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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21:39 作者: 聽風絮
    他坐在那裡,身體閒適中卻帶著隱隱的貴氣,就連側頭看她時,也帶著一種優雅和妥帖。

    她怔愣了一瞬,隨即像是開玩笑一樣開口:「看來是我太高估自己了。」

    她微微往前走了幾步,距離他更近了一點:「看來我的聲音好像對你沒有多少用處。」

    她的聲音裡帶著自責,以及顯而易見的擔憂。

    「很有用。」賀硯看著這個樣子的她,微微頷首。

    他說的是真的,在聽到手機里傳來的聲音時,他確實久違的有了一絲困意。

    只是這一絲困意,想要壓制十分簡單罷了。

    「可是……」雲書寧看著他,張了張嘴,聲音裡帶著些許的無措。

    「我只是想一直聽著你的聲音罷了。」賀硯輕聲打斷了她的話,聲音里好像帶著一股異樣的魔力。

    所以才不願意沉睡。

    「那我在這裡讀書,等到你睡著再走,好不好?」她看著他,眼角染上一抹無奈,「你要是還睡不著,我這一世英名就毀之一旦了。」

    反正已經心軟了這麼多次,也不差這一次了。

    她說完這句話後,看到賀硯身上的暗色緩緩退去,眼中染上了一抹笑意:「好。」

    雲書寧避開了他的目光,手輕車熟路地往床頭柜上伸去。

    拿起書後,她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時間簡史》什麼時候變成《刑法大全》了?

    她看到已經躺好的人,老老實實地開始念了起來。

    賀硯聽著她的聲音,感受著她身邊的氣息,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大約過了十分鐘左右,雲書寧終於從書中抬起頭,就看到了賀硯的睡顏。

    在這個時候,她才注意到他精緻的眉眼,凌厲的眉、高挺的鼻樑、薄削的唇。

    因為他周身的氣勢太過強大,總會讓她忽略他近乎完美的長相。

    在他們兩個相處的時候,她很少這樣認真地看著他。

    她要不就是低著頭,要不就是看著他的眼睛,不敢讓自己的視線有分毫的差錯。

    看來,不管多麼強大的人睡著後,都會褪去白天的冷漠。

    雲書寧看著他長而濃密的眼睫毛,不自覺地伸出手,想要試一試它的長度。

    等到她的手快碰到賀硯後,她忽然像是被驚醒了一樣,猛地收回了手。

    還好,她並沒有吵到床上的人。

    她看著呼吸均勻,已經陷入沉睡的人,緩緩地嘆了一口氣,關上了床頭燈。

    然後輕手輕腳地走出了臥室,在關門之前,她最後看了他一眼。

    或許是夜色太美,讓她忍不住想要沉迷,估計等明天起床後就好了。

    關門聲響起後,躺在床上的人悄無聲息地睜開了眼睛。

    賀硯看向房門的方向,眼中染上了點點的笑意。

    臥室里,屬於雲書寧的氣息還殘留在這裡,溫柔而恬靜,他感受著她的氣息,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他看著空無一人的餐桌,眼中閃過一抹沉思:「寧寧呢?」

    「雲小姐她說今天想在臥室里吃。」傭人趕緊開口。

    接下來的一天裡,雲書寧開始想盡辦法躲著賀硯。

    她覺得自己還是需要好好冷靜一下,好讓自己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一想到賀硯恢復記憶後,可能對她做的事情,她就在心裡惡狠狠地告誡自己,千萬要和他保持距離,不然後果,她可能承擔不起。

    於是,今天除了早上的直播,她一整天都待在臥室里,偶爾趁著賀硯在書房工作,然後去和小白玩一玩。

    不得不說,現在小白的日子過得她都羨慕,整整一個房間的貓玩具、貓窩和貓爬架,只不過小白太大爺了,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那些玩具它幾乎都不怎麼玩,也就是她去看它的時候,它才肯屈尊降貴地動一動。

    不過它有一點很讓她感動,那就是它不管有多少個陪玩,在它心裡,最重要的還是她。

    她今天艱難地躲了賀硯一天,賀硯好像也默許了她的行為,一整天都沒有來打擾過她。

    這讓她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又有了一種怪異的感覺。

    就像和小夥伴吵架的時候,她會想:我不去找你,你怎麼也不來找我?

    等到晚上,她看著賀硯臥室仍然虛掩著的門以及那束熟悉的燈光,忽然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按理說,每個人在睡覺前,都會關好臥室的門窗,更何況是賀硯這種冷靜縝密的人。

    只是一天,她還能說可能是因為疏忽忘了,可是連著兩天……

    這是賀硯故意做給她看的吧。她磨了磨牙,轉頭就想走。

    只是,雖然是故意做給她看的,可是他的失眠是真的。

    她真的要這樣一走了之嗎?

    想到這裡,她皺了皺自己的鼻子,明白了賀硯這是明謀,根本就沒有想著瞞她。

    「哎。」

    她慢悠悠地轉過了身,讓自己的步伐看起來和往常一樣。

    她敲了敲門,聲音平靜:「這位先生,您今天還需要哄睡服務嗎?」

    幾乎是她的話音剛落,臥室里就傳來了一個帶著笑意的回答:「需要。」

    明明這一切都是他的陽謀,可是她感覺自己的心裡只有微微的鬱悶,好像根本沒有一絲怒意。

    賀硯對她而言,和其他人,好像真的不太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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