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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31:17 作者: 逐心
    辛懿瞪了他一眼,敢情是怕她揍耿重年?

    她原打算周舟他們前腳走,後腳就把家門鎖給換了。可轉念一想,以耿重年的無恥,一把鎖還真擋不住他。

    那男人,喝醉了就跟不定時炸|彈似的。

    「……好。」她說。

    離開公司的時候,莊景安說送辛懿回條市口拿生活用品,她先是下意識地拒絕,卻被他挑眉瞥了眼,終於認了----都打算搬一塊住了,還矯情個P?

    「要不,先陪我去買個行李箱吧。」坐在車上,辛懿沉默了一會兒才說,「家裡就一個,被舟舟他們用了。」

    「東西多?」

    「換洗衣物、化妝品,不算多,」辛懿說,「但你家也沒地方擱,我弄個行李箱,還能當化妝凳。」

    莊景安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她說得很自然,並不是在套他話。

    看來,這小妮子真以為第一晚帶她去的就是他家了。

    「東西先放我後備箱,」莊景安也沒解釋,「你不用管。」

    辛懿是直性子,對細枝末節向來不在乎。既然他說無所謂,那她也就不較真了。

    倒是周蘭,見女兒被豪車送到門口,又說要收拾東西搬出去住一陣子,頓時七拐八繞腦補了一出大戲:「那個先生到底是什麼人?你跟他……什麼關係?」

    辛懿不想她操心,一邊將衣物疊好,一邊說:「男朋友,起碼,現在是。」

    「人家那麼有錢,會不會……」

    「你是想說會不會就玩玩?」辛懿坐在床邊,眼尾微挑,勾出一絲冷淡的笑,「這都什麼年代了,你情我願的事,他是男人,就一定是我吃虧?退一萬步說,我到底哪兒不如人,憑什麼他找了我,就是玩玩而已?」

    周蘭被她一頓搶白,又急又氣。雖說是母女,兩個人的底線卻截然不同。而她一直覺得身為女人自尊心過高,不是件好事。

    「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辛懿將衣裳抱在懷裡,站起身,已經比周蘭高出半個頭,「你覺得我沒念過大學,在酒吧工作,還有個目不識丁的媽媽和酒鬼繼父……」她頓了頓,把「有病的弟弟」吞回了肚裡。

    周蘭被她頂得嘴唇直顫:「我就問你,女明星大把大把都是美人坯子,人家大老闆為什麼放著明星不找,要跟你耍朋友?你是比人家美,還是比人家紅?」

    「是比人家好搞唄。」

    耿重年突然插話,他本是徹夜打牌,幾天沒回過家,今天打算回來拿幾件換洗衣裳再回麻將檔,沒想到家門沒關,就聽見母女倆的爭執,頓時看熱鬧不嫌事大。

    周蘭似驚似喜,畢竟,他又好些天沒人影了:「你怎麼回來了?」

    耿重年反問:「這是老子的房子,老子的家,難道回來之前還得打報告嗎?」

    「跟我媽說話客氣點!」辛懿坐在床邊,疊著衣服,眼皮也沒抬。他罵她,她可以當他放屁,但聽他對周蘭惡言相向,就想抽他。

    耿重年把嘴裡牙籤一吐,湊近看看地上的行李箱----那是周蘭母子的行李,可他以為是辛懿的:「終於釣著凱子了?哪個不開眼的,看上你啊?是不是家裡紅旗不倒,外面彩旗飄飄,有錢就是他媽的好,漂亮妞隨便泡,我們這些窮光蛋就只能成天跟黃臉婆呆一塊……」

    周蘭說:「若若是正經談的男朋友,老耿你不要亂說……」

    「正經?」耿重年黃牙一呲,「正經人能找她?知不知道她----」他是抬著左手,一臉不屑地食指戳著辛懿的方向講的,話說了一半,就被人掌心將食指一掰,捏了回去。

    食指折了似的疼,耿重年嗷嗷直叫,抬頭瞪著從身後進屋來的穿著襯衫西褲的年輕男人,比他整整高出一頭,頓時萎了:「……你誰啊?怎麼亂闖民宅!」

    莊景安不搭理他,朝里又走了兩步,周舟才從他身後探出腦袋。

    剛剛周舟從澡堂回來,路上看見耿重年上樓了,慌亂里拽著在路邊沉默抽菸的男人衣角:「大,大叔……能不能陪我上樓?」

    莊景安這才看見耿重年的背影,二話不說將菸頭踩滅了。

    果然,上樓就聽見耿重年在污言穢語。

    「阿姨好,」先看了眼坐在簡易布簾旁紅著臉低頭忙碌的小姑娘,莊景安朝瘦小的周蘭微微躬身,「我是小懿的男朋友,我姓莊,莊景安。之前我們見過。」

    周蘭這才想起,這個一身講究的男人就是某天清晨她在巷口撞見的那個,那天辛懿踢了他的大奔,他卻說「不好意思,女朋友不懂事」,原來……真的是在談對象啊!

    周蘭唯唯諾諾地說了句你好,又心虛地去看女兒,難怪她剛剛那麼生氣----明明是堂堂正正的談戀愛,卻被揣測得各種不堪。

    察覺到母親的視線,辛懿抱著衣服站起身,目光沒了先前的咄咄逼人:「媽,我就是搬去他那兒住一陣子,沒什麼可擔心的,他人挺好。」

    周蘭還想說點什麼,礙於耿重年杵在一邊,最終只是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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