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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26:38 作者: 古城青衣
    她好像跟著那落下的夕陽飛走了似的,卻神采飛揚。

    自己想要什麼?往小了說,活著?自由?往大了說,他想要河清海晏,山河永固。

    他好像是因為跟岑婕妤生活久了,心態像個垂暮的老人,敲一天鐘過一天日子,對什麼事情並沒有太大的情緒,有行,沒有好像也行,開心行,沒什麼不開心。

    如今李翾問他,他沉默了片刻便將心理的想法說了出來,李翾若有所思的點了頭,呢喃道:「河清海晏,山河永固很好啊。」

    「祁琅,將來若你心裡有什麼想法了,可以開誠布公的告訴我,希望我們母子一輩子坦誠相待,做母子,也做朋友。」

    傅祁琅點了頭,「兒子記住了。」

    見他應下,李翾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那母后就先去忙了,你回屋歇息吧。」

    傅祁琅走後,李翾帶著人朝福慶宮趕去,剛出了長巷拐過去,就遇到了行色匆匆的曹皇后。

    她的臉色慘白,見李翾連忙喚道:「母后。」

    聲音中還發著顫,李翾的臉色也很難看,應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

    此時此刻,曹皇后可比李翾急多了,傅祁州和文茵茵真是害人不淺,她聽芙蓉說起倆人的死狀,一個皇帝死在了女人的床上,那文茵茵命倒是好,跟著一起死了一了百了。

    可她這皇后,定是要被百官一茬接一茬的彈劾,讓後宮妃子做下如此下作的事,是她這個皇后的失職!

    等會兒見到惠太后,估計都有她受的。

    更別說,傅祁州沒有皇子,朝中無太子,她這個皇后真是六神無主,她從未想過傅祁州會這麼短命,要早知如此,就提前籌謀一下。

    如今也只有李翾這個外人,不會苛責她了,如今見到李翾,還生出了一絲想要依靠的心情來。

    她沒辦法,但李翾應該是有辦法的吧?

    畢竟先帝駕崩,李翾那麼年輕,跟前無子也安然無恙的坐穩了太后的位置!

    第65章 --抉擇

    ◎除了母后走過的路,臣妾還有其他路可以走嗎?◎

    感受著曹皇后頻頻看過來的眼神, 李翾輕輕一嘆,柔聲說道:「皇后,莫急。」

    聽到李翾這一聲溫柔的安撫, 曹皇后深吸了一口氣, 慌亂的眼神望向了李翾,回應了一句:「好。」

    就這一眼就暴露了她內心的所有想法。

    李翾也不知道是該為自己慶幸,還是該為曹皇后不幸, 好歹曹家也在盛京多年, 如今曹皇后的父親也是刑部尚書。

    朝中官員盤根錯節, 曹蔻身為皇后, 皇帝駕崩,她最應該是自己籌謀, 或與家族聯手, 為自己找到最大的倚靠。

    皇位按照祖制向來是父死子繼, 傅祁州是沒有兒子, 可是宗族裡有啊, 可以過繼到皇后跟前來。

    難道曹蔻沒有這麼想過嗎?李翾皺了皺眉,傅祁州一死, 曹皇后惠太后都是她的敵人,以往雖然交好, 可那是因為她們三人的利益都被一個人牽著,如今牽著的這個人死了,那就需要換一個人, 換誰決定了後面她們三人的後半生。

    所以, 從芙蓉踏入東慈寧宮告訴她傅祁州死的那一刻起, 她就進入了防備狀態。

    她本以為, 惠太后痛失兒子可能一時間會反應不過來, 但曹皇后聽到消息應該會最快做出抉擇。

    萬沒想到她是慌慌張張的趕往福慶宮。

    從東慈寧宮到福慶宮有一段距離,李翾說了那麼一句話後也就沒有再言語,兩人並肩尷尬的走著。

    曹皇后的心裡極亂,她還那麼年輕,難道要像李翾一樣成為太后,然後百般寂寥的在後宮裡度過下半生嗎?

    她早該和李翾走得更近一些,聽聽她的前車之鑑,此時也就不會這麼六神無主了。

    李翾已經同她說莫急了,她還是心中沒有定下主意。

    「皇后在想什麼?」李翾問。

    曹蔻也不避諱,望著李翾直言道:「請母后勿要責怪,臣妾在想臣妾的後半生。」

    李翾聞言眼神露出一絲哀傷,不過轉瞬即逝,淡淡道:「哀家也是這麼走過來的,有什麼可責怪的?」

    話落,李翾趁勢問道:「想好了嗎?」

    曹蔻望向李翾,清澈的眼眸還沒有被這深宮浸透,李翾想,傅祁州人不行,可他的皇后,妃子好像都還不錯。

    「除了母后走過的路,臣妾還有其他路可以走嗎?」

    她話落下,李翾神色微滯,曹蔻想著這麼說李翾是不是不太高興,解釋道:「臣妾自知沒有母后的聰慧和決斷,就算循著母后走過的路,也不見得就能過好下半生。」

    李翾聞言頓住了腳,身後跟著的宮人也紛紛站住,離她們有一段的距離。

    曹皇后見李翾站住眼神嚴肅的望向她,她心頭有些發愣,只聽李翾說道:「走我的路不容易,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一半一半,皇后想要做勝者嗎?」

    曹皇后微微搖頭,只聽李翾繼續道:「皇帝的后妃,有去守皇陵的,有在宮中養老的,也是兩條路,一條在宮外,一條就在這四四方方的天井中,一眼望得到盡頭。」

    李翾說著抬頭望向天,曹蔻望著李翾的這個舉動,她也順著望了上去,心裡有些說不上來的難受。

    只聽李翾沉聲道:「若選外面,皇后就演好這場戲,自請出宮代發修行隨便那一座道觀寺廟都可以,以後就是天闊任鳥飛了,若選了留下做一個平安度日的人,那也很簡單,皇后在到福慶宮前就得選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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