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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09:42 作者: 禮若蘊
白語清倚靠在秦沉身上哭泣,她親吻了一下何靜茵的手背,「你知道嗎?我剛生了一個兒子呢,其實,這個孩子是哥哥的,我等下抱來給你看看。」
是秦先生的?何靜茵竟沒有半點意外的感覺,仿佛潛意識裡就覺得他們是一對。
何靜茵充滿期待的點點頭,她摩挲著白清的手,「感謝你,能讓我接觸到全新的生命,你總是我的貴人,帶給我的只有幸運感,難得有你這樣的朋友,也不枉來人世走一遭。」
白語清絮絮叨叨的與何靜茵交流,得知何靜茵並不想讓父母知道她快要離去的事,她已經提前寫了幾百封的信,打算每一年都拖人寄一封回鄉下,她會告訴父母,她退出了娛樂圈,去環遊世界了,就讓她當一個不孝不顧家,但還「活」著的女兒吧。
白語清心酸極了,這樣的何靜茵才是最美好的女人,她不讓任何知道她不幸的消息,她打算留給所有人,她很好的樣子。
何靜茵忽然看向一直沉默的秦沉,她有一絲的期望道:「秦先生,你能給高生放個假,讓他來陪伴我最後的時間嗎?」
還沒等秦沉說話,白語清就鄭重道:「當然可以!」她似乎忘了剛才的氣,轉頭對秦沉甜膩一笑,「哥,可以的,是嗎?」
秦沉本就沒打算拒絕,他又不是沒有人性,只是看起來淡漠了點,秦沉在白語清的額上留下一吻,「你是老闆娘,還沒有做主的權利?」
白語清立馬笑魘如花的看向何靜茵,那個憔悴的女人眼裡充滿了欣喜,何靜茵再三的道謝,白語清攛掇著秦沉去保溫箱那裡,把孩子抱來給何靜茵看一會兒,儘管這事可能對孩子不太好,白語清還是想讓一個即將走近生命盡頭的女人,觸摸到嶄新的生命,以此來撫慰她那顆枯竭艱難的心。
第49章 離去
何靜茵得癌症的事,白語清通過郵件告訴了韓舒舒,她想起曾經韓舒舒也是傷害過何靜茵的人,所以她在郵件里很鄭重的要求韓舒舒能回國看看何靜茵,並且給何靜茵道一個歉。
韓舒舒查看了郵件之後,心裡惆悵若失,她認真回復了白語清,也答應近期馬上回國。
白語清最近的時間都花在陪伴何靜茵上,高生暫時放下了手裡的事來照顧何靜茵,所以秦沉就開始變得忙碌。
何靜茵想和高生單獨說話,她對白語清道:「你能出去十分鐘嗎?我想和高生說說話。」
白語清微微頷首,她安靜退出了這個充滿消毒水的幽閉空間。
高生是憐惜何靜茵的,他坐在床邊,掖了掖她的被角,聲音有些壓抑,「你想說什麼?」
何靜茵無力的攥住他的手,她似乎拼命的在攥緊,何靜茵眼梢微紅,她淺笑道:「阿生,你一定覺得,我跟你上床是為了攀關係吧,可是不是的,你對女人又不感興趣,我只能變相的來勾引你,下藥這個手段的確很拙劣,可是我為的,不是前途,而是單純的是想得到你,因為你是我這輩子見過第二個最好的男人,你油鹽不進,不近美色,你總覺得我糾纏你是為了往上爬,你錯了,我從來沒有一刻是帶著目的來接近你的,我是帶著喜歡,帶著一顆心,來試圖和你扯上一星半點的關係,哪怕曾經是你睡過的女人也好。」
高生的心猛得一抽,他不會懷疑一個即將死去的人,所說的話。
從來沒有哪個女人真心對過他,除了小姐把他當朋友,此時,他再看油燈枯竭的何靜茵時,心臟仿佛被一隻大手緊緊的抓住了,生疼,生疼。
對於何靜茵,他時常感到煩躁,生氣,惱怒,她說的對,他就是認為她帶著目的來跟他上床,他對她所有的憤怒,全部來自於,他有些喜歡她,而她卻不是真心的。
現在忽的聽到了她的剖心表白,高生並沒有那麼高興,他的心仿佛要被撕裂一般的疼,如果何靜茵告訴他,她就是為了目的勾引他,那麼,他也不至於為了一個利慾薰心的女人將要離去的事,感到痛徹心扉。
可事實是,這個女人比白語清,還要讓他感到驚喜美麗,這種壓抑的愛如潮水般的湧出,他又怎能,在未來忘掉她?
