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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03:07 作者: 長明夜
但他不斷勸誡著自己。
勸誡自己,要等待,要忍耐,絕對不能傷害到她。
月昭琴路過他的身旁,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兩人微妙地對視了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而此時,倪魅也站在帳篷外,若有所思。
「在看什麼?」葉廷廷走出來,見她一副沉思的表情,不由問道。
倪魅微微一笑:「人的感情可真是難懂。」
葉廷廷立刻接上:「但我對你的喜歡一定是真心的。」
倪魅轉頭看著他,慢悠悠地舉起了右手。那隻白皙柔嫩的手上,此刻血跡斑斑,甚至還未完全凝固。
「你知道那個俘虜怎麼樣了嗎?」她的笑容依然溫柔。
葉廷廷選擇了沉默。
倪魅也不在意,自顧自地說:「我拔下了他的指甲,剝了他背上的皮,還剜下了他手臂上的肉。可就算這樣,他還沒死,也正是因為沒死,所以他害怕了,不得不向我們招供。」
葉廷廷艱難地開口:「戰爭本來就不容兒戲,他殺了我們那麼多士兵,也是……罪有應得。」
這最後四個字的聲音降了下去,好像連他自己都覺得彆扭。
「我知道你怎麼想的。」倪魅無所謂地笑了,抬起下巴睨著他,「你覺得我不正常,對嗎?」
葉廷廷急道:「不是……」
「對嗎?」倪魅不緊不慢地重複著。
「……」葉廷廷一陣語塞。
倪魅淡淡地說:「你想得很對,我確實是不正常。」
折磨別人,即便是俘虜,也絕不能稱作一件美好的事。可她偏偏喜歡幹這種事,只有從這樣的鮮血與嘶吼中,她才能感到死寂的心臟重新跳動,好像自己又鮮活過來。
她一直都不正常,從母親死後,她就厭惡世間的一切。
她愛月昭琴,卻又一邊反感她的聰慧,一邊怨恨自己不能獨占她的關注。
她喜歡葉廷廷,卻偏偏要不遠不近地勾著他,看著他為自己鞍前馬後。
哪怕是對倪瑪,對這個她唯一的家人,她也在日復一日關懷他的同時,冷漠地審視和利用著他的愚蠢。
「可即便這樣,你還是喜歡我。」倪魅說。
葉廷廷說:「是。」
倪魅低著頭,幽幽地嘆息:「我也不想變成這樣,可我沒有辦法。」
「如果有一天,你能改變我,我就和你在一起。」
「如果不能——」
「那也沒關係,我這樣也挺好的。」
半晌,葉廷廷認真地說:「我會努力的。」
倪魅笑了起來,用法術清乾淨身上的血跡,轉身走開了。
**
對於月昭琴而言,除了戰亂結束,還有另一件值得慶祝的事——
俢北辰的血脈已經成功覺醒到六成,而他臉上的花紋,也終於盡數退去,再不必日日戴著面具示人。
她看著男人那張完美無瑕的臉龐,好像又回到了那一年,她一遍遍地翻著書,幻想著他的長相。
「我還是喜歡你這個樣子。」月昭琴撫摸著他的臉,小聲嘀咕。
那張面具冷冰冰,還是不戴的好。
「那以後就都這樣。」俢北辰笑著握住她的手。
清風吹散天邊雲朵,大雁成群飛過,陽光普照於大地之上,四周再無喧譁與鮮血,一切都歸於寧靜。
兩人相視一笑,向著遠處走去。
作者有話說:
阿根廷奪冠!今年沒有遺憾了!
第94章 情不知所起(一更)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
「你要走多長時間呀?」
「異靈山脈。」俢北辰說, 「我要把倪瑪帶上。」
棋朔為接近懷月夫人,打算收葉廷廷為徒。倪魅說她喜歡強大的男子,恰巧棋朔在大戰中大出風頭, 於是她很仰慕棋朔, 葉廷廷一口答應拜師棋朔。
明月齋內,月昭琴和棋朔正四目相對。
「你說, 我要是追懷月的話, 成功的可能性有多大?」棋朔緊張地咽了下口水。
月昭琴:「……你怎麼又來?」
「我這次是認真的!」
「呵呵。」
「你大爺, 我撮合你跟俢北辰的時候你都忘了嗎!」
「好吧。」月昭琴妥協了。
她伸手朝棋朔比了個五。
棋朔大喜:「你是說, 五成?!」
月昭琴面無表情:「我的意思是, 你會被五馬分屍, 死的很慘。」
棋朔跳著腳罵了句髒話。
「不過,你可以試試曲線救國。」月昭琴提議。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裡,兩人著重商量了一下曲線救國的方案。
棋朔心滿意足, 向著她頻頻道謝,月昭琴則微笑點頭, 拂一拂衣袖, 深藏功與名。
「對了, 俢北辰呢?」棋朔突然想起來, 這次似乎沒見到他這位兄弟。
「哦。」月昭琴說,「去異靈山脈了,不知道要幹什麼, 還把倪瑪也帶走了。不過時間應該不會很久,一兩個月就回來了。」
棋朔拍了拍她的肩膀:「那這些日子,我就多來叨擾叨擾你, 省得他回來我就沒機會了。」
月昭琴:「……也行。」
**
棋朔背著手, 晃去了葉廷廷的院子。
「小伙子, 我看你根骨清奇,不知你願不願意拜我為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