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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05:49 作者: 秦向上
    肖瀟想到這些彎了彎眼睛:「自然是有的,你可算是我的知音。」

    「真的?」趙熹也笑開來,「那可真是人生一大幸事!」

    托趙熹的福,肖瀟心頭的陰雲總算消散了些許,感激地給他分了一半自己的麵包。趙熹哭笑不得地拿著,然後繼續說的道:「人這一生很短暫,沒必要把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一些沒有意義的事情上。信你的人會一直信你,不相信你的人他到死都不會向你低頭,所以啊,你只需要做到問心無愧便好。」

    問心無愧。

    聽到這四個字,肖瀟心裡的陰雲這才全部消失不見,只覺雲破天明。是啊,他這一生的目標不就是這四個字?就算有人不相信他又何妨,他還有趙熹這樣的朋友,還有劉凱澤那樣的前輩,還有絕對不會懷疑他的江暮雨。難得得來的又一生,能夠護住自己所愛的人已經是萬幸,他何必浪費在那些不相干的人身上?

    想通了的肖瀟沖趙熹點點頭,表示自己再也不會犯這樣的低級錯誤。趙熹知道他少年老成、心思通透,說想通便是真的想通了,於是欣慰地摸摸他的頭以示鼓勵,惹得肖瀟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說著最近發生的事,兩人走進算學博士廳,跟鄭白打過招呼便坐在自己位置上備課。

    今天上午只有趙熹要去一年級上課,因此他聽到鐘聲便出了門。肖瀟看著榮千秋空蕩蕩的座位,奇怪地對鄭白說道:「榮助教請了病假?怎麼這個時間了還沒到。」

    鄭白一邊用朱色毛筆批改這一期的小說原稿,一邊慢悠悠地說:「祭酒哪裡能容忍這麼一個優秀人才放在我們算學?恐怕是和榮左相說了什麼,所以他被通知要轉去太學了。」

    「這是幾天前的事?」肖瀟皺眉,他因為尹裳的事調了不少課,因此三天都沒來過國子監了。

    「就是昨天的事,」鄭白抬起頭看了肖瀟一眼,「說實話我現在也有些懷疑他到底是不是榮左相派來的了,不然什麼都還沒有做,怎麼就被調走了呢?」

    肖瀟卻是低頭,想起了之前自己傷心時榮千秋說過的一段話。他說他一直都是身不由己,肖瀟那時候勸他可以消極怠工,難道便是這樣他才被調走的嗎?因為他什麼都沒有對自己做?

    肖瀟有些擔心榮相會對他不利,可又怕自己對榮千秋的關注更會引起榮左相對他的猜忌,於是打算過一段時間再去看看他。反正總歸是在國子監,兩個人總會有相見的時候,說不定哪天便遇到了。

    「不管怎麼樣,少了他這算學裡的人也都能鬆一口氣,你也不必太過掛念他,」鄭白走過來,將幾張紙遞給肖瀟,「你幫我看看,我這樣改可對?」

    將榮千秋的事放到一邊,肖瀟開始和鄭白討論起如何讓這小說改得更加吸引人。正在兩人討論的熱火朝天之時,祭酒卻在門口出現,身後跟著兩個監丞。

    「不知趙熹可在?」

    祭酒這回其實是來給趙熹一個名分的。

    白玉國人傑地靈、人才輩出,可是有太多才子根本不願意參加會試,這也就失去了到國子監的機會----雖然他們也不在乎。這些人大多放浪不羈,寧願一輩子在紅粉軟玉里窮困潦倒,也不願意被束縛在這國子監里。祭酒原先想到這些的時候也只是稍稍失望,畢竟再鬧出一個「余先生」實在丟臉,所以只是安安分分管著國子監;可是肖瀟出現之後,先是收了余太清,隨即又拿下趙熹等人,實在是讓他看到了肖瀟的價值,並且打算沾一沾肖瀟的光。

    「這回來其實是想讓趙熹做這算學助教,」祭酒笑呵呵地說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縫,「這榮千秋調去太學之後,我想了一下,覺得不妨將趙熹請為算學助教。這一來他熟悉算學,不用花時間和榮千秋交接;二來他一個閒雜人等出入國子監實在不好,我也接收了不少人的抱怨,所以便有這個想法。雖然沒有參加過會試,可他畢竟曾是十才之一,我也相信肖博士的眼光,這破格上任也不是不可。」

    第160章

    肖瀟認真聽完,發現這的確算是個好差。可惜他也沒那個權力替趙熹做決定,於是只能恭敬地說:「祭酒所言極是,下官也覺得對趙熹極有益處。可惜趙熹他現在正在廣業堂給監生們講詞,倒是不能立刻回復了。」

    「那倒是正好,」沒想到祭酒不僅不惱反而笑得更加燦爛,「既然如此,我去廣業堂聽一聽他的課,也好再整理一下自己的想法。」

    肖瀟心裡咯噔一聲,這才想到自己和趙熹的課時模式還沒有往監丞們匯報。算學地位低,別的學館都有監丞旁聽或巡查,但是算學卻沒有,倒是讓肖瀟肆意發揮來著。可是現在祭酒一去,看到半個時辰一課怎麼辦?還有試卷之類的……

    肖瀟急忙想要攔住祭酒,可是他又找不到理由,眼睜睜看著祭酒的背影漸漸遠去。和鄭白的討論也沒有一個結果,最後肖瀟只能安慰自己祭酒說不定很欣賞他的改動,然後在整個國子監推行。

    然而肖瀟絕對想不到,祭酒打得還真是這個主意。

    鄭白自不必說,作為算學裡頭的老人,別的學館新來的不會巴結他,監丞們也不會想著跟他搞好關係,別的學館博士更是看輕。再加上能在算學呆這麼多年的人又豈是長袖善舞的精明之輩?他沉迷學問,自然是兩耳不聞窗外事,就連那些想要通過他和肖瀟聯絡感情的人都沒辦法打動他。所以對於這學院裡的風向鄭白多是道聽途說,甚至是從學生的嘴裡聽到一些動靜,自然不明白現在整個國子監的人對肖瀟的推崇備至。一想到祭酒發現他們改動上課模式的事情,他結合肖瀟的敏感身份,第一時間便滿腦子都是降職和除名。至於什麼在全學館推廣?他是想都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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