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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21:39 作者: 聽風絮
    他可是賀硯啊。

    「其實……」她看著賀硯就要離開的身影,突兀地開口,「我中午在外面吃也可以。」

    「那好。」

    明明都是同樣的回覆,雲書寧卻從中聽出了淡淡的笑意。

    關上門後,她無奈地嘆了一口氣,現在,她已經不知道來這裡是不是對的了。

    她在來之前本來只想著潛移默化地告訴賀硯他們以前的關係並不好,但是現在,她覺得她的計劃像是遇到了什麼障礙,一下子拐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彎。

    現在,她只能樂天地安慰自己:車到山前必有路。

    她面對這樣的賀硯,實在想像不出他對她惡意相對的樣子。

    但是不得不說,在這幾天裡,她對賀硯的恐懼消散了很多,在他面前,她越來越能表現出自己本來的性格。

    「賀硯。」她輕飄飄地開口,聲音裡帶著些許的感嘆,以及一絲微不可查的憧憬。

    「這些飯菜是誰做的?」她看著餐桌上的擺盤,忽然覺得有幾分熟悉。

    「雲小姐。」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李姨?」她有些驚喜地轉過身,果然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聲音裡帶著微微的抱怨,「您怎麼還是這麼稱呼我?」

    「叫我書寧就好。」

    賀硯看著她眉宇間顯現的自然和歡快,唇角輕輕揚起。

    賀辰雖然優柔寡斷、心思雜亂,但是他做的有些事情,還算有點用處。

    不然,他也不會留著他。

    「好。」李淑華看到她現在開心的樣子,一下沒有忍住,眼角忽然泛起了淚光,「真的是太好了,書寧。」

    「現在,賀總回來了,你終於可以不用像以前那樣了。」說著說著,她伸出手來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你看我,這麼開心的時候,說這些做什麼。」

    「以後你有什麼想吃的東西,就告訴李姨,李姨給你做!」

    聽到李淑華的那些話,雲書寧自認為不著痕跡地、小心地看了賀硯一眼,發現他好像正在忙其他的事情後,緩緩地鬆了一口氣。

    她現在還記得剛來到這個別墅的時候,她好像演的太過真實,讓在別墅里的人都相信了她和賀硯的關係。

    他們都以為自己對賀硯情根深種,馬上就要活不下去了。

    此一時彼一時,這個時候可和那個時候完全不一樣,她要演的方向也完全不同。

    「你,曾經過的很不好嗎?」賀硯看到了她小心翼翼觀察他的眼神,終究還是沒有忍住。

    他在那短短几頁的資料里,看到了這五年裡她孤身一人的經歷,也知道她過的有多艱難。

    可是,她從來沒有在他耳邊提過,好像那些苦難對於現在而言,根本不值一提。

    他也就越發的愧疚。

    有的時候,他的腦海中甚至會掠過一個想法:五年前那個還沒有經歷過無限流世界的他和現在的他,真的是同一個人嗎?

    雲書寧深愛的,是五年前的那個他,還是現在的他?

    他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他只知道,雲書寧愛的人只是他,就足夠了。

    「哪有。」雲書寧聽到他的問題,意識到現在是一個好機會,於是笑著開口,「你也知道,長輩們看到小輩們的第一句話就是瘦了,哪有李姨說的那麼誇張。」

    一邊說,她一邊夾起了一口菜,放在碗裡:「你看我現在不是活蹦亂跳的嗎?」

    她已經有一陣子沒有吃過李姨做的飯了,她自己做的飯菜只是能吃而已,在外面吃的那些飯菜都沒有這種家的味道。

    她吃的津津有味,吃了兩口後,她看到飯桌上大都是偏重口的菜,筷子一下子停了下來,聲音很輕:「你吃這些可以嗎?」

    她收集到的資料上,明明寫著他喜歡清淡的飲食,而且對食材的新鮮程度要求相當高。

    現在餐桌上的這些菜,怎麼看都不是他的喜好……反倒都是她的喜好。

    「可以。」賀硯知道她對他很了解,所以並沒有想過太過隱瞞。

    或許說,他就是在慢慢地、不著痕跡地往她的心中輸送自己對她的在意,輸送他的退讓。

    「又不是只能做這幾道菜。」雲書寧知道他的意思,但是思考的角度格外清奇。

    她衝著廚房的方向,聲音清脆的喊道:「李姨,今天我給你一份菜譜,你以後每天按著上面的要求做幾道菜吧。」

    「怎麼了?」李淑華從廚房裡走出來,眼中帶著些許地茫然,「是這些飯菜不合胃口嗎?」

    雲書寧眼角悄悄看了正在喝湯的賀硯一眼,對著她無奈地開口:「我當然很喜歡啊,可是這間別墅的主人有自己的喜好,他喜歡吃清淡一點的飯菜。」

    「對不起,我沒有注意。」李淑華聽到了她的話,有些慌亂地擺了擺手,「我現在就再去做兩道。」

    「不用了,李姨。」賀硯用著和雲書寧一樣的稱呼。

    他慢條斯理地放下了湯匙,語氣帶著勸慰:「其實,這些飯菜我都可以吃。」

    可以和喜歡的區別,雲書寧當然懂。

    她不知道該有什麼表現,只能埋頭吃飯。

    如果說蘇牧清或者是郁誠做這種事情,她肯定會嚴詞拒絕,然後離他們要多遠有多遠。

    可是當行為的主體換了一個人時,她非但沒有覺得困擾,反而覺得自己的唇角在不自覺地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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