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8章 003：大哥and小花（養成）

    其實那伙兒僱傭兵只是單純的路過而已。

    他們並不是誰派來殺封東時的，也不是察覺到木屋裡有人就準備大開殺戒。

    兩個地方距離尚遠，即便小姑娘扯開嗓子哭他們也未必能聽見。

    他們只是碰巧路過。

    夜色深沉，他們沒有看到路邊繪著骷髏頭的牌子，車子逕自駛過，瞬間被炸的稀巴爛。

    他們誤以為是中了埋伏，於是開始瘋狂掃射。

    而這一幕落到封東時的眼中，卻又變了一個意思。

    對方在明，他在暗，因此殺起來毫無壓力，那幾乎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最後一個人倒在地上之後，封東時才在夜色中現身，穿過滾滾硝煙和橫陳的屍體回到了木屋。

    沒等走進去他就聽見了嬰兒的哭聲，腳步頓時加快。

    小傢伙不知怎麼地，自己從他那個自製的玩偶上翻了下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小臉憋的通紅。

    也不知她醒了多久，哭的嗓子都啞了。

    奇怪的是，她看到封東時之後哭聲便漸漸變小。

    等他把她往懷裡一抱，眼淚瞬間就止住了。

    「沒用！哭什麼呀！」他嘴上說著嫌棄厭煩的話，可動作卻十分溫柔。

    小姑娘靠在他懷裡，還在小聲的哼唧。

    這是一個信號。

    封東時清楚，伸手在她的紙尿褲上摸了一把，果然觸感一片溫熱。

    熟練的給她換了一個新的紙尿褲，他隨即一手抱著她、一手給她沖奶，解決了她現如今所有的生理需求。

    封家的人來接他離開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詭異的畫面。

    「少爺……」

    「噓！」封東時瞪了對方一眼。

    後者趕緊噤聲。

    小心翼翼的看了眼他懷中的小孩子，見她仍睡的香甜，女傭才壓低聲音道，「九爺讓我們來接您回去，下一個任務暫時不用做了。」

    「為什麼？」這兩個任務原本是連著的，恰好都在這個地方。

    「這群僱傭兵有些來歷，您殺了他們，他們背後的僱主肯定不會就此罷手的。」

    封東時沒吭聲。

    這個結果他剛剛就想到了，這也是為什麼他們通常不殺計劃以外的人的原因。

    他不怕對方報復，只是覺得麻煩。

    而對方選擇報復也不是為了給那些僱傭兵一個交代，只是懷疑自己是故意跟他們作對，所以要回敬一二。

    封旬大概是要去解決他惹出的這個麻煩，所以才臨時中止了第二個行動。

    緊了緊抱著小姑娘的手，封東時沒拒絕。

