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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5:26:20 作者: 若述
    喬知吟之所以跟小黛他們說這麼多,也是想讓胡峰死心。

    或有意或無意,她都在努力回憶著蘇祁堯曾經為她做過的好,但回憶到最後也變成是在提醒自己。

    半夜的街道寂靜無人,僅有路燈照耀下的黑影作伴,壓抑詭譎,這種環境總讓人難以安心。

    不知道為什麼,這回這種預感特別強烈,分明這條路上次她也走過。

    忽然記起什麼,她回眸瞥了眼,確定身後同樣空無一人。

    蘇祁堯安排的人早在那天過後便不再跟著她,他做過給她造成困擾的事,但也確實因為她一句話而改變自己。

    一路有驚無險,回到家時周圍昏暗,連盞燈都沒開,也不見蘇祁堯的人。

    有些時候這樣的氛圍更能讓人產生莫名失落感,喬知吟也沒開燈,正準備快步走回臥室。

    卻在走到拐角處時注意到書房處有道光線強烈,同時伴隨一個人影踩在爍亮中,卻沒有任何聲音,盤繞上詭異感。

    喬知吟緩慢走過去,注意身邊的一切微小變化。

    直到靠近書房,將目光往裡探時猝不及防與一道陰冷的眼神對上,陡然嚇到她瞳孔睜大,猛嗆咳嗽兩聲。

    室內罪魁禍首聽見動靜,暗眸瞥了她一眼:「活人。」

    喬知吟每次見到蘇祁堯都會被嚇到,這幾乎已經成了家常便飯。

    蘇祁堯正從紫檀木書架上找到一本書,三指鬆散捏著回到桌前,興許是腳下踩在鬆軟地毯上,他走路連半點聲響都沒發出,在這個過程中並未關注喬知吟,完全把她當成是透明人。

    喬知吟本意也只是過來看個究竟,本想直接離開,但剛側過身時又想起一件事,重新回頭。

    當下立刻撞見蘇祁堯那雙偷摸著抬起但還沒來得及收回的眸眼。

    ……頓時有點尷尬。

    喬知吟才意識到蘇祁堯只是裝的冷漠,兩人都沒出聲,周圍只剩下漂浮著的極其清新的青草味。

    蘇祁堯又不動聲色低頭,成了率先避開的那人。

    留下喬知吟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她遲疑須臾,還是落下輕聲解釋:「我不知道你在這兒。」

    桌面上一支鋼筆掉落地面,蘇祁堯沒有撿起的打算,單手點著桌面,細細品味這句話。

    最後話落變成:「難道我做什麼還需要向蘇太太匯報?」

    喬知吟啞口,難以出聲。

    也是,他沒理由向她匯報什麼,他幹什麼人在哪都跟她無關,她就多餘問這麼一句話。

    難得主動這麼一回又受了挫的喬知吟撩了撩頭髮,不想再度僵持。

    偏又聽見蘇祁堯的聲音:「等下。」

    再次被逼無奈看向他時,驚奇發現他身上的陰翳淡弱不少,面部肌肉有意放鬆,不再是一副凶戾樣子。

    ……蘇祁堯方才那句話剛出聲,就想起張助下午說過的話,本意是讓他多哄著她。

    類比一下,他不難察覺自己的話又說重了。

    乾脆試著調整語氣,成了主動的那個人:「又喝酒了?」

    「沒有。」喬知吟如實回應。

    「你渾身酒味。」

    「那是跟別人一起吃宵夜時沾上的。」

    喬知吟站在門外,蘇祁堯靠在室內,兩人隔著幾米距離對話,聲音不高,但清楚傳入雙方耳廓。

    其實也都發現了,他們今天對彼此的態度都有些不同。

    至少喬知吟沒有一見到蘇祁堯就逃離,至少蘇祁堯也沒再給她那麼強的壓迫感。

    這種感覺挺奇怪的。

    可他們之間的共同話題是真的很少,沒了話聊,回歸沉默。

    喬知吟抿了抿唇,再次試探性出聲:「下午的糖果,是你送的?」

    聞聲,蘇祁堯僅僅撩眸與她對視,但默不作聲。

    ……莫名其妙。

    沒得到回應的喬知吟懶得剖析他眼神里的答案,自動當作是他對她的意見。

    在心裡輕哂,但表面還是沒敢吐露出任何不滿,隨口丟下一句:「挺好吃的。」

    之後快步回房間,只留下淡淡酒香味與烏木香味碰撞。

    書房內的蘇祁堯抓住她的尾音:好吃。

    彎腰將鋼筆拾起,握在掌中轉動,也貪婪攝取存留有她味道的氧氣。

    今天的她是甜的,愈發上癮。

    -

    蘇祁堯是當即聯繫的顧恆鈞。

    生意上的來往時常這樣,或許曾經鬧過不愉快,但在絕對利益面前,這些全都不值一提。

    背後是如電影裡黑金色調的高樓大廈,夜深但繁榮依舊,光影灑向室內,滿地的星星點點全是浮華的印跡。

    茶館裡茶香倔強穿過強煙瀰漫,是何等治癒的氣息,可惜終抵不過濃烈的雪茄味。

    顧恆鈞指尖捏著雪茄,目光緩緩上移,率先打破平靜:「蘇總大老遠過來一趟,想必不止是請我喝杯茶吧?」

    蘇祁堯沒抽菸,漫不經意摩梭杯皿,緩緩談出自己的條件:「聽說顧氏有意拿下容空那塊地?」

    「是,一份野心。」顧恆鈞尚沒能看明白蘇祁堯的目的,「但據我所知,這塊地並沒在蘇氏的名單內。」

    蘇祁堯神意自若低頭品茶,動作細緻輕慢,提醒:「就憑顧氏如今的能力,想必沒有拿下的勝算。」

    顧恆鈞輕笑,懸著的一顆心稍松:「蘇總的意思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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