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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既明眼含笑意，按住了他要找影院電話的手，柔聲道：「你家那邊明晚上映，我已經包了城裡所有電影院明晚黃金時間段的場次，負責發行的同事會換成實體票送到你媽媽手上，她願意帶誰去看都行，願意站在樓上往下撒，也足夠了。」

    陳珂：「……」他一眨不眨地看著方既明，喉結來回滾了滾，聲音有些細微的哽咽，「老師，你這樣……」

    「怎麼?」

    「我會忍不住想要以身相許的。」

    ☆、生日驚喜

    回到家鄉, 辦活動的是當地最大的一個影院，放映廳是一間小而精緻的VIP廳，陳珂一進去，先是看著觀眾席一愣，他心想怎麼沒坐滿呢，他們之前的路演活動都是人滿為患的，緊接著便聽到中間靠前的位置傳來一聲熟悉而興奮的呼喚：「小老虎----」

    陳珂看見陳若蘭站起身來和他揮手, 同時放映廳中響起了砰砰砰的聲音，無數彩帶、彩紙屑和鮮花瓣飛上半空，向著他飄落下來, 如同一場盛大繽紛的花雨。

    「生日快樂----」眾人一齊喊道，各個臉上都洋溢著明朗的笑容。

    陳珂大腦空白了一瞬，他已經認出今天來的都是他本地的親人、同學、朋友，他緩過神來, 扯出一個大大的笑容，沖大家打招呼, 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結果沒有找到方既明。

    他最近忙得分不清日月時辰，早都忘了自己今天過生日了，這很明顯是方既明幫他準備的生日驚喜。

    旁邊的靳力一邊懶散地鼓著掌, 一邊偏頭過來對他說：「怎麼?找不著你老師了?」

    陳珂：「……」他的臉有點紅。

    「他應該很快就會到。據我所知，他下午剛剛在上海參加完一個活動。」靳力裝模作樣地嘆了口長氣，「假公濟私啊，什麼臨時增加的路演, 把我們騙過來，就為了給你過個生日……嘖嘖……」

    陳珂乾笑了兩聲，臉更紅了，靳力還要調侃他，幸好門一開，一個巨大的生日蛋糕和一車飲料小食被推了進來。

    陳若蘭和相熟的幾個朋友已經來到了台前，幫著陳珂吹了蠟燭、分了蛋糕，音樂聲響起，大家邊吃邊喝，又唱又跳地鬧了半個小時。

    這場活動，何箏沒在，但袁肖在，自由活動的時候，他被一眾小姑娘們圍得喘不過氣，跟他合影要簽名的人群中不時傳來一聲驚天動地的尖叫聲。

    有一個陳珂初中關係不錯的妹子，特別感激地對他說：「陳珂，要不是因為你，我永遠都沒機會這麼近距離接觸愛豆啊。」

    袁肖沒有表現出任何不耐煩，算是給足陳珂面子了。給陳珂面子，就是給方總面子，這個道理他還是懂的。

    電影即將開始放映的時候，靳力帶著團隊成員先撤了，放映廳里就剩下陳珂自己的人，七大姑八大姨都想上來摸摸他的頭，一個個哀嘆自己家孩子怎麼就不像陳珂這麼有出息呢。舊日的同學朋友們都圍攏著他，說著添油加醋的童年趣事，拿著本子跟他要簽名。連他那個不靠譜的舅舅今天都特意打扮了一番，還帶來一條圍巾送給他，說是舅媽親手織的……

    陳若蘭一直在笑，笑得眼角的皺紋都深刻了幾分。陳珂知道媽媽一直是有些虛榮心的，今天這樣的安排，無疑讓她的虛榮心得到了巨大的滿足。

    方既明這可不是送給他的生日禮物，這分明是送給丈母娘的。

    燈光暗下來，人們安靜了，電影開始放映，陳珂坐在陳若蘭身邊，把座位中間的扶手拉起來，窩進了她懷裡，長長舒了口氣：「最近可累死我了，連生日都忘了……」

    陳若蘭輕輕地按揉他的太陽穴，說：「要不說你們公司可真是太好了，還給你過生日，這叫什麼?福利好，人性化?」

    陳珂沒敢接話，把做商業活動按秒收錢的袁肖這樣的大明星拉到小城市給他過生日，這真不是「福利好，人性化」就能解釋的問題。

    陳珂在母親懷裡很舒服地閉上了眼睛，雖說放的是他的電影，但畢竟看過好幾遍了，就沒那麼新鮮刺激了，他昏昏欲睡，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聽見陳若蘭略帶哽咽的聲音，她說：「其實你小時候，你爸爸是想把你帶走和他那個老婆一起養的……我沒答應，後來我一直懷疑自己做的對不對，尤其你被關起來，又被學校開除的時候，那時候我後悔，我想著要是給人家養，說不定比我養得要好呢……但是現在，」陳若蘭揉著陳珂質地比較硬的頭髮，「看起來我養得也不錯。」

    陳珂睜開眼睛，看著晦暗光線中陳若蘭線條模糊的下巴，緊緊抱住了她的腰，動情地說：「幸虧你沒把我送人。」

    電影放了20多分鐘的時候，方既明到了，他悄無聲息地坐到陳珂身邊空著的位置上，陳珂便從陳若蘭的懷裡出來，坐直了身體。

    陳珂給陳若蘭介紹說：「這是我的經紀人。」

    陳若蘭和方既明隔著陳珂握了個手，陳若蘭壓低了聲音說：「謝謝您對陳珂的關照，沒有您，他什麼都不是。」

    方既明很有禮貌地說：「哪裡哪裡，都是您教育的好，加上他自己努力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