    坐上回封家的飛機，他仰面躺在座椅上，像平時那樣把小姑娘放到了他身上，兩人就這麼詭異而又和諧的睡了過去。

    女傭希雅詫異的看著，心中充滿了疑惑。

    當日遵照九爺的吩咐將這孩子留在少爺身邊時，她還以為她肯定活不過當天晚上了呢。

    沒想到……

    少爺如此在意她！

    盯著他們倆看了半晌，希雅見他們似是都睡的熟了，想要伸手將小姑娘抱走。

    可手還沒有碰到小姑娘的衣服，就被突然驚醒的封東時一把攥住手腕。

    「少、少爺！」希雅被嚇了一跳。

    「做什麼？」封東時眉心微緊，眼底透著防備。

    「怕您睡的不舒服，我想抱她去旁邊休息。」

    「不用。」

    不知是不是他們說話的聲音吵到了她，小姑娘扭了扭小屁股，砸吧了兩下嘴，口水流到了封東時的胸口上。

    他那麼愛乾淨的一個人，卻對此未置一詞，甚至還摟著她輕輕拍了拍，唇間逸出不知名的旋律，溫柔的哄著她睡。

    希雅震驚的忘了走開，僵在原地瞪大了眼睛看。

    Oh-my-god！

    這孩子的真實身份不會是他們家少爺的私生女吧？！

    希雅把自己的猜想跟其他女傭說了，一群姑娘圈裡瞬間就炸開了鍋。

    封家老宅里像希雅這樣二十來歲的女傭少說也有幾十個，都是負責伺候這位少爺的。

    封旬是特意這樣安排的。

    他想著像封東時現在這樣的年紀，正是對兩性問題最好奇的時候，整天做這種高危工作，總得有渠道發泄，萬一平時有啥需要呢，於是他「貼心」的為這個兒子備下了各色美女，既可以照顧他的生活，又可以照顧他的心理和生理。

    不過封旬不知道，他兒子不是正常人，解壓的方式自然也就不正常。

    封東時對女人沒興趣，他只喜歡殺人。

    現在除了殺人，他覺得擺弄小孩子也挺有意思的。

    每天給小屁孩洗洗澡、擦香香，換上乾乾淨淨的新衣服，白白嫩嫩的一小隻，他看著，心裡就會湧現出無限的滿足感。

    他一直沒覺得自己這種心理有任何問題，直到有一天他在無意間聽到兩個女傭背地裡說悄悄話。

    女傭A說，「誒，你說大少爺是不是有戀tong癖啊？」

    女傭B不贊同的反駁，「那不能算是『兒童』吧，那是嬰兒。」

    「這樣說來，應該是戀嬰癖？」

    「哪有這種說法啊，真要有那不就是饞孩子想當爹了嘛。」女傭B再次提出了不同觀點。

    「饞孩子也不一定就是想當爹吧，沒準兒是喜歡玩養成遊戲呢。

    你看大少爺每次給小小姐換衣服時的那個神情，簡直了……

    雖然他長得帥不會給人那種變態兮兮的感覺，可像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哪有對嬰兒那麼有耐心的，除非他把小小姐當成了玩具，照顧她成了他的一種消遣，這麼一想是不覺得可變態了？」

