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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26:38 作者: 古城青衣
像惠太后一樣,多說他幾句會如何呢?
不會如何吧,但她不在乎,不願。
「母后說的有道理,只是兒臣若將六娘子也接入宮來,封個妃什麼的,母后也不會多說什麼嗎?」
李翾想著已經搬出相府的李棠,想著她清瘦的樣子,李翾眸光微暗,神色變了變,還沒有開口說話,就聽傅祁州道:「但母后若是願意說幾句的話,兒臣也會聽的。」
「是嗎?」
李翾挑了挑眉,眼眸里淬了冰,她朝他勾了勾手指,像是召喚阿貓阿狗一般,他竟然就湊了過去,湊到了她跟前。
只見她將臉覆了過來,與他面對面,不過是一寸之距,似能感受到她的體溫一般,他感覺耳朵有些熱,呼吸也有些急促。
望著他這樣,李翾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臉,「傅祁州,坦蕩一點不好嗎?搞那麼多么蛾子,牽扯那麼多無辜之人進來,對你有什麼好處?」
他心頭一滯,那麼近的望著她,要是可以再近一點,再近一點就好了。
「從你入宮那天起,我就註定坦蕩不了!荒唐點多好啊,說不定荒唐多了,以後大家就見慣不慣了!」
他的聲音低沉,有些沙啞,聽著他這話,看著他通紅的耳朵,李翾原本猜測的事兒,他竟就這樣說出來了,她心頭像是被什麼撞了一下,除了覺得麻煩,倒沒有生什麼波瀾,她這一生只愛過一個人,她的心,也早就隨著顧蕭的死埋葬了。
「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知道。」
「你剛才說,我說的話你會聽?」
「嗯,你說的,我會聽。」
李翾輕輕的笑了笑,柔聲道:「那就記住我是太后,你是皇帝,忘了你剛才說的話,哀家也當沒有聽到過!」
傅祁州未語,望著她紅潤的唇瓣,他嗓子有些干,只見她已經直起了身子,站了起來離開了椅子,「白苓,哀家身子不適先去歇息了,你去催一下皇帝的晚膳。」
李翾入了你寢殿,並未躺到床上去,而是在窗前的貴妃榻上和身躺下。
她走了半晌,傅祁州還維持著剛才的動作僵持了許久。
上了菜餚,白苓在一旁布菜,傅祁州的臉黑得不忍直視,像是隨時隨刻要爆炸一般,白苓生怕自己呼吸都會出錯。
他像是賭氣了似的,自顧自的吃著,過了半晌他冷聲道:「她今日,是去祭拜那個戲子去了吧!」
白苓拿著湯匙的手一抖,灑在了案几上,幸好沒有灑在傅祁州的身上,她的臉色慘白,急忙放下湯匙,匍匐在地:「陛下恕罪!」
傅祁州望著她,淡淡道:「那天的刺客,是那個戲子的什麼人?」
聽著傅祁州的問話,白苓腦子飛速轉著,傅祁州知道她們出了宮,還連顧蕭的身份都說了出來,那肯定是還知道其他的,既已知道,那不藏比藏更好,便直接坦白回道:「回陛下,好像是親妹妹。」
「因何來刺殺太后?」
「其原因奴婢不知,便是太后也是因為死無對證,不知因何?」
「是嗎?」
「回陛下,奴婢所言千真萬確。」
白苓匍匐著,良久才聽到傅祁州的聲音再次響起,「她當年是想同那戲子私奔的吧?」
「奴婢惶恐,奴婢在太后身邊伺候多年,太后娘娘從未有過任何出格之舉,陛下此言,污了太后娘娘的清白!」白苓一席話說得情真意切,還有一絲因為污了太后名聲而委屈的哽咽。
傅祁州看著桌上的菜餚,毫無胃口,他起身淨了手,冷聲道:「起來吧。」
「多謝陛下。」白苓說著站了起來,只見傅祁州已經朝李翾的寢殿走了過去,她咬著牙沖了過去,「陛下,請留步!」
傅祁州冷冷轉過身,眼中泛著殺意,她懵了一下,回過神來時傅祁州已經入了寢殿。
李翾望著掀開珠簾而入的傅祁州,深吸了一口氣,纖細的手緊攥,她心裡生出了換一個皇帝的想法,想必萬之褚也會和她有同樣的想法。
她一言不發,星眸生怒,傅祁州進了屋後卻沒有再朝裡面走半步,就頓在了珠簾前。
「李翾,你說什麼我都可以聽,但唯獨剛才說的,我不會聽。」
聽著他直呼其名,李翾臉色陰沉,「不是說什麼都會聽嗎?虛情假意還演繹情深?若皇帝這麼想瘋,那哀家奉陪到底,就看皇帝是不是捨得這條命了?哀家是沒所謂的,你也不要想著用李棠來威脅哀家,小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我虛情假意?舍了這條命?朕看你是想去陪那死去的戲子吧?」
李翾徒然起身,怒道:「你說什麼?」
「李翾,我們最好相安無事,朕可以睜隻眼閉一隻眼,惹怒了朕,別以為死了就沒事了,死了朕也可以把他刨出來挫骨揚灰。」
提起顧蕭,是李翾的命門,聽到傅祁州這話,她掃了一眼四周抓起了旁邊案台上的茶盞,直接就扔了過去,「你若敢!哀家也定讓將你挫骨揚灰!」
茶盞砸在傅祁州的額上,瓷片碎了一地,鮮血從他的額間順著眉心流了下來,他伸手摸了一下,染紅了指腹,他輕輕的摩挲著,再看李翾那要將他生吞活剝了的模樣,他忽然瘋了似的大笑道:「甚好!甚好!」
李翾看著他這瘋模樣,厲聲道:「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