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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26:38 作者: 古城青衣
陳恪聽著他這失落的語氣,皺了皺眉。
回到府邸時,天邊已經開始泛青,天就快要亮了。
自從那次從莊園被老太太和安氏接回來之後,萬之褚多數時候都住在老宅,偶爾回相府,也是白日裡。
梅香和管家帶著一眾奴僕,守著一個沒有主人住的宅子,這體驗甚是不好。
梆子聲響過後,她又睡了一個短暫的回籠覺才起身,按著往日的規矩,梳洗後去東院,萬之褚昨夜沒回來,她現在去也就是走個過場,入了院冷冷清清,甚至有些懷念李棠在府的時候。
她坐在鵝頸欄上有些沮喪。
萬之褚和陳恪入院時,只見梅香垂頭喪氣的在廊下癱著。
陳恪見狀輕咳了一聲,梅香猛然回頭,見萬之褚和陳恪的身影,一個激靈站起了身子,快步走了過去福了福身。
「主子。」
萬之褚淡淡的嗯了一聲,只聽陳恪道:「主子一夜未睡,有熱水嗎?」
「有的,主子沐浴嗎?」
「嗯。」
「奴婢這就去準備。」
萬之褚進了屋,打水的下人進進出出,這冷清的院子瞬間就熱鬧起來了。
萬之褚洗漱沐浴就回寢殿內睡下了,梅香忙完出來時天已經蒙蒙亮了,陳恪還沒走,她忍不住疑惑問道:「你們這是幹啥去了,這個時辰回來。」
梅香嘴嚴而且也靠得住,陳恪尋思了一下無處可吐槽,低聲道:「在六娘子的宅子門口蹲了大半夜。」
梅香:「……啊?」
「同六娘子見面了?」
陳恪眉頭一皺:「要是見了一起呆了大半夜也就好了,六娘子根本不知道咱主子去了,大門緊閉。」
「那主子這是做什麼?六娘子不知道有什麼用?」
「誰知道呢?自我安慰吧。」
梅香沉沉一嘆,搖了搖頭:「哎,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陳恪微微挑眉,替萬之褚辯解了兩句:「這不是有誤會嗎?主子心裡也是有六娘子的。」
雖然是萬之褚的婢女,但她還真不苟同陳恪這話,她當初不也努力撮合過萬之褚和六娘子嗎?結果嘞?
她一個女子站在六娘子的角度上想,覺得很正常。
「有誤會就應該明明白白的講清楚嘛,現在誤會是解除了吧,可心結還是留下了,哎~」
聽著她嘆氣,陳恪也無可奈何,詢問道:「你說,咱主子還有機會嗎?」
「這我怎麼知道?要問六娘子呀,不過,他要真是非六娘子不可的話,可能有機會吧。」
陳恪說:「你真是廢話,六娘子現在不是不給機會麼?」
「六娘子已經放話了,讓咱主子不要出現在她面前,不然怎麼會大半夜去蹲門口。」
梅香皺了皺眉頭:「你傻啊,大半夜去蹲不也是希望見到六娘子,或者被六娘子知道嗎?」
陳恪抿了抿唇,好像忽然有點明白了,為何萬之褚讓他回府的時候語氣失落了。
「原來如此。」
秋天的夜裡會打霜,院中的牆角嘎啦一片白白的,似餘下的積雪。
李棠睡醒起來時,京墨將她的襖褂都給拿出來了,看著京墨拿過來的衣裳,她笑了笑:「這是下大雪了嗎?怎麼把襖子都拿出來了?」
京墨回道:「下雪不至於,還出著太陽呢?只是打霜了,早上冷著呢?這褂子還是薄的,又沒有袖子,你出去還是得穿上,一會兒午後暖和了,再脫掉。」
「穿了又脫,不是更容易著涼,還不如不穿,再說啦,現在就穿這麼多,到寒冬了可怎麼穿衣?」
京墨在李棠身邊伺候久了,早就知道李棠的習慣,她很不喜歡穿這襖褂,但沒有辦法,她還有更不喜歡的,就是內里薄襖。
「娘子,薄襖和襖褂,你選一個,你看我,我在裡面穿了兩件,是真的冷。」她說著還掀起了衣襟,讓李棠看。
李棠一張臉緊緊的皺起,良久沒有平下來。
「真冷啊?今年怎麼冷得這麼早?」
「老天爺的脾氣,說冷就冷,說熱就熱!」京墨一邊說著一邊替李棠更衣,那襖褂終究還是穿上了。
李棠看著銅鏡中的自己,年輕的娘子都不喜歡這襖褂,傳上去像是誰家夫人似的,她也不喜歡,可一年也沒有什麼新款式,好像冬衣暖和就好了……
洗漱完出了屋,陽光是真好,風吹過有冷風灌入袖口,她打了個寒顫,冷也是真冷啊,抱著胳膊,轉身便回屋。
方聞跟著她進屋,稟道:「娘子,昨夜右相來了。」
李棠眉心微蹙,看了方聞一眼,只聽方聞繼續說:「大概是二更末來的,一直呆到五更天梆子聲過了才走。」
「沒敲門,也沒說找誰,屬下就裝作不知道,沒有打擾娘子休息。」
「嗯。」
李棠淡淡應了一聲,便沒有了下文,方聞看著她有些出神,微微頷首:「娘子有什麼吩咐嗎?無事的話屬下就先下去了。」
李棠未語微微頷首,方聞轉身出了屋門。
回頭看著方聞的背影,她的指尖冰涼,清晨都這麼冷,夜裡恐怕更甚,萬之褚這是做什麼?
她搬回來他知道,讓陳恪送了禮物來之後沒有了下文,萬府酒席她送了禮過去,他也沒找她,她以為他已經知道她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