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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26:38 作者: 古城青衣
    但她心裡根本就不是這麼想的,他是死是活,是皇子還是皇帝,於她來說都沒什麼影響,還真是冷漠啊。

    「兒臣不喜歡文茵茵。」

    「兒臣喜歡的另有其人,可那人早已為人婦,過去兒臣覺得是緣淺不可得,可某一天夜裡,兒臣翻來覆去睡不著,心頭忽然升起一個念頭,人活一世寧死勿憾,方為活過。」他的目光灼灼,眼神滾燙,似有星火燎原之勢,難以撲滅。

    李翾心頭髮緊,淡淡道:「既不喜歡,那何必如此折騰?再者,情之一字講究兩情相悅,那人既已為人婦,那與皇帝確實緣淺,不可強求。」

    話落,傅祁州緩緩起身,朝她走了過來,直至到了她跟前不到一尺的距離才停下腳步,緩緩的彎下腰,眼睛與她平視著。

    「朕為何這樣母后不是心知肚明嗎?就像母后為何討厭戲曲,朕也心知肚明!」

    李翾緩緩的攥緊了手,看著面前這張臉,只覺得這浪蕩子瘋了!

    她深吸了一口氣,錯開身子起身朝門口走去,「天色已晚,哀家要歇了,皇帝請回。」

    傅祁州緩緩的直起身子,渡步過去,「母后,您說,朕把六娘子接入宮來陪您如何?」

    威脅她嗎?李翾心裡暗涌翻滾,腦海中閃過李棠的面容,又想起萬之褚的話,望著面前傅祁州這張臉,她緩緩的笑了起來:「你可以試一試。」

    第23章 -(捉蟲)

    ◎互相敷衍◎

    傅祁州看著李翾臉上的笑意,心中像是澆了一盆冷水,回頭反應過來他與她並肩立在屋門口,屋內的燈光微醺帳暖,屋外廊下紅燈籠被微風吹動燈影搖曳,他恍惚覺得覺得這是屬於他的燈火,垂眸間不怒反笑。

    輕笑聲落入耳中,李翾眉尾微挑眼神複雜的望向他。

    「母后,兒臣很是不喜歡您與右相走這麼近,並且還瞞著我有盟約。」

    李翾聞言依舊維持著剛才的神色,心下並無多少波瀾,只是她第一次開始仔細的打量起了面前的少年帝王,按說她們很熟悉,先帝在世時出於對她這個繼後的尊重,要求這些皇子平日裡過幾日壽辰必須去給她請安,所以幾個皇子公主都規規矩矩的去給她請安,她也是對他們一視同仁。

    說來說去都是一些面上功夫,他們敷衍她,她也敷衍他們,彼此彼此。

    原來並不打眼的少年,今日在她的跟前失了規矩,春山如笑,笑意卻不達眼底,他神似先帝,卻又不像先帝那般剛毅,眉眼像惠妃生了一雙桃花眼,那眼尾如花蕊,在這黑夜中李翾難得嗅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

    半晌後,她收回眼神,邁出門檻朝外走去,邊走邊道:「哀家與右相的盟約,得利者不也是陛下?」

    傅祁州跟著她走出屋門,走下台階步入院中,抬頭看了看天,此時月明星疏,夏日涼風習習而來,吹動了衣角簌簌作響,他與她並肩而行,彼此間的衣袖擦著而過,他聽著她的話並沒有反駁,只聽李翾繼續道:「哀家與右相所求的都不過是安身立命,皇位是陛下的,天下萬民萬里江山都是陛下的,陛下今日同哀家坦誠說明不喜,那哀家自會少於外臣來往。」

    傅祁州聞言鬆了一口氣,「這些你不必自己去謀,有朕在。」

    「朕希望你能過得快活些。」

    話落,兩人已經走到了宮門口,李翾聽到這句話後止住了腳步,「陛下回吧。」

    瞧著她臉上的凝色,緊蹙的眉心,他像是醉了似的,想要伸手撫平她的眉心,但一陣冷風吹過,他驟然清醒,終究是沒有妄動。

    傅祁州離開之後,李翾在宮門口駐足了片刻,眉間的愁緒未減,白苓走近輕喚道:「娘娘。」

    她回過神望向白苓,轉身朝屋內走去。

    「娘娘沒事吧?」

    李翾搖了搖頭,她能有什麼事,只是想到了李棠,傅祁州說要將李棠接進宮來陪她,重點是陪她嗎?重點是接進宮來。

    那日曹皇后來,她自以為好,所以給曹皇后出了那麼個點子,為此來掩蓋傅祁州的荒唐行徑。

    今日想來,或許正是她們這麼做,擰了他的心,壞了他的事,今日他才在這個時辰尋過來,明著請安看望,打著皇后的名義,讓她的手不要伸太長嗎?

    想來是這樣,但偏生他數次言辭孟浪,像是醉了一般,倒是讓她有些不確定了。

    白苓在李翾身邊伺候多年,屏退左右後只有主僕二人,她替李翾梳著長發,低聲道:「主子,奴婢瞧著陛下今日幾次冒犯,有些不對勁。」

    李翾望著鏡中的自己,淡淡道:「勿要聲張,且再等等。」

    嚴府

    嚴脩下值回來聽著院內的摔打聲,抓著行色匆匆的下人問道:「發生什麼事了?」

    「回二少爺,是夫人和大娘子有幾句爭執。」

    嚴脩臉色一沉,這動靜哪裡是爭執幾句,急匆匆的跑了過去,入了院,進了屋,屋內地上一片狼藉,嚴華沉著臉,眼圈通紅,張氏坐在一旁垂淚。

    「這是怎麼了?妹妹,你做什麼惹母親生氣了?」嚴脩這話一出,嚴華眼神利落的轉過來,望著他,眼淚瞬間就出來了,「你什麼都不知道怎就判定是我的錯?」

    嚴脩頭疼,走到張氏身邊,遞上帕子,「這是怎麼了?怎還哭了?」

    張氏接過帕子抹了一把淚,「你去問她,今日做什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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