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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09:42 作者: 禮若蘊
    他們討論過結婚的事,秦沉把秦爺的態度告訴了白語清,她便心安心理得了,她總怕秦爺會生氣的反對他們,結果卻出人意料,沒想到在西西里島的時候,爸爸就囑咐過哥哥,要一輩子好好的照顧她,這使白語清分外感恩。

    秦沉這些日子以來像個普通男人一樣,陪伴懷孕的妻子做任何事,特別是在醫院陪白語清做產檢的時候,秦沉才覺得他是一個準爸爸。

    白語清生產那一天,秦沉幾次三番的想衝進去,都被護士阻攔了住,白語清痛苦的聲音在走廊里迴蕩,秦沉急得坐如針扎,他在外面走來走去的抽菸,張姨的腦袋都被秦沉轉暈了,她安撫道:「先生,小姐的沒事的,她的聲音還沒那麼恐怖,聽起來挺有力的,狀態應該很好。」

    秦沉忍不住摁滅菸蒂,他緊皺著眉頭,聲音沉悶,「我寧願是我來受這份苦,分娩那麼艱難,她一定很痛,她那麼瘦,怎麼受得了?她從小就怕痛,摔倒一下就哭得稀里嘩啦,我…我以後不讓她再受這份苦了。」

    張姨聽得感慨萬分,誰曾想那麼漠然的秦沉,有一天會變成憂慮妻子的普通男人?

    白語清和秦沉早已拿著血緣證明,去辦了結婚證,只是還沒有辦婚禮。

    白語清的肚子強烈收縮著,她的頭髮像水糙一般濕漉漉的,躺在冰涼的手術台上,聽到護士拿器械的聲音以及聞到濃濃的酒精味,她極度的沒有安全感,身。下。除了痛什麼都感受不到,她的脊背冒著冷汗,額頭上的汗水也順流往下滴。

    白語清聽從著醫生的任何指示,她沒有叫得太大聲,那樣會失去體力,白清儘量的悶哼,她的腦中渾渾噩噩的如漿糊一般,她只有一個信念,不管多疼,疼死了也好,孩子一定順利的生下來。

    終於在孩子完全擠出去時,白語清所有的疼痛都停止了,她整個人像被掏空了一般,沒有力氣,動也不想動,勉強睜了下眼,看到護士把孩子的屁股抱給她看,說是個兒子。

    之後,白語清便安安心心的睡過去了。

    當秦沉看見白語清蒼白如紙的臉,還有她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時,秦沉的心陣陣發疼,伴隨著一種內疚。

    他沒有去看孩子,只是守在白語清身邊握著她的手,用額頭抵著。

    在張姨的提醒下,秦沉才想起來,他有個兒子了。秦沉不捨得離開白語清,他去保溫箱那邊看了一眼,那個皺巴巴的孩子,小的可憐,皮膚也紅紅的,醜死了。

    秦沉隔著玻璃,淡淡道:「你好好睡,我去守著你媽了,以後長大了,別忘了對你媽好。」

    他說完這番話,神氣的理了理黑色西裝,小猴子像是不滿意似的,扁著嘴巴哇哇大哭起來,對兒子,秦沉只是個虎爸,他回眸掃了小猴子一眼,輕哼道:「沒出息。」

    小猴子竟像有感應似的止住了哭泣,但他仍就扁著嘴,一副欲哭無淚的模樣。

    白語清體質太差,還需要在VIP房裡修養幾天,她非要拗著秦沉帶她去保溫箱看小猴子,她雙眸閃爍的注視著孩子,秦沉有些鬱悶,自從白語清醒來後眼裡全是孩子,沒有他的一點一分,枉他這般細心的照顧她,她像是把他當成路人一般。

    不知是被忽略的太過嚴重的原因,秦沉起了一點疑心,那孩子到底是不是他的,秦沉有一點沒底,畢竟他放走她時,沒有去關注過她。

    秦沉偷偷摸摸的拿著小猴子的毛髮去做DNA鑑定,萬幸,是他多慮了,孩子百分之百是他的。

    只不過這事被白語清無意發現了,秦沉躺在另一側小憩的時候,白語清理他的外套,發現了一張紙,她當即抽出來看,臉色徒然變涼,她的瞳孔縮得如針眼般大小,白語清咬緊了牙齒,像是有一把鉛錘在她心上悶重的敲擊著。

