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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38:31 作者: 典心
齊嚴凌空抱住她,大手壓住她的後腦。
「別看。」低沈的聲音,透過寬厚的胸膛傳來。
她把小臉理在他胸膛上,不敢睜眼,只覺得耳邊風聲呼呼作響,刀劍撞擊的聲音、男人慘叫的聲音不絕於耳,沒一會兒,慘叫聲停了,四周靜悄悄。
「少夫人,都解決乾淨了。」司徒莽說道,將長劍插進土裡,長長吁了一口氣。
她睜開眼睛,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齊嚴冷峻的臉色。她慢慢的鬆手,退開好幾步,不敢離他太近。
「呃,夫君,這些人是誰?」她小聲的問,還、心有餘悸。
「你引來的人。」他冷冷的答道,走向馬車,察看馬匹的狀況,態度比先前更疏遠。
寶寶眨著眼睛,被指責得莫名其妙。是她引來的人嗎?她做了什麼,引得這些人全提著力想來殺她?!
三人都往馬車走去,只有她揪著絲裙,不知所措的站在原地。
驀地,刀光一閃。一個男人猛然跳了起來,手上的刀子,筆直的伸來,神準的擱上寶寶的頸子,他倒地詐死,等的就是她落單的這一刻。
「別過來!」黑衣人吼叫道,拉緊實實的頭髮,用力扭扯,露出白嫩嫩的頸子,以及燦爛奪目的黃金富貴鎖。
頭皮上的刺痛,讓她疼得幾乎要掉淚。
「放開她。」齊嚴吼道。
還沒有任何動作,鋒利的刀尖就壓緊了白嫩的頸子,還威脅的不斷用力。
「再上前一步,我就割斷她的脖子!」黑衣人的臉上,有著猙獰的刀傷,還在冒著鮮血,隨著他激動的吼叫,鮮血濺出傷口,看來可怕極了。
齊嚴全身僵硬,拳頭緊握著,黑眸深幽得看不見底,視線卻始終盯著黑衣人,沒有接觸妻子慘白的小臉。
刺痛逐漸加強,她忍不住顫抖,紅唇中逸出疼痛的呻吟。
「別急,我只要錢,不要女人,等會兒就把這婆娘還給你。」黑衣人說道,雙眼通紅,興奮得全身發抖。
這副富貴鎖,可代表著無盡的財富啊!天下人都在傳說著,只要得到這個鎖,就能吃穿不愁,享盡榮華富貴。
貪婪的欲望,讓他失去理智,沾著血的手,拉住富貴鎖,用力的扯啊扯,那黃金打造的鎖圈卻文風不動。
齊嚴下顎的肌肉,隱隱抽動。
「爺--」莫笑焦急的低語,實在看不下去了。
他暗暗揚手,示意稍安勿躁,全身的力量卻已蓄勢待發,長劍的劍刃因為蓄滿力量,正在輕輕顫動著。
黑衣人仍忙著跟鎖圈纏鬥,他粗魯的又拉又扯,手勁愈來愈大。「該死,解不下來嗎?」
鎖圈勒在嬌嫩的肌膚上,磨出了瘀傷,那股尖銳的疼痛,逐漸形成怒氣,從胸口冉冉浮上。她捏緊小拳頭,深吸一口氣。
眼見富貴鎖取不下來,黑衣人沒了耐性,手中的刀高高舉起。「既然如此,那就抱歉了。這個富貴鎖,老子要定--」
危機在瞬間解除,志得意滿的宣言,化為尖銳的慘叫。
刀子還沒落下,黑衣人卻陡然臉色一白,整個人蜷成一團,不斷顫抖,齊嚴的長劍在同一刻趕到,貫穿他的胸膛。
寶寶緊閉雙眼,全身一軟,往前跌去,趴進齊嚴等待的懷抱。
她剛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圈,這時才覺得害怕,無法遏止的顫抖著。直到胸口刺痛,她才發現, 自個兒一直是屏住呼吸的。
「呃,少夫人,你做了什麼?」司徒莽問道,走到黑衣人身旁,好奇的左瞧右瞧。
雖然是主子出手,才宰了這傢伙,但是在中劍之前,那人的臉色就已經慘白得不像話,顯然是少夫人也出了手。
「我踹他。」她邊喘邊說。
齊嚴皺眉,看著嬌小纖細的妻子。
「踹他?」
「嗯,踹他那裡。」
他沈默半晌,才又確認。
「那裡?」
她點頭。「對,那裡。」三姊說過,遇上危險,就算打不過,也要給對方致命的一擊。唔,她應該是踹對地方了吧?
