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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輕禾你慢點，至少說你去哪兒啊？！」

    人已經跑遠了。

    吳沁暗道：「嗯不錯，這是私奔的最佳表現。」

    夏輕禾打車到咖啡館，走進去的時候，經理看見她來，便說：「顧總在樓上的房間裡，跟我來吧。」

    「經理，不用麻煩，我自己上去就行，您忙吧。」

    經理點頭。

    夏輕禾站在樓梯口，過了半晌才一步一步走上去，已經隔了四個小時，來之前她不確定顧森奈還在不在，她沒回電話，就像是跟自己打一個賭，但她不知道顧森奈的在與不在對她來說有什麼意義，也不知道她來這裡是為了什麼，她只知道現在的自己很清醒。

    是的，她很清醒，清醒到只想見見他。

    走到房間門口，門虛掩著，裡面有人在說話，她下意識停滯腳步。

    「這次的事有葉澤參與，不過他沒進行下去，這事才這麼容易被擺平，也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剛從美國回來就有動作，當年的事肯定有什麼被遺漏了，先看看再說，警察局那邊盯緊一點。」

    「行，都聽你的，不過這段日子的辛苦費，你打算怎麼給？」

    「上次沒談攏的項目。」

    「成交！」

    酒杯相碰。

    「我還想再確定一下，小輕禾對你來說真的跟妹妹一樣？」

    夏輕禾的心不由得收攏了，莫名緊張。

    「她只是個小姑娘。」

    「那我追她你沒意見吧？」

    聲音淡若初夜雪，「沒意見。」

    腳步稍稍往後退縮，夏輕禾只覺心頭有大石壓著，悶悶的透不過氣來。

    「行，我先走了，明天找小輕禾吃頓飯。」

    要出來了，夏輕禾連忙往旁邊退了好幾步，文晏拉開門就看到了她，表情驚訝：「輕禾？你怎麼來了？」

    屋內的男人晃動酒杯的動作應聲而止。

    「…嗯我…我來找顧先生的，」夏輕禾抬頭說道。

    文晏看看手錶，「這麼晚了來找森奈，不過他沒在這裡，這樣吧，我先送你回學校，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文晏拉著夏輕禾就要下樓，她的另外一隻手卻忽然被抓住，轉頭看時，顧森奈垂眸瞧著她說：「進來。」

    文晏鬆了手，笑道：「剛剛是逗你玩的，既然如此，那我先回家了，小輕禾，明天見！」

    夏輕禾頷首：「再見。」

    目送文晏離開，顧森奈將她帶進屋裡，關上門，逕自走去棕皮沙發那裡坐著，夏輕禾木訥地在原地站立。

    顧森奈淡淡開口：「過來坐。」

    屋裡只有他們兩個人，夏輕禾一時覺得十分壓抑，緩緩走過去坐在他對面，膝蓋併攏，模樣拘謹，抬眸瞧了瞧他又垂下來盯著茶几，上邊放著兩瓶紅酒，其中一瓶已經空了，另外那瓶只剩下一半。

    他到底喝了多少？自己要不要跟他解釋下午的事？他會想聽麼？夏輕禾這樣想著，一直在做心理鬥爭。

    顧森奈也不言語，就靜靜地看著她，她今天沒扎頭髮，細軟的發都被她別到耳後，雪白的脖頸若隱若現。

    淡淡心動。

    本來還有點生氣她沒接電話，微信也不回，沒想到她會在這個時候來找他，更沒想到他今天打電話打不通的時候，會擔心她，然後鬱悶了一下午，直到剛剛聽見她的名字時，才有些安心。

    以前喝酒是習慣，現在則是鬱悶。

    盯了她好一會，看樣子是不打算跟他解釋了，顧森奈便問道：「為什麼下午不接電話？」

    「嗯？」夏輕禾吃了一驚，有些吞吞吐吐地說：「我早上考完試就和小櫻去外邊吃飯了，然後回寢室睡了一下午……」

    夏輕禾見他面色有點冷，趕緊又解釋：「手機靜音，什麼都沒聽見！」

    解釋還算合理，顧森奈卻仍然漠著一張臉，「考試結果怎麼樣？」

    「過了。」

    「什麼時候去法國？」

    「還沒跟Lea老師商量，估計考完期末考就會去。」

    「一個人？」

    「不，和工作室的一個女生一起。」

    夏輕禾鬆了口氣，因為顧森奈的冷臉色終於回暖了。

    「覺得文晏怎麼樣？」

    「嗯？」夏輕禾猶疑地瞧著他，大老闆也喜歡八卦？依他和文晏相處的方式來看，兩個人一定玩得很好，還是如實回答：「文先生挺好的，長得帥，又容易親近，對朋友也不錯，關鍵是事業有成，這樣的人很招喜歡。」

    顧森奈微微蹙眉，記得上次她誇他，單單用了一個好字，心裡有那麼一點不平衡，他把杯子裡剩下的紅酒都喝光，然後站起來說：「現在這個時間，你們學校應該門禁了，他們又忘了買食材放在冰箱裡，跟我回家吧。」

    說罷，顧森奈轉身往門口走。

    回家？

    腦子轟然炸開了花，夏輕禾一臉懵，忙跳起來追上顧森奈，無數地想法在腦海中一閃而過，她神志不清地抓住顧森奈的衣袖，想說我可以去開房，出口的卻是：「我們可以去開房。」

    顧森奈側過身來瞧瞧她，嘴角微勾，頭往下低了低，聲音魅惑：「你確定？」

    「…確…確……」夏輕禾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張著兩雙眼睛直勾勾地跟他對視，因為喝酒，他的眼角微微泛著粉紅，氣息撲面而來，擾亂了她的心神。

    「我覺得還是家裡好一些，方便，」顧森奈清淺一笑，開門走了出去。

    夏輕禾鬼使神差的跟在他身後，除了失神還是失神，走到咖啡館門口，助理打開車門，顧森奈停下來讓她先上車，夏輕禾沒注意就直直撞到了顧森奈的後背。

    她一下子回神，捂著鼻子看看顧森奈，又看看車，迅速鑽了進去，顧森奈忍住笑上車。

    車子起步，夏輕禾縮在角落，鼻尖傳來的疼意讓她眼眶裡不禁蓄了些淚花。

    顧森奈挪近她一點，輕聲問她：「還疼麼，我瞧瞧。」

    夏輕禾轉臉過來，眼睛濕漉漉的，「疼。」

    「下次小心點，別這麼迷糊，」顧森奈把她的手拿下來，仔細瞧她的鼻尖，「是有點紅，揉揉就會好。」

    說到回家這兩個字，再加上離她那麼近的顧森奈，夏輕禾的臉頓時火辣辣的，她轉過去自己揉鼻子，幸好車燈不是很亮，看不出她的羞怯。

    終於到了顧森奈住的地方，助理驅車離開，夏輕禾跟著顧森奈坐電梯到十二樓，進家門。

    在玄關處，顧森奈拿了一雙男士拖鞋給她，「先將就一下。」

    夏輕禾換上男士拖鞋，走起路來吧嗒吧嗒地響，顧森奈抱歉道：「下次我會準備適合你的鞋。」

    夏輕禾嘿嘿地笑，「不用這麼麻煩，穿大拖鞋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