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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5:01:18 作者: 黃芪
見他不置可否地別開眼睛,杜若蘅頓時有些急躁,下一秒伸手扯開了他的領帶結,不成想卻被制止住了,白言朔握住她作亂的手,將其牢牢按壓在自己的胸口處。
感受到隨著呼吸的節奏他胸口處的起伏,杜若蘅倏地紅了臉,保持著這樣的姿勢僵持了半晌,她小聲問了一句,「不繼續嗎?」
「不。」他挑眉道。
「……」
嘴上雖然拒絕了,他的手卻開始靈活地遊走,從浴巾的邊緣鑽進去,越過蕾絲的阻擋,翻山越嶺般在一片茂密的蘆葦叢中尋到了那顆獨屬於她的珍珠。
手指時輕時重地揉捻著,耳畔逐漸響起懷裡人壓抑著的破碎的氣音,他仰起頭,見她正拼命地咬著下唇,從她下巴尖滴落的淚恰巧打在他的唇瓣上——
他嘗了嘗,心想無論哪種眼淚都是鹹的啊,這一刻忽然就不氣了。
杜若蘅閾值很低,是稍微碰一碰就會飆淚的程度。她脫力地將頭靠在白言朔的肩上,一動也不想動,只聽他倏地開口問她,「為什麼要見?」
聞言,她費力地直起身,望著他深不見底的眸子,反問道,「還記得在慈善晚會上我說過什麼嗎?」
「嗯?」他不明就裡,饒有興味地等她說接下來的話。
「我叫你不要拍那匹雲錦,因為我可以給你更好的。」
「嗯。」
「現在我要兌現承諾,帶你去見他。」說著她得意地揚起嘴角,「南京雲錦最年輕的非遺傳承人。」
三日後,兩人到訪南京,在熱鬧的秦淮河畔見到了傳說中的人。
坐在窗邊的美少年額發處染了幾縷薄藤粉,撞色設計的短衫搭配工裝褲,完全是一副走在時尚前沿的叛逆模樣,哪裡跟非遺傳承人有半點關係。
見人來了,他掀起眼喚了一句,「阿蘅。」
他喊她阿蘅,白言朔聽後心中一陣酸澀,還未開口就聽身邊人壞笑著打趣道,「喲,又換發色了?別染得太頻繁,小心年紀輕輕就禿頭。」
聞言,美少年輕呵一聲,根本不想理她。
杜若蘅得意地挑起眉,繼續介紹,「這位是我的老闆白先生,這位是南京雲錦的傳承匠人,也是……」
「她的家長。」話被打斷,只見他倏地起身,用雙手撐住桌面,來者不善地盯著白言朔的眼睛,威脅道,「想和她談戀愛,得先過我這關。」
家長?聽他這樣講,白言朔不由得一怔,心中瞬間有了另外的猜想,他向對方伸出手,禮貌而友好地笑笑,「白言朔,菡萏品牌主理人。」
美少年則握住他的手,囂張地揚起嘴角,「杜若蕪,南京雲錦非遺技藝傳承人,幸會。」
如此相似的名字,又瞥見身邊人氣呼呼反駁的樣子,白言朔心下瞭然,面前的年輕男人多半是她的家人了。
後來才知道,他們是一對異卵雙胞胎,所以長得並不像,杜若蘅的眉眼鋒利、臉部線條有稜角,杜若蕪則五官精緻、輪廓柔和,兩人仿佛生錯了性別。
「杜若蘅蕪」是由外婆取的名字,其中藏著兩種香草,也是兩味中草藥,有著品格端方、天資聰穎、博聞強識的美好寓意。
杜若蘅早出生幾分鐘,從小以姐姐自居,但兩人的關係就像許多雙一樣,晚出生的那一個死活都不肯承認自己年紀小,杜若蕪也從未喊過她一聲「姐」。
而實際上,杜若蘅也確實不像是個靠譜的姐姐,搞砸了闖禍了總要她的便宜弟弟來救場,所以從幼年時期一直到高中畢業,她都是由他罩著的。
顯然,杜若蕪是知道白言朔的存在的,之前因為不知道他未婚,杜若蘅給他定義的身份比較模稜兩可,和杜若蕪講的也是「crush」「曖昧對象」一類的詞彙,現在麼又多了老闆與員工這一層僱傭關係。
終於見到真人,不光白言朔心裡有氣,杜若蕪也沒好到哪去,他上下審視著眼前這個面容清冷俊美、一頭烏黑長髮、身穿新中式漢服的男人,只覺得家中的白菜被豬拱了,儘管這是一隻長相優質、事業有成的豬,他還是鬱悶得很。
另一邊,從名字的先後順序判斷,白言朔試探著問了對方一句,「您是阿蘅的弟弟?」
「……」被人一腳踏入雷區,杜若蕪差點氣吐血,他咬牙切齒地否認,然後瞥見一旁的杜若蘅氣焰囂張地點頭,「沒錯,他就是我弟。」
無語至極,杜若蕪在心中大喊,再欺負他,他可就罷工了!
望著面前兩個劍拔弩張的男人,杜若蘅忽然意識到今天是來談正事的,她心虛地出手將話題拉回正軌,開門見山地問道,「去年年底,IFASHION慈善晚會上的那匹千里江山圖是不是你的作品?」
杜若蕪聽了擺擺手,「院裡幾個年輕人一起做的,我只負責指導。」一副老氣橫秋的口氣。
聞言,杜若蘅「噗」地笑出聲,又朝他勾勾手指,「我有一個大膽的想法。」
「嗯?」杜若蕪好奇地將耳朵湊了過去。
只聽她輕哼一聲,咬咬牙,「我想在巴黎時裝周炸場,要美露辛好看,你得幫我。」
「怎麼幫?」
「我要比千里江山圖更精良的雲錦。」杜若蘅思索了片刻,挑眉道,「比如雙面錦啊,凹凸錦啊。」
杜若蕪聽後扶額,「你真敢說,怎麼不讓我給你做一件龍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