何靜茵怔怔的看著高生,他的肩膀起伏抖動著,那張滿面淚痕的臉,讓她不敢相信,這個魁梧疏朗的硬漢,竟在為一個不堪的女人落淚,何靜茵艱難的抬起手擦去他的眼淚,「阿生,我就是想問問,你有沒有一刻,是喜歡我的?即使是迷戀我的身體,也好。」
高生用她的手捂住自己的臉,他哭著乞求道:「別說了…別說了……我從來不迷戀你的身體,但在你第一次來找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這個落魄明星,是我喜歡的類型,我冷淡你,時常對你發火,是因為我以為你不喜歡我,我以為你是個隨意和導演上床的女人,我恨不得占有你,卻在感情上撐著面子,無能為力。」
何靜茵的心急劇的跳動,她虛弱的攀上高生的肩膀,若有若無的吻著他,「阿生,讓我再最後一次感受你,好嗎?你不要怕弄疼我,要像以前一樣。」
高生用力又小心的吻著她,慢慢褪去她的病服,他抵死纏綿於她,何靜茵抱住他的腰,若有若無的低吟。
白語清在外面聽見裡面的曖昧聲,她漸漸紅了臉,白清偷偷貼在門上聽,然後躡手躡腳的離去了。
韓舒舒回國時,是幾天以後,她的穿著時髦洋氣,仿佛又變回了從前的韓舒舒,只是眉宇間少了那份扯高氣揚,她的屁股後面跟著一個死纏爛打的男人,便是許肖雲了。
韓舒舒一上來就親昵的抱住了白清,還嘟囔道:「我的公主,有沒有忘記我這個精靈鬼呀?我每次設計衣服,腦海中都是你的模樣,你造麼?你可是我的model哎,那些洋妞,一點也比不上你。」
白語清拉著韓舒舒進電梯,她揶揄道:「醬紫啊,那什麼時候做幾件衣服來給我穿啊?」
許肖雲語氣羨慕道:「二小姐,舒舒走前已經寄了一箱子衣服到華府園,可能還沒到,你回去的時候問問張姨有沒有,我現在啊,在舒舒眼裡,連一件衣服都不如。」
韓舒舒冷哼一聲,「趁早給老娘滾,我是不婚主義的丁克族,你休想要我回頭吃你這棵雜糙,不對!是一顆糞球!男人都是又臭又讓女人難以忍受的!」
許肖雲厚著臉皮與韓舒舒毛手毛腳,白語清看他們鬥嘴,好像回到了以前,她問,「這麼久了,你們還沒和好啊?」
許肖雲笑嘻嘻道:「快了快了。」
韓舒舒使勁一踩他的腳,傲慢道:「做夢!」
三人一路說笑來到了何靜茵的病房,進去後,每個人不由自主的屏聲斂氣,這個房間很清冷,充滿了一股死氣,讓人的心也跟著沉寂了。
韓舒舒扭捏的坐到何靜茵床邊,她搓著脖子道:「以前的事兒,對不起哦,不過也不能全怪我啊,是你自己答應要做的。」
何靜茵露出一抹友善的笑,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說得很客觀,我現在也沒有怪你,只是覺得有點倒霉,碰上了你這種朋友,你以後交朋友,可不要第一時間就浮現利用的心態,我知道你這個人,對身邊的每一個人都會考慮到,有什麼可以利用的地方,然後就會控制不下去的做無形傷害別人的事,你只是有了習慣,我知道你並不想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