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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6:02:57 作者: 柳賦雨
她忽然問道:「你和司天祁,是有什麼恩怨嗎?爸爸讓我不要接近連縱的兒子?連縱又是誰?」
見她問了,連羲皖苦笑一聲,可還是把司天祁和他的恩怨說起。
從三十幾年前,連縱奉命前去西南邊境執行任務開始,從堪雅說到了連祈,又說到了司天祁和江夢嫻的過往。
他從來都是毫不避諱,對她沒有絲毫隱瞞,該說的都說了,不該說的,他自然會有所保留。
這些事情,本不該隱瞞,她知道了也好。
「……那天晚上,龍烈追殺司天祁,布下殺局,可他還是逃走了,那一晚,你被張家僱傭的小混混欺辱被迫跳江自保,被衝上了江心島。在那裡,你遇上了同樣受傷的司天祁,可能發生了一些事情……」
說到最後,連羲皖忍不住一聲苦笑。
「我曾經以為,他抓走你,只是因為你是我的女人,但凡是我的東西,他都想搶奪,一旦他知道自己無法守住你的時候,便將你和糨糊都害死來折磨我。」
「可現在,你回來了,他當年並不沒有害死你,也沒有害糨糊,他覺得,你的命是他的,是我從他手裡把你偷走了,他從我手裡奪走你,是天經地義。」
江夢嫻聽著那一席話,搖頭笑了笑,看著眼前飄蕩的河燈,眼眸里有一抹流蕩的亮光。
她道:「這麼說來,我是欠他一條命,當年,他或許計劃第二天就來找我,可惜,我被金凱接走了。」
連羲皖也沒有說話了。
司天祁當年或許真的有計劃等風頭過了就接走江夢嫻,可惜,等風頭過了,他再回來的時候,江夢嫻已經離開了橋洞,再相見,她已經是他連羲皖的女人了。
……是啊,的確是司天祁先發現了她,兩個被折磨的靈魂聚在了一起,在凌冽的寒風之中抱團互相取暖,熬過了漫長一夜。
他似乎是來晚了,可愛情,還要分先來後到嗎?
他相信,他的小雞兒,愛的人是他!
糨糊就是那場轟轟烈烈愛的結晶。
忽然,她是他買回來的,可他連羲皖是有責任有擔當的人,從凌雲那裡接走她的時候,他便抱定了一輩子愛護她,招呼她的打算……
兩人都沉默了許久,過了好一會兒,江夢嫻抬起頭,看著漫天的浪漫孔明燈,道:「可是,他的那條命,我已經還給他了,從今以後,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司天祁對她很好,當年她大概也曾經答應過他什麼,可後來卻跟連羲皖走了,並且愛上了連羲皖……
若是要把愛情冷冰冰地用生命來置換,她已經還清了!
那一場災難,虎林拉摧毀了她的一切,她的容貌、她的嗓子、她的眼睛,甚至差點要了她的生命。
司天祁既然無情地想用救命之恩來換她的愛情,她付出了自己的所有,還清了他的救命之恩,她對他的愛,也隨著恩債的還清,而終結了。
以後,她想愛誰,全憑她自己!
連羲皖愣愣地看著她,忽然又笑了,垂首笑個不停,江夢嫻奇怪地看著他:「怎麼了?你笑什麼?」
連羲皖笑得眼裡都是淚,擺手道:「沒什麼,沒什麼。」
堯龍山的高僧,說得真對。
命定的恩債,總是要還,原來是司天祁對江夢嫻的救命之恩,她遲早都是要還的,而她已經還清了;
命定的別離,終究會來,他們果然分離了三年才重逢。
最終,一起歸於原點。
是啊,如今的他們,誰也不欠誰,站在平等的地位里相處,仿佛從來沒有任何糾葛一般。
可不就是一切歸於原點,重新來過嗎?
河邊風大,雖然已經是春天了,可影視城海拔比較,河風一吹,溫度更是驟降。
可江夢嫻又捨不得走,想再看會兒河燈。
連羲皖把外套脫下來罩在江夢嫻身上,溫聲道:「河邊冷,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吧,以後我再陪你來放。」
從追求女生的角度看,這真是個不明智的做法,他應該陪她看到大半夜,可他捨不得她在河邊吹風,萬一吹出個什麼毛病他會心疼的。
可沒想到,江夢嫻都還沒回話,保鏢就橫叉一槓冒了出來,原來是龍城打電話來催他們回去了。
連羲皖看看時間,這不還早的嗎!
出來了也才兩個小時不到而已!
兩個小時而已,他也不可能眾目睽睽之下對她女兒做什麼……雖然他只想做點什麼,但也僅限於拉拉小手而已。
無奈,連羲皖只得趕緊把江夢嫻給送回去,生怕晚了一分鐘老岳父就生氣了。
回酒店的時候,龍城在酒店大堂里拉長了馬臉看著連羲皖,冷冷地把他的外套扔給他,領著江夢嫻走了。
連羲皖的房間在底層,江夢嫻的房間在頂層,中間埋伏了十幾個保鏢隨時盯著。
糨糊的鏡頭一天就拍完了,拍完了立馬去了熊貓基地看熊貓,再到處看看,最終回到了帝都,開始拍第二場。
第二場,在帝都博物館取景,女演員抱著糨糊去看國寶,順便給她講國寶的歷史。
他們選在博物館閉館的時候去,這次連羲皖忙別的事情就沒有隨同,江夢嫻帶著口罩和龍城陪著糨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