    他…不信她。

    鉛錘把她的心壓扁,紅色的心像一片楓葉,被涼風吹得七零八落,她的胸腔里好像有一股來自山洞的風聲,白語清看在秦沉這些天日不休夜不寐呵護她的份上,沒有立馬叫醒他。

    她的雙手抱在胸前,等待著秦沉睡醒。

    下午三點半的時候,秦沉打了個哈欠坐起來,身邊的女人冷冰冰著一張臉,她一動不動,身上也不批件外套,秦沉拿起衣服往她身上套,責備道:「不知道做好保暖的事啊?底子這麼差,還不長記性!」

    白語清緊繃著面容,她把那團紙狠砸到秦沉臉上,紅著眼睛,低吼道:「你就這麼不信我?!還去做DNA驗證!你怎麼不去南路的周圍問問鄰居有沒有男人住在我家?!」

    秦沉的腦門一下就緊張起來了,他半張著嘴,愧疚的環住她,「老婆,我只是…見你這麼忽略我,我心裡不踏實,對不起。」

    白語清打開電視把聲音放得超級大,她不想聽見秦沉的任何語言,她邊哭邊按遙控器,秦沉有點心慌,他手忙腳亂的擦去白語清臉上的淚水,「清清…老婆…妹妹…白語清。」

    白語清使勁的推開他,「滾!誰是你老婆啊!離婚!」

    離婚二字如雷貫耳,秦沉的怒氣瞬間上漲,他粗魯地把白語清摁在床上,他眼神陰沉,薄唇緊抿,警告道,「你再說說看那兩個字,你試試。」

    白語清更覺委屈了,明明做錯事的是他,每次他都能把她唬住,白語清只能低低的啜泣,秦沉一下子就心軟了,他放緩了神色,霽顏道:「是我錯了,要不,你給我一巴掌,出出氣?」

    白語清就是不跟他說話,她胡亂摁著電視,卻看見電視上播出何靜茵得癌症的消息!!!這像一個重彈一般,讓心情不佳的白語清搖搖欲墜,她攥住秦沉的手,焦急道:「你快叫高生查查,何靜茵在哪個醫院!我要去見她!」

    秦沉二話不說掏出手機詢問,白語清得知是在這家醫院後,穿了鞋就奔跑出去了,秦沉在後面追著她,白語清問過護士,找到了何靜茵的病房,病房裡很安靜,只有一個護工在照顧何靜茵。

    那個削瘦的妖嬈女人已變成了一個光頭,頭上插著管子,整個人瘦骨嶙峋,形容枯槁,何靜茵虛弱的扭頭,她的眼底迸射出一抹光亮,她輕輕道:「語清…你知道了…我不想告訴你,又希望能見見你,真是矛盾呢。」

    白語清淚流滿面,她擦拭著眼梢,便坐到了凳子上,白語清握著何靜茵乾枯的手,她顫聲道:「傻姑娘!我們是朋友啊,怎麼能不告訴我!你這樣,讓我很生氣!也很心疼!……化療,很痛吧。」

    何靜茵笑得如一縷春風,可是她看起來又沒有一點生機,「對啊,很痛,痛得生不如死,所以我已經決定放棄化療了,被折磨了這麼久,離去才是解脫吧,反正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死,還要垂死掙扎,看著你們為我難過,這一點也不好受。」

    白語清和何靜茵雖成為了好友,但何靜茵是大明星,那麼的繁忙,她們許久不聯繫也是正常的,怎知,這一次聯繫,卻得知了這麼不幸的事。怪不得自己打電話給何靜茵,她都沒有接,原來,她正在受苦受難,還想要瞞著別人,偷偷的離去,唯獨這一次,白語清是感謝狗仔曝光何靜茵患癌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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