司徒莽瑟縮了一下,不敢想像那會有多疼。
「夠了,回去。」齊嚴突然開口,口氣森冷,率先邁步離開。確定她安然無恙後,黝暗的眸子就不曾再看向她,甚至不曾開口問問,她頸上的傷疼不疼。
寶寶再也不敢久留,急急忙忙追了上去。她走到他身旁,卻不敢去碰他,更不敢去握他的手,只敢偷偷的覦著他冷若寒冬的側臉。
她隱約察覺,齊嚴的怒火有增無減。
他似乎更生氣了。
齊府里瀰漫著窒人的氣氛。
長達好幾日的時間,寶寶都見不到齊嚴的面。她知道他也在府里,但兩人卻老是碰不到面,就連夜裡,他也沒有回主樓。
從新婚至今,他從未這麼冷淡過,那疏離的態度,讓她心裡好難受。
忍耐了幾天,她終於克制不住,問清楚了齊嚴的工作流程,知道他會在大廳里議事。她鼓足了勇氣,換上他最喜歡的衣裳,才慎重的來到大廳外。
隔著窗欞,他熟悉的低沈嗓音傳了出來。
她站在窗外,閉起眼睛,覺得那些字句,就像是靠在她耳邊說出的。直到聽見他的聲音,她才發現,自己有多想念他。
「人到了沒有?」齊嚴問道,口吻比以往都不耐。
「正在路上。」
「為什麼這麼慢?」他質問。
「爺,工匠遠從波斯趕來,當然要耗費不少時間。」
咦,他找工匠來做什麼?
寶寶困惑的眨眨眼,好奇、心被勾了起來,小腦袋不由自主的往前靠,緊緊貼在牆上,想聽得更仔細。
「再派出快馬,日夜兼程,立刻給我帶來。」齊嚴重擊桌面,發出轟然巨響。
「呃,爺,其實,您也不需心急,就算工匠還沒到,只要少夫人不再露面,也不會再引來旁人對富貴鎖的覬覦。」
隔著一道牆,寶寶的身子略略一僵。
他們是在討論她嗎?
「無論她往後會不會再露面,我都受夠了!」齊嚴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傳來,槌入她的心口。
她好想立刻走開,不再去聽,但是雙腿像被凍住,根本動彈不得。
大廳內的討論沒有結束。
「爺,那等工匠到了--」
「立刻把鎖拆下來。」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離開那面牆。
齊嚴說了什麼?他說了什麼?:
胸口的富貴鎖,一分一分的變得沈重,重得她幾乎無法負荷。
「我不要任何人再瞧見她頸上的富貴鎖!」
她臉色慘白的後退,齊嚴的聲音卻不放過她,追了出來。
「我一天都不要再忍受下去!」
他不要再忍受下去?
她的心狠狠的一震。
原來,他一直以來,只是在「忍受」她?
原來,他要的只是富貴鎖!
寶寶血色盡失,跌跌撞撞的走到花園角落,雙腳一軟,咚的一聲,重重的跌在石板上。石板堅硬,嬌嫩的雙膝撞得滲出鮮血,她卻渾然不覺得疼。
胸口的疼痛,已經奪去她所有的注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