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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26:38 作者: 古城青衣
想起顧蕭的樣子,她眼淚有些不受控制,可此時傅祁州和惠太后都在,她又得忍著,總不能在他們的跟前落淚。
「醒了?可有什麼地方不舒服?」傅祁州見她醒來急忙關懷問道。
李翾看著傅祁州那神情,她看了一眼惠太后,只見惠太后緩緩上前,「渴不渴,要不要喝點水?」
惠太后問,李翾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白苓端來了水,扶著她漱了口,又喝了點睡躺下。
她望著面前的人,說道:「你們怎麼都來了。」
傅祁州望著李翾,有看了看惠太后,他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的親生母親在隔開他與李翾,是她看出什麼來了?
他皺了皺眉,看著惠太后也沒有走的樣子,他問道:「母后一會兒無事嗎?」
惠太后聞言回頭看向他,「皇帝要是忙就先去吧,哀家沒事,在這裡照看。」
這話一出,傅祁州的眉頭蹙得更深了,只聽李翾也說道:「皇帝政務繁忙,哀家無事,這裡不用擔心,你去吧,不要耽誤政事。」
看著面前這倆女人,她們心照不宣的站在了同一個陣營里,還真是有意思,他想他是沒法子留下了,要想讓惠太后回去更是不太可能,只好道:「那母后好好歇著,別忘了喝藥,兒臣就先去忙了。」
這話是對李翾說的,李翾點了點頭,他才又對惠太后說道:「辛苦母親了。」
惠太后對他擺了擺手,「去吧,有我照看著,你放心。」
惠太后看著傅祁州走了才回過頭了,李翾望著她,眼神坦坦蕩蕩,惠太后望著她,柔聲道:「先帝已經去了,留下我們,特別是你,還年輕,有什麼事情是想不明白過不去的呢?傷了身子,以後可是補不回來的。」
李翾心頭苦澀,那些陳年舊事,便是她知道惠妃不壞,也不是隨便就能宣之於口的。
「以後不會了,努力養好身子。」
「那才對,先皇后對我很好,後來先皇后去了,你入宮,我們雖年齡懸殊大,但偏生我們也合得來,這深宮寂寥,我們都得好好的,互相作伴。」
惠太后這話說得真誠,李翾點了點頭,「好。」
照顧著她喝完藥,她說想睡一會兒,惠太后才離開。
她閉著眼,心底腦海中翻江倒海,想起父親想起顧蕭,想起李棠說的那些話,她蜷縮起了腿,腳掌緊緊的摳著床殿。
難怪這麼些年來,李棠和父親不親了,難怪她不黏了,難怪她在她出嫁的那天發著燒紅著臉還到她跟前來,拉著她一直哭,說著想娘了,想外祖母和外祖父了,想去和外祖母住一段時間。
李棠還那么小,她當時藏著這個事情心底有多害怕,李翾眉心突突直跳。
顧蕭……顧蕭……他的名字永遠的留在了那個雨夜。
李翾又想起了那個女刺客,她已經咬舌自盡了,她對一切一無所知,可命運卻讓她背了兩條無故的人命。
造成這一切的,不是別人,正是她的父親。
她永遠也無法報復他,永遠也無法將心中的恨告訴他,她有些怨李棠,如果李棠早點告訴她,她一定要讓她們的父親痛苦的活著,感受一下她們所經歷的痛苦,可一切都已經很晚了。
想著李棠和萬之褚走到這個地步,或許她們的父親也是功不可沒的。
也不知道她安全回去了沒有。
「白苓,秦嬤嬤回來了嗎?」
白苓聞聲回道:「早回來了,六娘子說想自己走一走,所以到宮門就讓秦嬤嬤回來了。」
李翾:……
*
宮牆外,李棠用死威脅萬之褚,他終於放了手,李棠頭也沒回的朝京墨走去,上了馬車。
陳恪見萬之褚垂著肩望著李棠遠去,急忙走了過去,將靴子給他穿上,說道:「主子,六娘子不同意回去嗎?」
「嗯。」
陳恪皺了皺眉,按他對萬之褚的了解,由不得李棠願不願意吧,就算她不願意回去綁可能也要綁回去才對,怎麼這樣?
「六娘子她要去哪裡?」陳恪問,萬之褚望著那馬車的方向,搖了搖頭,「不知道。」
陳恪:……
看著那馬車動,萬之褚牽過馬,就跟上去了,馬車走得慢,他就牽著馬跟在後面。
陳恪皺了皺眉頭,萬之褚這樣太像一個遊魂了,似乎只有跟緊了前人他才能找到家。
馬車入了鬧市,也不可能快,便慢悠悠的前行著,李棠坐在馬車內,沉默著,京墨知道她心裡肯定不好受,但這事兒李棠是很清楚的,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不該怎麼做,輪不到她們來勸她,只是什麼事都需要一點時間吧。
外面陽光好,她推開了車窗,想著透透氣。
她扒在車窗上探出去頭,張望了一下四周,回頭時一眼就看到了那讓人無法忽視的身影,萬之褚牽著馬就跟在她們的馬車後面。
萬之褚也看到了她,就那麼冷冷的望了她一眼,她縮回頭,狠狠的關上了車窗。
李棠看著她,柔聲問道:「怎麼了?」
京墨轉過身子,臉色難看,看起來甚是生氣,「他跟在後面。」
李棠心頭一滯,沒有應京墨的話,也沒有推開車窗去看萬之褚。
見她無所動,京墨有些著急,「娘子,難道他要跟我們回莊園嗎?就讓他跟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