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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03:38 作者: 藤蘿戀月
唯心主義論者都沒有這種「因為世界以我為中心世界上的一切都圍著我轉所以一切東西都是我的」的荒謬論調。
「姐,你怎麼這麼說安琴?」惠以雲被惠以珊說得很不高興,嗔怪地說道。
「哦,那要我怎麼說?」惠以珊冷著一張臉看著她妹妹,「難道要我說『你是妹妹所以你哥哥的東西隨便拿不要客氣啊最好把你哥的東西全部拿走』嗎?以前你喜歡我的東西想拿來玩的時候哪次不是客客氣氣地問了我等我點頭之後你才敢碰一碰,還回來的時候還會道謝,你明明就是個懂禮的,怎麼教出了這麼不知羞恥的女兒?」
這是惠以珊第一次用這樣冰冷的語氣對她們說話,甚至明著指出容安琴就是個極品,兩姐妹感情很好,惠以雲甚至已經不記得上一次她姐姐罵她是在什麼時候了,眼下驟然看到姐姐發怒,一時之間竟有些怕,但是更多的是覺得委屈。
第62章
「姐, 你怎麼這麼說我?」惠以雲漲紅著臉問道,她自小被家裡寵著,結婚後又被老公縱容著,哪想到如今被自己親姐姐當著小輩的面這樣毫不客氣地指責,雖然前一句話夸的是她懂事,然而後一句話說的卻是她越活越回去了。
她一向覺得她的掌上明珠是別人無可比擬的,就是容家的那些親戚, 誰見了她女兒不稱讚一兩句?雖然那一兩句話裡面蘊含的嫉妒成分比較多,但是若不是她女兒出色到足以令人羨慕嫉妒的地步,誰會說話的時候語帶酸氣呢?
如今她卻被她親姐姐說她女兒不好, 臉色不難看才怪。
容安琴更是生氣,她從小被家裡人的人寵多了,有時候氣急了連她媽媽都敢頂嘴,這幾天她的脾氣處於臨界點, 自認為她一直沒衝著惠以珊發火是她尊敬長輩的表現,如今她大姨居然罵她媽媽?
她當下就開口道:「大姨, 你偏心義言哥你就直說,沒有必要這樣罵我媽!」
惠以珊看了一眼封義言:「這是我親生兒子啊小姐,我不偏心我兒子難不成我還得讓我兒子供著你這位祖宗?我都供不起,更別提我兒子了。」
說完又指著容安琴說道:「你哥哥明明是個紳士, 你卻是像潑婦,你倒是說說這段時間來我家,哪次你是禮數周全的?當著長輩的面你都敢甩臉色,你倒是厲害了啊, 以為這裡是容家,誰都要顧忌你的臉色附和你不成?抄了人家的小說還不知藏起來,反到怪別人阻了你的前程?你有空跟著你媽媽出外面去晃一圈問問鄰居『我抄襲了一部小說這部小說要拍電視劇了』看看人家是誇你厲害還是罵你不要臉!」
「要是義言哥不說出來,誰會知道我的小說是抄的。」容安琴大聲叫嚷道,「你們天天拿我和我哥比,他就比我早出生了那麼幾年,做的事情比我多罷了,要是換成我是他姐你看他能壓過我不?如今我的小說好不容易要拍電視劇了,義言哥卻這樣對我,你都不會覺得過意不去嗎?」
「不會。」封義言神色嚴肅地回答道,他回答得這樣快,讓還想繼續「訴說委屈」的容安琴那一肚子的話全部都梗在喉嚨口,嘴巴開合許久,硬是沒吐出來。
惠以珊帶著不可思議的表情看著她妹,問道:「她都變成這樣了,你還是覺得她沒錯?」
惠以雲剛剛被惠以珊罵過,正處於心裡有點小情緒和她姐鬧彆扭的時候,此刻聽到惠以珊這樣問,下意識地回答:「只是小說而已,我不知道你們在較真什麼。」
她並非是偏袒自己的女兒,而是真的覺得一本小說,不應該引起兄妹反目成仇,就算之前安琴抄襲封義言的小說,但是之前她們也道歉了,安琴也承諾刪除筆名不再用了,兩兄妹的關係就該從此修好了,她是真的不明白為什麼封義言要這樣緊咬著她女兒不放,也實在不明白,她姐姐為什麼要發這麼大的火。
惠以珊明白了惠以雲的意思。
因為覺得是小事,所以認為無妨遷就。
因為不接觸這個圈子,所以對於裡面的人的喜悲完全不關心。
說她蠢嗎?不,她妹妹從來不蠢,她只是接觸不多,只是不知道而已。
就像那些支持抄襲電視劇的人,因為「接觸不多」,所以原作者的悲喜她們不關心。
惠以雲便是這樣的人。
「小姨,你過年的時候看到阿武的情況了吧?」封義言突然開口問道。
惠以雲不明白他為什麼要轉話題,但是因為封義言的語氣還算平和,讓急切想要從女兒和姐姐兩人之間的炮火中逃出來的惠以雲很快就順著他的話回答:「我知道,前幾天還在和你表舅通電話,說是最近情緒還不穩定,也不知道這孩子怎麼了。」
他口中的阿武全名惠林武,是他一個表舅的兒子,在惠家那麼多的親戚裡面,這兩姐妹便是和惠林武家關係最好,惠林武已經大四,今年六月就要畢業了,他是個開朗的小伙子,親戚們十分喜歡他,過年的時候就喜歡和他逗樂打趣,誰知道今年春節,惠以雲走親戚的時候卻發現往日開朗的小伙子臉色十分不好,整個人沒什麼精神,連問人都不怎麼會了,她當下就記在了心裡,這段時間一直打電話關心這孩子的近況。
