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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果然還是在做夢吧。

    看著趙月臉上複雜的神情，月昭琴也不多說，而是開門見山地道：「我把你的魂魄召喚找到這裡，是想請你幫一個忙……」

    趙月下意識地道：「不幫。」

    月昭琴：「我希望你能來到我們的世界，阻止修真界的滅亡……」

    趙月：「我趕著去投胎，你還是找下一個吧。」

    月昭琴幽幽地嘆了一口氣，說：「據我所知，你很喜歡這部小說，這證明你對我們的世界是感興趣的。而且你很喜歡俢北辰，不是嗎？難道你就真的不想來到我們的世界，親眼見一見他嗎？」

    趙月微微一愣，神色不變，卻未再出言反駁。

    俢北辰，書中的頭號反派，也是她曾經最喜歡的角色。

    月昭琴敏銳地感知到了她的鬆動，接續煽動著她的情緒：「到時候，我的身體就全憑你的處置，只要你想，你可以做任何事，甚至是和俢北辰結成道侶……」

    「？？？」趙月嘴角抽了抽，打斷了她的暢想：「用不著，不管是再活一次，還是和紙片人談戀愛，我都沒興趣。」

    月昭琴眨眨眼，不是很懂她的措辭。

    趙月不知為何心情有些躁動，就好像靈魂深處還藏了另一個人，一直叫囂著要她答應這位月昭琴小姐的請求。

    ——真是荒唐。她分明是一心求死，好不容易才得到解脫，根本不需要這所謂的第二次生命。

    趙月呼出一口氣來，決定先發制人：「聽你的話，你看過了我的記憶？」

    月昭琴先是點了點頭，又搖著頭道：「並不完全是。我利用特殊功法在你們世界現存的亡魂中，篩選出了看過這部小說的人，然後感知到了你們有關這本書的情感。」

    「你是唯一一個完全熟悉這部小說的劇情，並且對書中之人有著強烈情感的亡靈。」

    趙月沉吟片刻，乾脆當做是場夢，便繼續問道：「所以你把我帶到這裡，是想讓我幫什麼忙？」

    月昭琴於是用她那溫柔卻有信服力的聲音，從頭到尾講述了一遍她的遭遇。

    這次趙月完全聽明白了：「也就是說，你在機緣巧合之下知道了自己是小說女主的事實，但卻無法改變劇情，只能眼睜睜看著親朋好友全都慘死。在俢北辰徹底毀滅了大半個修真界後，你找到機會把我召喚過來，因為界的亡靈可以不受天道操控。」

    月昭琴點頭，而後抬腳向前走去。

    趙月下意識地蹙眉退後，就見這位白衣少女在距離她不遠處站定，然後一撩衣擺屈膝跪下，低聲哀求道：「我的時間不多了，你已經是唯一的希望了。」

    趙月心下一驚，只好無奈地說：「我實在算不上什麼好人，就算占了你的身體，說不定反而會作惡多端，把一切都搞得一塌糊塗。」

    月昭琴急忙搖頭，淚水滑過她潔白如玉的面龐，髮髻上的步搖也飛快地晃動著：「無所謂，我都無所謂！只要你願意答應我的請求，我的身體就隨你操控！哪怕你叛道墮魔，殺人放火，我也不在乎！」

    趙月不可避免地有所動容。她無法想像，在那個世界究竟發生了什麼樣的慘劇，才會讓這個一心向善的少女情願縱容她去恣意妄為。

    月昭琴俯首叩地，言辭淒切：「求求你，救救我的朋友、我的親人、我的門派……還有這整個修真界！」

    下一刻，她倏然抬起頭來，直直地看著趙月，淚如雨下：「我知道，就算你真的答應了我，也不一定能改變什麼，可是……可是我真的沒有辦法了……」

    這麼多年來，她幾乎試遍了所有的方法。自殺、墮魔、叛出師門……全都以失敗告終。她的靈魂屬於九州，她的命運屬於天道，她掙脫不了劇情，就只能眼睜睜看著身邊所有在乎的人紛紛慘死。

    趙月嘆了口氣，頗為頭疼地說：「喂，別跪了，你這是道德綁架知道嗎？」

    見月昭琴依舊沉默地跪著，她忍不住快步走過去，一把將她拽住：「你是女主誒，能不能有點志氣？」

    該死的，這傢伙看著瘦，結果壓根拽不起來。

    趙月徹底無奈了，撒開手看她：「好啦好啦，我答應你了。」

    看著少女陡然明亮的眼眸，她略一攤手：「大不了就再死一次，總之我願意去努力嘗試一下，行了吧？」

    月昭琴站起身，終於笑了起來。她的身子漸漸變得透明，整個白色空間也在土崩瓦解。

    少女的嗓音依舊溫柔：「謝謝你願意答應我。從今以後，你就是月昭琴了。」

    「——這個世界上，唯一的月昭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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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月感到自己陷入一片虛無，昏昏沉沉的，腦子卻還勉強能轉動，甚至給自己打了一份計劃底稿，列好了穿越後要做的事。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強烈的異樣感傳來，思緒卻漸漸清晰，正是魂歸□□之時。片刻之後，她猛然睜開眼睛，壯志在懷，眼神鋒利。

    然後，她的眼前便被一片暗紅色籠罩住，正前方還有一個黑洞，撲面而來的是一股難言的腥臭氣息。

    不遠處傳來了聲嘶力竭的叫喊聲：「昭琴，小心！」

    剎那之間，月昭琴終於意識到，這是屬於一張魔獸的巨嘴，排排尖齒羅列，正要將她撕成碎片。

    ……淦！這也太倒霉了，哪怕早來那麼一刻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