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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21:39 作者: 聽風絮
    這也讓他更加無奈,即使她已經變了,卻好像又哪裡都沒有變。

    她還是那個只愛賀硯,沒有辦法接受任何人的雲書寧。

    「喵嗚~~」

    小白被抱在門口,忽然撕心裂肺地喊了一聲。

    這一聲,忽然讓蘇牧清想起來了昨天被那首歌支配的恐懼。

    「蘇牧清。」一個毫不掩飾自己惡意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低沉而優雅,「是不是公司的事情太清閒了,才會讓你這麼有閒情逸緻,一大早來敲別人家的房門。」

    拐角處,一個穿著暗紅大衣的人,一步一步靠近。

    小白感受著這種詭異的氛圍,掙扎著從雲書寧的懷裡跳了下來,嗖的一下鑽進了屋裡。

    雲書寧隱下了心中的詫異,平靜地看了他們兩個人一眼,輕聲開口:「兩位接著聊,我就不打擾了。」

    她微微點頭示意,就要關上房門。

    「雲書寧。」郁誠看著她的動作,突兀地開口。

    只是三個字而已,好像包含了他很多情緒,複雜的難以讓人解讀。

    雲書寧早就已經學會了怎樣忽視這些奇奇怪怪的男配們的奇奇怪怪的想法,她自然地抬起頭,臉上看不出來任何的疑惑,只是平靜地問道:「郁總還有什麼事情嗎?」

    郁誠見了她這麼多次,還是第一次聽到她的聲音這麼平靜,那股一直縈繞在她聲音中的麻木忽然變成了對未來的、細微的期待。

    現在的她,好像一根快要枯萎的樹木,忽然得到了雨水的救贖。

    從表面上看來,她和以前的她沒有任何區別,一樣的面無表情,一樣的不愛搭理他,一樣的拒人於千里之外。

    可是她的眼中,忽然有了光。

    在之前,他偶然會產生一種疑問:那就是她會不會在一瞬間,忽然想放棄自己的生命?

    可是看到現在的她,他知道這個問題已經有了答案。

    她在等一個不會發生的奇蹟,可是就是因為這種有了目標的等待,給了她好好生活下去的信念。

    在這一瞬間,他放棄了來這裡時想要和她說的話,放棄了想要告訴她賀硯死亡的概率有多大。

    他挑了挑眉,伸手指了一下自己的頭髮,笑得散漫:「你的頭髮亂了。」

    「多謝提醒。」雲書寧聽著他的話,手卻仍然老老實實地垂著,不打算做任何動作。

    她淡淡地掃了一眼站在走廊里的兩個人,眨了眨眼睛:「我還有事,就不打擾二位了。」

    說完,也不等兩個人的回答,直接關上了門。

    「郁總原來也這麼閒,這裡距離郁總的別墅應該不近吧?」聽到關門聲響起後,蘇牧清身上的氣勢變得凌厲。

    「確實不近。」郁誠聽出了他是在諷刺他慢他一步,卻一點都不放在心上,「不過也比不上你,有家也回不了這種滋味,應該不太好受吧。」

    「這個地方,對於蘇家未來的繼承人而言,好像也太小了吧?」他閒庭信步地走到了蘇牧清地身前。往人的心上插刀子這件事,他做的向來很好。

    「沒有辦法。」聽到他的話,蘇牧清笑得燦爛,「只要能讓我住在喜歡的人身邊,住在更小的地方,我也願意。」

    他一點都沒有否認對雲書寧的喜歡。

    他這近乎直爽的話,讓郁誠愣了一瞬,一時間,他分不清自己心裡到底是什麼滋味。

    喜歡……嗎?

    「不過,你應該已經知道賀辰昨天對書書說了什麼吧?」蘇牧清收回了唇角的笑意,神色中多了幾分凝重,「你覺得是什麼才能讓賀辰延緩對賀氏的繼承,也要維持這個謊言?」

    「賀辰對書書,真的只是把他當做長輩一樣尊敬嗎?」

    他拋出了自己的懷疑後,一旦也不掩飾自己看好戲的心思:「就是可惜了晚晚,現在應該還被埋在鼓裡,什麼也不知道。」

    聽到他提起林晚,郁誠眼色暗了下去,他最近已經很久沒有想起林晚了,那個他小時候的救贖。

    「郁總,我先回房間休息了。」蘇牧清倚在牆上,看到了他眼中的情緒,玩味地笑了笑,「您應該也知道,我現在急需休息。」

    「這棟公寓,賣給我。」郁誠看著他的背影,直截了當地開口,「作為交換,我放棄針對清源。」

    蘇牧清若有所思地皺起了眉頭:看來在郁誠的心裡,雲書寧比林晚還要重要上幾分啊。

    「真是抱歉,這裡我住的很舒服,不打算換地方。」他頭也沒有回的開口。

    清源對他是很重要,但是它永遠也不會成為別人要挾他的軟肋。

    「即使你沒有時間來這裡?」郁誠諷刺地開口,「這麼久沒有睡過一個好覺,肯定很難受吧?」

    「我覺得還好。」蘇牧清聳了聳肩,看起來沒有一點勉強,「誰讓我年輕呢。」

    兩個人之間連對視都沒有,可是氣氛卻劍拔弩張,他們的姿勢看似放鬆,但是仔細看能看到他們微微緊繃的身體。

    「郁總既然這麼清閒的話,那不如就四處逛逛,我是沒有辦法奉陪了。」蘇牧清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不想再繼續這場沒有意義的對話,轉身走進了公寓。

    走廊里,只剩下郁誠一個人,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雲書寧公寓的大門,隨即後退了兩步,面無表情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這還是他第一次,對一個人心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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