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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03:07 作者: 長明夜
    「你就不好奇這鐲子哪來的嗎?」倪瑪突然伸手指了指她腕上的玉鐲。

    這還是上次俢北辰送的,月昭琴愣了一下,直覺有什麼不對,便問道:「怎麼來的?」

    「這玉鐲是地脈所化,可補給靈力,溫養靈脈。」倪瑪說,「他在仙人淚找到的。」

    「……仙人淚?」月昭琴念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似乎聲音都在顫抖。

    她盯著手上的鐲子看了許久,才幹澀地開口:「我以為,是他神通廣大,無所不能,才找到了這塊玉石。」

    倪瑪說:「他的確是神通廣大,無所不能。」

    「他和范野一起翻閱了許多古籍,查到在修真界中,可以利用特殊陣法,採集地脈之力,供己所需。」

    「而仙人淚的靈力是最強大,也最純粹的。那裡的靈力積蓄深厚,而且幾乎沒有被污染過。」

    月昭琴的手不自覺握緊,眼眶漸漸漫上了紅暈。

    倪瑪垂下頭,摸了下鼻子,繼續說:「你的天賦實在是很高,修行上限也就隨之拔高,而且范野說,你的意思是不願意停止修行。」

    「所以為了配得上你越來越強大的靈脈,必須要有足夠的靈力來彌補你體內的缺陷。再加上你是至純仙體,不純粹的靈力要是大量湧入,只怕會損傷根基。」

    「現在的地脈,但凡品質好些的,基本都被占領甚至榨乾了,要不然也已經因為各種原因,蒙受了污染。而你的發病頻率越來越頻繁,靈脈的缺陷也越來越致命,要花費時間去找一條新的優質地脈,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

    月昭琴屏住呼吸,輕聲說:「所以……」

    倪瑪站起身,苦笑道:「所以最後可以找到的最好的選擇,就是仙人淚。」

    「後來的事你基本也知道了,沒過多久,尊者就裝著變成石頭的我,單槍匹馬去了仙人淚。他利用法陣榨乾了整條地脈的靈力,煉成了一小塊靈石,最後幻化成了你手上戴著的這個鐲子。」

    「帶上我主要是因為我是山妖,能開山移路,比較適合對付裡面的環境。其他人嘛基本就沒什麼用了,帶過去說不定還是個累贅,所以尊者連聲招呼也沒跟他們打過。」

    「說到這,真不是我不幫忙,眼睜睜看著尊者傷得那麼重。你也知道,我這點實力在那裡面根本不夠看,所以我平時就負責開開路補個刀之類的。」

    月昭琴摩挲鐲子的動作猛地頓住,她盯著倪瑪的眼睛,顫聲問:「他的傷……究竟有多重?」

    倪瑪嘆道:「這麼說吧,尊者在裡面呆了一個多月,除了受傷就是受傷,等到出來的時候,已經渾身是血,整個身子都爛了。」

    「他找了個地方待著,把范野召了過去,回歸極妖宮前的那些日子,全都是在養傷。」

    「說起來,本來范野是主張內外兼治的,可尊者非要先治外傷,內傷就吃吃丹藥之類的調理一下,等差不多兩個月後表面基本看不出異樣了,才算是正式開始療治內傷。結果沒治多久,他又帶傷趕了回來,一直過了快三個月,傷才算是好全了。」

    倪瑪又像是想起什麼一般,補充道:「哦對了,這個鐲子應該是依靠尊者的精血來維持運轉的,好像每隔一段時間就要給它點血。」

    「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尊者故意這麼設計的,反正現在的情況就是,離開他你肯定就活不下去了。」

    月昭琴並不在意這一點,轉而問道:「那美人幽曇是……?」

    「你說這個啊。」倪瑪思索了一下,「當時他的傷已經基本不會被察覺出來了,所以原本打算直接返程。結果那天他突然問范野,天底下最好看、最稀有的花是哪一種,范野說他知道一種花,叫美人幽曇,長在異靈山脈深處,艷壓群芳而且百年才產一枝。」

    「他聽完這番話後,第二天就走了。這次是他一個人去的,大概三四天就回來了,看起來沒什麼變化,不過看范野先生那臉色,估計是傷勢又加重了。現在想想,可能就是那個時候,他真的去了異靈山脈,給你采了一朵美人幽蓮回來。」

    月昭琴沉默地坐在那裡,沒有說話。

    倪瑪不忍見她這個樣子,訥訥地道:「那個,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月昭琴輕聲應下,依舊坐在風中,安靜地看著微皺的湖水。

    哪怕俢北辰來的時候,她也還是維持著這個姿勢,沒有抬頭。

    俢北辰站在原地,凝視著她面無表情的面容,和即將溢出眼眶的淚水,無奈地說:「為什麼要哭呢?」

    月昭琴猛然抬起頭,死盯著他的臉,一字一頓地質問:「你是故意的,對吧?」

    俢北辰淡淡地笑了笑,說:「是。」

    他故意瞞著她,又在必要的時機,故意把這些告訴她。

    月昭琴總是會喜歡往自己身上攬各種責任,她可以豁出命去救陳可,也可以奮不顧身地去救葉嵐嵐和倪魅。

    而他偏偏要讓她知道,她的命是他不顧一切從閻王手裡搶回來的,對他而言,月昭琴舉世無雙,勝過世間一切。

    「我……」月昭琴捂住眼睛,控制不住地流下淚水,「你為什麼要讓我難過……」

    俢北辰俯身擁住她,低聲哄道:「我不想讓你難過,也並不是在逼你,可我希望你以後不論做什麼,都能考慮到我。」

    他拿下她的手,直視她的眼睛:「你可以做你想做的一切,而我會不惜一切代價保護好你。我只想讓你知道,也許有些時候,你可以不必那麼拼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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