    女傭A咽了咽口水，「……好像是有點。」

    封東時在門後沉了一張臉。

    養成遊戲？！

    變態兮兮？

    原來他那麼盡心盡力的照顧小屁孩，居然就給人這種感覺！

    仔細想想，他當初沒有一把掐死那孩子不就是因為跟封旬置氣嘛。

    事實證明他已經贏了，只是這勝利的果實有點牙磣。

    當天晚上封東時就把小姑娘抱去了希雅房間。

    希雅怔怔的接過小嬰兒，懵懵的說，「少爺這是……」

    「以後你來照顧她。」

    把孩子遞到希雅懷裡，封東時本想瀟灑離開，可見那孩子一離開他的懷抱就開始撇嘴，眼瞧著就要放聲大哭，他趕忙又接了回來，不放心的叮囑道，「你別豎著抱她，要橫著抱。

    晚上給她沖奶的時候別忙著倒水不理她，要邊忙邊跟她聊天才行，聽到有人在旁邊說話她才不會哭。」

    「哦哦。」希雅一一記下。

    「還有啊……」

    希雅揚眉，心說還有啊？

    「喝奶的瓶子是瓶身上有小奶牛圖案的那個，喝水的瓶子是帶水滴的那個。

    一定不能弄混啊，弄混了她會鬧的。」

    「……好的。」

    半個小時之後——

    「第156條：晚上睡覺的時候一定要讓她趴在你身上，放床上她睡不著，晚上休息不好的話影響發育。」

    希雅拿筆往小本本記錄的動作一頓，說，「少爺，要不我錄下來吧。」

    聞言，封東時眉心微低。

    希雅以為是自己這半開玩笑的話讓他不悅了，剛想解釋一下，就見封東時思索了片刻，然後一臉認真的回了一句，「可以。」

    希雅：「……」

    等封東時把一切都交代完，剛好到了小姑娘的睡眠時間。

    他再次把人交到了希雅的手上。

    後者接過後隨口問了句，「少爺，小小姐叫什麼啊？」

    封東時一滯。

    叫什麼……

    他哪兒知道叫什麼。

    掃了眼正在吃手的小姑娘，他意味深長的說，「小屁孩！」

    說完轉身就走。

    希雅抬頭看看他的背影，再低頭看看懷裡的孩子，小聲嘟囔了句，「這不是名字，是暱稱吧……」

    *

    回到自己的房間以後，封東時體驗到了久違的寧靜與祥和。

    前五分鐘，他甚至忍不住感慨這世界的美妙。

    他喜歡這種安靜。

    可又過了五分鐘，他覺得房間裡有點過於安靜了，靜的讓人心慌。

    似乎……

    多個孩子哼哼唧唧的聲音才更和諧。

    沖涼的時候，封東時聽著耳邊「嘩嘩」地水聲，隱約間，似乎也聽到了小姑娘的哭聲。

    他以為是希雅搞不定小孩子所以來找他幫忙，可當他急急忙忙關掉花灑的時候，耳邊除了「滴答」的滴水聲以外，就只有他自己的呼吸聲了。

    封東時鬱悶的閉起了眼睛。

    他沒想到，自己居然幻聽了。

    低頭掃了眼剛剛放滿水的浴缸，他忽然就沒有心情泡了。

    圍著浴巾走出浴室，封東時坐在床邊擦拭頭髮，心裡又開始止不住的胡思亂想。

    不知道那個小屁孩睡著沒有、喝奶了嗎、睡的安不安穩……

    一個個問題湧上心頭，搞得封東時自己倒是沒了睡意。

    翻來覆去到了半夜，他終是按捺不住，「唰」地掀開被子朝希雅的房間走去。

    才到樓梯口，他就聽到了嬰兒哼唧唧的哭聲。

    一個箭步衝到門口，他甚至連敲門都忘了，一把將門推開，果不其然看到希雅抱著小姑娘在哄。

    他趕忙上前將人接了過來，活像是希雅把孩子搶走的一樣。

    「怎麼還沒睡著？！」

    「嗯……」希雅眨了眨眼睛，坦言道，「大概是軟硬度不同吧。」

    他們倆的身體躺起來感覺肯定是不一樣的。

    她要是背過身去讓那孩子躺在她的背上，說不定跟少爺就像了。

    封東時狀似嫌棄道，「一個小屁孩還這麼多事！」

    可卻邊說邊走出了希雅的房間。

    「誒……少爺……」

    「她離不開我，還是我自己來帶吧。」

    「……」

    希雅覺得，她隱約聽出了一絲驕傲是怎麼肥事。

    封東時沒覺得自己這話有什麼不對，心滿意足的抱著小姑娘回了自己的臥室，話突然多了起來，「小鬼，我可告訴你啊，我這可不是惦記你，只是因為我無聊罷了。」

    「你識相的話就聽話一點，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話落，小姑娘挑釁似的「嗷」一嗓子就哭了起來，像是在說「我倒要看看你是怎麼個不客氣法」！

    然後——

    封東時第一次認慫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我對你客氣點就是了。」這樣極富耐心的封東時，連他自己都覺得陌生。

    他絕不認為自己因為一個小孩子變的善良了，畢竟最初他是真真切切萌生過殺她的念頭。

    只是這幾個月的相處，讓他漸漸改變了。

    也許只是習慣吧。

    習慣了身邊多出了一個人，習慣了耳邊整天咿咿呀呀的哭聲，習慣了這個小屁孩騎在他頭上作威作福。

    不過他想，他對她的縱容只是把自己曾經對家人的期待放在了這個孩子身上。

    他從前奢望卻從未得到過的一切，都想給她。

    他經歷過的那些，不願她再重蹈覆轍。

    孩子就該有孩子的樣子，天真爛漫的長大，單純稚嫩，不見世間的任何污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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