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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26:38 作者: 古城青衣
    「母后陪朕用點嗎?」

    看著他的眼睛,李翾微微挑眉,望向一旁的嬤嬤,道:「傳膳。」

    傅祁州計謀得逞,這傳膳要等一會兒,一起用晚膳又需要好一會兒,待用過晚膳歇會兒,他可以在這裡呆到困了再離開。

    李翾看著他面容,她知道傅祁州去惠太后那裡都沒有這麼勤,偶爾下早朝會過去陪惠太后吃個早膳,一會兒功夫,聽說惠太后總說他多去去坤寧宮,早日有個後,導致他一聽就跑。

    不去惠太后那裡,轉而來她這裡?是她不夠嘮叨?

    若她是他親娘也就算了,偏生不是,她只是長了輩分,年歲都沒差多少,次數多了,將來說不定會有什麼流言,那真是糟心不完。

    看了一眼傅祁州,李翾看著白苓吩咐道:「你去一趟坤寧宮找一下皇后,哀家偏頭疼好像又犯了。」

    白苓頷首應下,人還沒有走出去,就被傅祁州喊住了:「不用去了,朕跟著皇后學了按穴位的手法,朕給母后按吧。」

    李翾:「……皇帝已經很辛苦了,還是去找皇后過來,快去快回。」

    傅祁州的臉色微變,李翾頭疼是假,想把曹皇后喊過來是真,他怎會看不出來?

    「母后這是不信兒臣啊。」

    「皇帝言重了,哀家只是覺得皇帝政務繁忙。」

    傅祁州眉眼帶笑定定的望著李翾,「兒臣再忙,孝敬母后是應該的,母后總不會要逼兒臣做不孝子吧?」Pao pao

    白苓在一側看著兩人你來我往,終是李翾覺得心累,沒有再同他爭,只是淡淡道:「若說孝,不孝有三無後為大,皇帝知道的吧?」

    第40章

    ◎你剛才說,我說的話你會聽?◎

    這話惠太后不知道說過多少遍, 他聽得耳朵都長繭子了,可惠太后是真的希望他有個後,他明白。

    但是李翾呢?她不是那種嘮叨的性子, 為何今日也突然提起?

    他眉宇微蹙, 抬眸打量著她,見她半倚在椅子裡,面色倦倦, 眼底還有些一絲若隱若現的不耐。

    他來這裡惹她心煩了?

    所以, 她開始嘮叨, 以為嘮叨多了他就不往這裡跑了嗎?

    傅祁州再想剛才李翾讓白苓去找皇后過來, 到底是不想同他單獨呆一起,還是想讓他跟皇后早些有孩子?

    若是前者, 他腦中閃過一個念頭, 李翾看穿了他的心思, 在跟他劃清界限, 也不知道怎麼了, 發現了李翾的這個要與他劃清界限的心思之後,他心底竟然有些莫名的興奮與躁動。

    他不怕她知道, 不怕她迴避,不怕她拒絕, 只怕她不知!

    「嗯,知道,無後為大。」

    他不咸不淡的應著, 李翾深吸了一口氣, 只聽他問:「你喜歡小孩嗎?」

    她喜不喜歡小孩與他們聊的話題有什麼關係?李翾神色微凝望著傅祁州, 他的眼神炙熱, 裡面燃著火, 她垂下了眼帘,端起了一側的茶盞,只覺得傅祁州大抵是瘋癲了,從文茵茵到臣妻這就瘋到她跟前來了。

    輕抿了一口茶,她捧著茶盞,冷冷道:「皇帝知道就好,皇后賢惠後宮妃嬪和睦,是你的福氣,多餘的話哀家不嘮叨,望皇帝能夠自省。」

    傅祁州心思微沉,李翾是不滿他寵文茵茵,奪臣妻嗎?

    「兒臣若是做了母后覺得不妥的出格之事,母后大可直言,若是兒臣的不是兒臣必會改。」他說得格外真誠,再看著這張臉,李翾無聲的勾了勾唇,倒是露了幾分真實的情緒出來,只可惜這真實的情緒裡帶著譏諷,刺到了傅祁州,他面上肅穆,心下早已經波濤洶湧。

    「母后笑什麼?」他問。

    李翾緩緩的望向他,「哀家笑皇帝剛才那話。」

    「很好笑嗎?」

    李翾皺了皺眉,反問:「皇帝,不好笑嗎?是御史上的摺子少了?還是沒有到群臣激憤的地步?怎麼樣才算出格?群臣都勸不動的,哀家說了皇帝就改?」

    傅祁州望著李翾的眼神,心緒複雜得泛著酸楚,李翾是慈惠昭仁太后的侄女,與他們本是表親,是同輩,她卻因為慈惠昭仁太后病逝而被送入宮中,成為了繼後,自那一天起,他們見了她都要喚一聲母後。

    傅祁禎是昭仁太后所出,又是長子,理所應當的成為了當朝太子,其實論學識論政見,傅祁禎都不差,他的幾位皇兄,也都不差,反而是他很少在父皇跟前冒頭,對於他登上這個位置,李翾根本不看好他,也不覺得他能成為一個好皇帝,她是皇后,她也不在乎誰做皇帝,不論誰做皇帝,她都是太后。

    他挺想從她的口中聽到一句真心實意的關懷,一句真心實意的誇獎或鼓勵,但很難。

    如今聽著她這話,像是被她親手撕碎了一直蒙在他臉上的假面。

    他咬了咬牙,沉聲回道:「母后從未說,怎就知我不會改?母后沒有做,怎就斷定不會?母后說的話,或許比滿朝文武說的更有用呢?」

    李翾聽著他這些瘋言瘋語,覺得荒唐透頂。

    「皇帝,哀家無心干政,所以朝堂之事哀家不過問,後宮之事,有皇后,哀家也不過問,若是朝臣願意接受一個荒唐的皇帝,那哀家說了做什麼呢?人活一世,重在自知自省自明,旁人說的都是無用。」

    傅祁州大抵就想聽李翾說一句,以後莫要行那荒唐事,但她說人活在世,重在自省,所以,不論他做了什麼樣的荒唐事,她都不會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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