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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26:38 作者: 古城青衣
聽他這麼說,老太太點了點頭,叮囑著:「路上注意安全。」
「好。」
出了老宅大門,陳恪就在巷子口候著,見他出來微微頷首:「主子。」
「走吧。」
萬之褚的聲音冰冷,似乎和這透著涼意的秋夜融為了一體,陳恪跟在他身後上了馬車,稟道:「宮裡來信,東慈寧宮那位約您老地方見。」
陳恪話落,萬之褚微微皺眉,「宮內最近有什麼事嗎?」
陳恪說:「陛下的傷查出來了,就是那位打的。」
此話一出,萬之褚幾乎猜到了李翾約她見面是為了何事,他眉頭鎖得更深了一些,眸光也漸漸暗了下去,「八皇子最近怎麼樣?」
「很正常。」
「岑婕妤呢?」
「幾乎沒有出過靈毓宮,八皇子每日去大本堂,下學後就回靈毓宮。」
萬之褚聞言微微頷首,轉而又問:「被打的原因查出來了嗎?」
陳恪說:「具體原因只有小太后和陛下知曉,但據屬下猜測,咱們這位陛下怕是對東慈寧宮的這位起邪心了。」
萬之褚聽著他這略微輕佻的言語,挑眉看了他一眼,陳恪斂了那孟浪的情緒,沉了下來,忽地又想起了一件事,說道:「對了,小太后回過一趟國公府還和六娘子見了一面,陛下被打好像就是那天。」
提起了李棠,萬之褚神情恍惚,他想了想說:「回國公府做什麼?」
「好像是祭奠誰。」
「是八月十二那天嗎?」
陳恪說:「就是那天,主子怎麼知道的?」
所以,那天李棠是和李翾見了面才去找的他,她曾提起過一個人,好像是叫顧蕭。
李棠那天說了一句話,他比顧蕭命硬,她比李翾幸運。
李棠趕他走後,李明晟曾派人刺殺他,他沒死活了下來,為何拿他同顧蕭比,是因為顧蕭死在了李明晟手中嗎?
細想起來,國公府出事後,李翾任由先帝處置國公府,一句情都沒有求,太子廢了之後,她親口向先帝提了傅祁州的孝心,先帝對李翾一直是不錯的,便是國公府出事後,他對李翾依舊還很尊重很信任。
傅祁州能夠登上帝位,也有李翾的功勞。
在傅祁州登基後,李翾在各事上都很有分寸,從惠妃成為惠太后到曹蔻成為皇后,以至於前朝臣子說她與惠太后這樣不妥,她都讓人尋不出半點錯處來,不戀權不貪權,很明顯的,她只求那一畝三分地的安穩。
想起乞巧那天,傅祁州和李翾對峙的情形,還有李翾被刺後傅祁州的反應,他可以斷定,陳恪剛才說的那話不是推測,而是事實。
李翾不是那種易怒的性子,所以傅祁州定也是做了什麼出格之事,才惹得李翾出手。
若顧蕭死在李明晟手下,那李翾出宮極可能是祭拜顧蕭,那傅祁州很可能是在她身邊安插了人,那他們見面就很不妥了。
「給宮裡回信,就說現在見面不妥。」
「知道了。」
陳恪話落,萬之褚沒再說話,馬車穿過皇城的大街小巷,去的並不是相府的方向,而是若盧昭獄。
潮濕陰冷的地牢里,已是深夜還能聽見犯人痛苦的哀嚎聲。
守夜的獄卒已被困意侵襲,強撐眼皮守著,等待著天明輪換回去睡一覺。
忽聞馬蹄聲響起,門口的幾人一個激靈,這個時辰來昭獄的,除了皇帝可能就是來劫獄的,幾人頓時打起了精神。
只見馬車停穩後,萬之褚從馬車上下來,幾人探頭看清來人後,想起被關在裡面的萬鴻鈞和白氏,才稍微鬆了口氣。
為首的獄卒匆匆跑下台階,一臉諂媚:「相爺,這麼晚了過來,是有何事嗎?」
自從萬鴻鈞和白氏下獄後,萬之褚還是第一次來看萬鴻鈞和白氏。
獄卒心下有些摸不准,那萬鴻鈞和白氏已經人不人鬼不鬼了,被杖刑後隨便上了點藥就丟進了地牢,後面便是人不死就行了,原來有多風光,現在就有多狼狽。
進了這裡的人,沒有人會冒著被砍頭的風險關照誰,可萬之褚到底又是這二人的親兒子,會不會給他們上顏色,這就很不確定了。
他想得出神,只聽萬之褚冰冷的聲音響起:「他們關在何處?」
獄卒猛然回神,回道:「相爺請隨小人來。」
第47章 -母子
◎你厭惡錯了人,你冤枉了我◎
入了昭獄大門, 右拐進入甬道順著台階一直向下,都說這昭獄的最深處有兩間牢房,一般不輕易關人, 跟隨著獄卒的腳步, 萬之褚第一次到了這牢底中心。
甬道逼仄,兩旁燃著油燈,越往下那獄卒就越不安, 萬之褚走在身後, 腳步不輕不重, 只感覺氣氛越來越低沉, 完全摸不准萬之褚是什麼情緒,走到牢房門口時手心都濕透了。
「相爺, 需要開鎖嗎?」獄卒問。
萬之褚望著那鐵門, 問道:「他們關在一處嗎?」
獄卒遲疑了片刻顫聲道:「回相爺, 沒有。。」
萬之褚皺了皺眉, 只聽獄卒解釋道:「一人一間, 陛下安排的。」
「開吧。」
獄卒打開了面前的還鎖,拿著鎖鏈退到了甬道口守著, 咯吱一聲,萬之褚打開了牢門, 傳出一片惡臭,他皺了皺眉頓住了腳步。
他沒有問獄卒,這兩間牢房裡分別關的是誰, 這大門打開, 裡面一片漆黑, 前面蹭著外面的油燈, 還有一絲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