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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00:13 作者: 西十危
周渡嘲了聲你不如早點去死。
陳翡知道陳晨也是個變臉大師,也應該不是什麼好人,但看著他纏滿繃帶的手,還是交代了聲:「到醫院了說一聲。」
自從他跟他小媽鬧翻後,就沒人再跟他說過之類的話了,陳晨怔了下,不自然道:「嗯。」
他要是真心待陳翡好,就應該讓陳翡遠離周渡的。
世界上應該沒什麼絕對的真理,但離精神病遠點應該算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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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說還是家裡舒服。
尤其把空調拉到16℃又開著窗通風的時候。
周渡幹過底層,多少知道點節儉,陳晨可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貴公子,他開空調不關門也不窗,就這麼通著風拉。
別說,風一吹,冷氣再這麼一灌,仙境。
陳翡這個人要說有點驕奢,不知道能這麼幹也就算了,知道了他也挺樂意享受的,他進門就癱沙發上:「周渡。」
周渡正蹲玄關擺鞋,聞言道:「喝什麼?」
陳翡:「水,冰的。」
周渡去廚房,又出來:「要吸管嗎?」
要吸管就是周渡把吸管塞進陳翡嘴裡,餵陳翡喝……別問陳翡是怎麼知道的,他一直對周渡玩的這些花活感到詫異。
陳翡坐了起來:「不用。」
已經把吸管插進杯子裡的周渡頗為遺憾地把吸管抽出來,彎腰遞給陳翡。這麼熱的天出去走一趟確實會渴,陳翡沒像之前一樣喝一口歇一會了。
他一口氣喝掉了一杯。
周渡就這麼等著,還笑:「都不用催著喝水,真棒。」
「好乖。」
陳翡覺得也不是不能把喝下去的水再吐到周渡臉上,但他做不到,他把杯子遞給周渡的時候微微揚起頭:「竟然差點撞到我,我們把他的腿打斷吧。」
周渡看向陳翡,眼裡竟然沒有不贊同,不過他謹慎地搖頭:「遵紀。」
陳翡歪頭:「哥。」
周渡的臉抽了下:「守法。」
陳翡:「老公。」
周渡:「行。」
陳翡沉默了下,周渡也是,他倆在沙發上四目相對,良久無言。
陳翡的心情確實有些沉重:「你又開在玩笑?」
周渡:「……嗯。」
陳翡抬頭:「你覺得我很傻嗎?」
周渡低頭,又笑了下:「我們小翡最聰明了。」
陳翡:「我沒跟你開玩笑。」
周渡不笑了,他想說他也沒開玩笑,他確實覺得陳翡挺聰明,都會喊老公哄他了,怎麼不能說是聰明呢。
他看著陳翡:「我就說說。」
陳翡抓頭髮,這十幾年他什麼沒見識過……淡定,他確實沒見識過,什麼人能這麼平淡說著這麼鬼畜的話啊,他好像就覺得這就是天經地義,就是理所當然。
他雙手抓頭髮,往下扯,只是剛扯就被人輕輕攥住了手。
「疼,你別這麼弄。」
陳翡頓了下,然後更抓狂:「你究竟在想什麼啊!」
周渡也沒想什麼,人或者其他什麼東西,在他眼裡沒什麼區別,就像普通人會因為厭惡想踩死出現在自己房間裡的蟑螂,他也會因為厭惡想碾死一個人。
不會同情、沒有負罪感。
他就是生來,就很冷血。
他自己是覺得沒什麼的,但他愛的人卻常常會為此感到痛苦甚至驚惶:「你別生氣,我不會做什麼的。」
「我也一直沒有做過什麼。」
在陳翡看向周渡。
周渡垂眼,又想起了他跪的佛堂,又嗅到了那經久的檀香,皮肉、筋骨,都像是萬蟻啃噬的痛,他的手又在抽搐。
不間歇地顫動。
陳翡看向周渡的手,看到了他因為忍耐繃起青筋、血液都在鼓動的手臂。
周渡這次沒有藏:「我一想做什麼,它就會制止我。」
十五樓時常有風,捕夢網時常被吹得叮鈴作響,陳翡在這一片熟悉的清脆的鈴聲里,突然就很想知道周渡的過去。
周渡總在這時候感到狼狽,尤其是在陳翡面前,他竭力遏制著手背的抽動,卻一直見效甚微,他掀起眼皮,又笑了下:「嗯,我有病。」
好像每個人都得接受糟糕的自己,陳翡想了下,還是問了:「一發病就想弄死人的病?」
周渡:「……倒也不是。」
陳翡抬頭:「嗯?」
「我又不是什麼變態,為什麼要弄死人。」周渡覺得還是有必要為自己辯解一下的,「我什麼時候都沒想過把人弄死。」
也是,周渡最過分也只是說了讓滬A.什麼什麼的蹲一輩子牢,陳翡看向周渡:「那你還挺善良。」
周渡也是厚顏無恥:「嗯。」
陳翡挺認真:「那你是什麼情況?」
周渡儘量用詼諧的語言概述了下:「我路過一條狗,只要我想踹它,我就會覺得是它想我踹它。」
陳翡看周渡,又看周渡:「你真踹過狗?」
周渡:「……我為什麼要踹一條狗。」
陳翡哦了聲,歪頭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周渡又適時補了句:「就現在,我會覺得是你想我親你。」
「……」陳翡抬頭,「我沒這個想法。」
周渡的臉抽了下:「我有,我就覺得你有。」
陳翡又歪了下頭。
周渡:「你想我親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