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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頁

2023-08-30 15:26:20 作者: 若述
    卻沒想到這次直接與他撞上。

    心跳頻率慢了一拍,掌心緊握,雪花隨著融化在她的溫度中。

    隔著那麼遠的距離,這道視線卻那般清晰熾熱,那頭的人腳步略微挪動,似乎打算往她的方向前來。

    喬知吟忘了行動,就這麼看著那人靠近她,動作從遲疑到泛上希望。

    她才急了,牽住喬亦筱的手:「走了。」

    「知吟……」喬亦筱邊被喬知吟拉著,邊回頭看那男人。

    他形單影隻,以為喬知吟願意理他,卻又在她毫不猶豫轉身的動作中落了空。

    「他沒追上來。」

    兩人從人流密集處穿梭至拐角,喬亦筱看了看喬知吟,才道。

    喬知吟鬆開她的手。

    不知道為何,鬆了口氣的同時卻蔓延著失望。

    「他想來找你,但你撒腿跑了,他才停下。」

    喬亦筱關注著她的每個表情變化,安慰似的點了點她額頭:「明明是你不想見人家,現在反倒不開心了?」

    「我不想見他,萬一他又要強迫我回家。」

    喬亦筱眸里的情緒頗深:「也好,你回家是為了休息,沒準見了他更難太平。」

    「……」

    喬知吟突然不希望喬亦筱這麼說蘇祁堯。

    只有她最清楚,蘇祁堯要真的這麼想就會直接找到喬家,哪裡還會讓她在這呆那麼久。

    回家的路上會經過方才那條街,喬知吟靠在窗前,視野中再度出現那個身影,他還在那,周圍尤其空蕩,他愈加落寞。

    沒好過的心情因此變得更糟糕,吸了吸鼻子。

    喬亦筱心裡也不好受,她想著,如果當初是自己代替喬知吟嫁給蘇祁堯,或許事情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摸了摸喬知吟的頭,告訴她:「如果你想離婚,那你就告訴我。」

    喬知吟一頓,繼而搖頭:「他不可能會同意離婚的。」

    「我們家如今的情況比之前好很多,脫離了蘇氏也能運營下去,到時候其他事情我會讓顧恆鈞幫忙,只要你想,我們都會幫你。」喬亦筱道。

    「然後連累顧家,跟我們一起流浪街頭嗎?」喬知吟知道事情絕對不會是表面說的這麼簡單,他們曾經對抗過,最終只能無力收場,蘇祁堯想做的事情不折手段一定會做到,若她真的敢有什麼動作,以他的性格怕是會將京城掀翻。

    「我已經不想離婚的事了。」她說。

    「可是如果你不開心的話,別勉強自己。」喬亦筱又自責又焦急。

    喬知吟搭著窗望著還在下落的雪花,噤聲不語。

    她突然在想,自己放棄離婚念頭的原因難道只是知道不可能離婚嗎。

    就像她如此怪蘇祁堯,又何嘗不是說明自己太貪心。

    她本可以與他相敬如賓,互相不過問彼此生活,就這麼過日子的。

    可是她不滿足於此。

    世界還是這個世界,人還是原來的人。

    只不過磁場瞬息萬變,她對一些人的態度好似也在變化。

    -

    這場雪下得並不討喜,蓋過黃昏的風頭,又無法將雪景的美盡致展現。

    飄蕩的些許雪花留在窗邊,恰好卡在縫隙間,蘇祁堯將心神定格片刻,出奇行動將堆積的雪掃落。

    「蘇總,您確定不去喬家嗎?」張助問道。

    他們下午是專程過來的,因為恰好聽熟人提及在這邊碰到喬知吟。他們好幾日不見面,蘇祁堯幾乎丟了魂,哪怕遠遠見她一面也足以。

    蘇祁堯飽含倦意闔眼,驟然想起喬知吟親口說的那句——

    「我不想跟瘋子過一輩子。」

    她說他是瘋子。

    接過張助遞過來的藥,連水都沒服用直接吞下。

    「不去。」

    「或許您可以找她好好聊一聊。」張助於心不忍,提醒。

    蘇祁堯扯開毛衣領口,只覺得快窒息。

    他出聲:「她不想見我。」

    「喬小姐是個很好的女孩,如果您告訴她您的苦衷,相信她能理解的。」張助還是堅持。

    轎車沒啟動,仍停在薄雪皚皚的街道旁,車外喧囂,車內闃然。

    蘇祁堯的呼吸才緩過來,手中礦泉水一口都沒喝,反倒被他掐到變形,灑出來許多。

    他沒回答張助的話,反倒問:「張助,你是不是也覺得我是個瘋子?」

    「蘇總。」張助明顯愣怔,心沉入谷底,「您有您的苦衷。」

    蘇祁堯唇邊划過自嘲。

    喬知吟說得沒錯,他就是個瘋子。

    而普通人見到瘋子會害怕。

    張助讀懂蘇祁堯的介意:似苦口婆心:「蘇總,有些事您不應該自己扛著。」

    「你也覺得我做錯了?」蘇祁堯追問。

    「喬小姐一直想靠近您。」張助告訴他,「但卻被您越推越遠。」

    ——「你根本不愛我,你對我只是占有欲。」

    喬知吟的聲音再次環繞在耳側。

    蘇祁堯如今才能明白,他錯得有多過分。

    在此前漫長的歲月中,他只抱著占有她的目的,不過是一己私慾,他貪戀她的笑,貪戀她的味道,誤以為把她留在身邊就滿足。

    但他從來沒有考慮過她的感受。

    笨拙如他,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要犯過錯誤才會明白。

    「張助。」喉結滾動,划過艱澀,「你告訴我,什麼才叫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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