「他花了很久的時間寫出的論文初稿在沒發給老師的就被人竊取了潤色之後交給了老師,他不知道這件事,交一稿的時候老師發現論文不對勁,找了他談話他才知道論文被人偷了,就算他說這論文是他寫的,但是他拿不出證據----哪怕他的電腦裡面有著大量他為了寫論文而找的資料,盜取了論文的同學也說他也是翻了很多書才寫出的論文,電腦裡面也有很多資料,這件事一直沒得到解決,那老師也判斷不了,就按照交一稿的先後順序,要求後交的他另外寫一篇,你知道他的老師是怎麼說的嗎?『只是一篇論文而已,還有一個學期的時間你可以重新寫。』就連家裡面很多姨婆也勸阿武說不過是一篇論文而已,通宵幾晚就出來了。」
「荒謬!」惠以雲罵道,「這老師怎麼這麼不負責任,阿武所在的真的是人人擠破頭都進不去的大學嗎?怎麼會有偷了別人的東西而不臉紅的人!你那些姨婆早年根本考不上大學,不了解寫論文的痛苦才會在那裡說風涼話!」
「小姨,如今你女兒不就是這樣的人嗎?」封義言說道,「你之前的言論,就和姨婆沒什麼兩樣,因為不了解,所以說出的話不用負責任。」
惠以雲沒想到封義言居然給她設圈套,她想了想,覺得侄子說得好像有道理,但是卻又覺得不應該混為一談:「但是那只是小說,論文可是關係到畢業啊。」
「小姨,說句不好聽的,畢業論文可不能盈利,而小說完全可以說成一件商品,你不能因為你不了解就認為有人憑著小說賺了千百萬的事情不存在,你女兒那麼著急讓我掛公告,不就是因為一旦小說不能影視化那麼她就掙不到錢嗎?」封義言說道。
「你……讓我想想。」惠以雲不是那麼笨的人,雖然封義言的說法她確實有點接受不了,但是一旦她想明白了,她不會為她做錯的事情辯解。
「媽!」容安琴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媽媽動搖的神色,臉色開始變得猙獰起來,「我是你女兒啊,你要聯合外人欺負我嗎?」
「安琴!」惠以雲沒想明白封義言的話,卻對容安琴十分不滿,「那是你大姨!」
「她才不是我大姨!」容安琴發火還不算完,她居然用手指著惠以珊大叫起來,「她一心就想著她兒子,哪裡還有你妹妹和我!義言哥我今天把話放在這裡,你要是不掛公告的話,以後我們兩家就這麼完了,我和我媽再也不會來你們這裡,親戚我們做不成了!」
「安琴!」
「媽,我是你親女兒,你連親女兒也不要了嗎?」容安琴梗著脖子厲聲問道。
「吵吵鬧鬧在幹什麼。」還沒等惠以雲回答,樓梯那邊便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一大早就鑽進書房忙碌的一家之主封澤好不容易忙完打算下樓和全家人一起享用早餐,才打開書房的門就聽見底下吵吵鬧鬧的聲音,容安琴的聲音是最大的,這讓他想起老爺子前幾天提起這丫頭時不時來家裡做點傻事的情況,當下便皺了眉,沒等他走下樓,便又聽到容安琴那說要斷了親戚關係的放肆言論。
他還不知道惠以雲跟著來了,以為只是容安琴一個人,當下就覺得老爺子說得沒錯,這丫頭在容家被縱容出了毛病,就算是親戚也斷斷沒有大清早上門還敢對長輩這樣大呼小叫的道理。
於是便帶著慍怒出了聲,他說完之後也從樓梯走了下來,容安琴噤了聲後客廳裡面也就靜了下來,他走下樓才發現惠以雲也在,當下對容安琪的不滿便翻了倍。
自己的母親在這裡,還敢越過母親想要和母親的姐姐斷關係,這丫頭已經不是寵出毛病可以形同了。
「姨……姨丈……」容安琴敢對封義言和惠以珊大呼小叫,是因為這兩人看在惠以雲的份上經常對她某些行為視而不見,在她小時候也算是寵她的一員,但是封澤不同,容安琴從小打大唯一一次挨打,便是她八歲那會兒,封澤帶著全家人來做客,她那會兒和幾位客人家的小孩玩,小姐脾氣上來之後打了人,人家家長不計較,但是封澤皺著眉對容彬說了幾句話,等人都走完了她就挨了她爸的打,那是她唯一一次被打,容安琴認為是她大姨丈的緣故,此後便有點怕封澤。
封澤在大部分時候就是嚴肅的,這讓她親近不起來,眼下對方發怒了她就更害怕了。
「剛剛不是很大聲?」比起因為疼愛妹妹而始終有所顧忌的惠以珊,封澤則顯得冷漠多了,「你媽媽要是繼續這樣縱容你,這親戚不做也罷。」又對著封義言道,「你跟我來書房。」
封義言點點頭,站起身跟在封澤身後,想了想又轉過身對臉色蒼白的容安琴說道:「公司正在整理資料,到時候會遞給法院,既然說要起訴你,那就不是說說而已。」
惠以雲嚇了一跳,不明白這件事怎麼會鬧到要上法庭的地步,正打算開口,卻見容安琴將裝著果汁的玻璃杯狠狠向封義言扔過去,玻璃杯碎在封義言的腳邊,淡黃/色的液體緩緩蔓延開來,容安琴扭曲著臉衝出了大門。
作者有話要說:
為什麼要揪著容安琴這一段詳細寫,其實我要表達的重點不是容安琴,而是惠以雲,很多人都和她一樣,因為不了解,所以不在乎,大概會寫她改編的過程,也算是蠢作者自己的一個期待吧,希望有那麼一天,那些因為不了解所以肆意評價原作者的人,能夠做到就算不了解也不要去輕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