間,周圍只有各種儀器滴滴聲敲入心坎,室外的陽光穿過頂上的窗撒入空間內,又放大在潔淨牆上。
他手裡握著一本筆記本。
上邊密密麻麻全是跟喬知吟有關的內容。
她今年24歲,生日在6月10號,最喜歡吃甜食,很愛護小動物,曾經養了條狗名為小黃鴨,她很有少女心,熱愛生活,會習慣將家裡裝扮成得溫馨有氛圍感,她有喜歡很久的組合,討厭秋天,也討厭陰天。
她胃不太舒服,又經常喝酒,最好在睡前替她倒一杯純牛奶。
她提到過不喜歡被人跟著,會讓她有被監視的感覺。
她養了多年的狗去世這件事對她的打擊很大,需要儘可能照顧她。
她說過,就算是被動害了一個人那也是兇手,既然做錯了事就要彌補。
……
蘇祁堯擔心自己真的會忘記喬知吟。
所以將這些記了下來,每次治療之後總會翻開,試圖通過這種方式笨拙地加深她在自己心裡留下的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