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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03:07 作者: 長明夜
    等到要睡覺時,月昭琴猶豫了一下,還是把蝴蝶擺在了枕邊,這才躺了下去。

    這種蝴蝶感知敏銳,剛好可以用來探測危險,以至於她這一覺睡得十分安心,直到睜開眼睛還感到有些恍惚。

    月昭琴發了會呆,轉頭看向倒在枕邊的蝴蝶,微微一笑,輕聲道:「謝謝你呀,小蝴蝶。」

    蝴蝶抬起頭掃了她一眼,又把腦袋埋了下去,不耐煩地扇了扇翅膀,當做回應。

    ***

    只可惜,寧靜的時光總是短暫的。

    幾天之後,俢北辰便再度整合軍隊,跨江南下。

    在臨走之前,月昭琴特意問過倪瑪和倪魅,是否要繼續跟著他們。

    而這一次,他們的回答依舊與之前無異——

    「我們願意。」

    月昭琴於是笑著說好。

    葉廷廷也在旁邊,聽到這回答頓時鬆了口氣,笑嘻嘻去找倪魅說話,結果被倪瑪一巴掌擋開,兩人瞬間又打鬧起來。

    月昭琴無奈地看著他們,忽然注意到遠處走來兩道身影,似乎是俢北辰和一個陌生的男子。

    那人身形高瘦,穿了身紅衣,側對著她看不清臉。

    月昭琴回頭去問陳可:「阿可,你知道那是誰嗎?」

    陳可低聲回應:「是棋朔妖尊。」

    月昭琴若有所思。她記得這位在書中貌似是俢北辰的得力幹將,後期也在仙妖大戰中發揮了重要作用,結局卻很是悲慘,在戰場上為保護葉嵐嵐姐弟萬箭穿心而死,屍首更是被懸掛在城牆上三天三夜。

    甚至連他拼死也要保護的兩個孩子都沒能守住,彼時妖界大軍潰敗逃亡,葉廷廷和葉嵐嵐被叛徒獻給修仙者以求自保,最終不屈而死,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月昭琴看了看一旁的葉廷廷,突然用力揉了揉他的腦袋,說道:「我會保護好你的。」

    葉廷廷不滿地理順自己的頭髮,「切」了一聲:「小爺我厲害著呢,才不用你保護!」

    月昭琴笑了笑,也不計較。她見那男子已經離開,便和葉廷廷他們告別,轉身去找俢北辰。

    陳可本也打算跟上去,忽而被倪魅一把抓住。

    少女朝她眨眨眼,笑著道:「陳可姐姐,我前些日子學的功法還有些不明白的地方,可以請你幫幫我嗎?」

    陳可好像明白了點什麼,她看看月昭琴又看看倪魅,最終說:「可以。」

    月昭琴全然不知身後的事,小跑著來到俢北辰面前。

    男人早就站在原地等她,待她走近了,便朝她身後望了一眼,道:「你要把他們留在身邊?」

    月昭琴心知他指的是倪瑪和倪魅,於是看著他說:「不可以嗎?」

    俢北辰道:「那個女孩……」

    「沒關係的。」月昭琴打斷了他,微微一笑,「她才十二歲,心思不壞,只是缺人教導罷了。」

    她喜歡,俢北辰自然不會反對,便淡淡地「嗯」了一聲,說:「隨你。」

    月昭琴笑著和他一起離開,還不忘向他打聽棋朔妖尊的事。俢北辰一一為她解答。

    ***

    當天夜裡,月昭琴夜不能寐。

    她索性從床上坐了起來,潛心修煉,靜待第二天的到來。

    次日一早,號角吹響,他們便在俢北辰的率領下揮師南下,殺敵攻城。

    妖界之內狼煙四起,戰火紛飛,死傷者不計其數。

    而這樣的戰鬥,一打就是四年。

    在路上他們有過敗仗,但勝績居多;他們遇到過妖王派出的軍隊,也應對過各種盤踞一方的勢力。

    鮮血和屍骨鋪就了他們前行的路。

    四年之後,他們和幸高飛成功匯合,最終歷經險阻,抵達了妖界的都城——雍都。

    高牆之下,婁鴻光目光堅毅,搖旗吶喊:

    「歸極妖宮前任左護法婁鴻光,恭迎吾主歸來!」

    所有將士們昂首挺胸,一起高呼:

    「恭迎吾主歸來!!!」

    天邊烏雲漸至,寒風驟起。

    俢北辰站在紫華烈龍背上,劍尖直指城門方向,神色淡漠地發出最終命令——

    「殺。」

    作者有話說:

    第49章 清肅尊者

    清肅七十八年, 前朝皇子俢北辰率眾歸來,攻打歸極妖宮。雙方鏖戰七日,僵持不下, 血積三尺, 屍骨累地。

    在又一次的平局之後,雙方停戰三日, 獲得了短暫的喘息。

    月昭琴從營帳中走出, 查看了傷員的情況。然而她靈力幾近枯竭, 連給他們療傷的能力都沒有。

    除了愧疚, 她能做的只有堅守到最後一刻。

    她一路走著, 在途中遇見了同樣受傷的懷月, 還有流著淚說要去找范野學醫術的葉嵐嵐。

    最後她終於在軍營的邊緣,看到了俢北辰的身影。

    彼時他正站在高地之上,眺望著遠處的雍都, 不知在那裡待了多久。

    月昭琴慢慢地走近。

    她想,這本該是他的故鄉, 可現在他只有靠最暴力的手段, 才能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

    周圍樹葉沙沙作響, 俢北辰背對著她立於寒風中, 身姿挺拔,衣袂翻飛。

    月昭琴停下腳步,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這一刻, 她忽然懂了他的厭煩和疲倦。

    所有人都在兢兢業業地表演著,按照既定的劇情或哭或笑,最終轟轟烈烈地走向那一場註定毀滅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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