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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5:48:22 作者: 凝鵲
    晉王淡淡點了點頭,隨後差蘇公公賞了銀子。

    ****

    在客棧略略歇腳後,因著揚州差事急,一大清晨,玉瑤等人便乘著馬車朝著揚州去了。

    鄭太醫也快馬加鞭的隨著來了,鄭太醫畢竟是宮廷太醫,用藥和醫術的修養還是極為高超的。

    開了幾副方子,養了兩日,玉瑤積食的毛病就好了很多,甚至還多吃了一小碗米飯。

    「鄭太醫,敢問我什麼時候能痊癒?」玉瑤坐在圈椅上,雖說積食的毛病見好,可眼睛卻是恍惚的,身子也有些睏乏,玉瑤都覺得這個狀態早晚又會病倒。

    鄭太醫聽到玉瑤的話,沉吟了好半天,積食的毛病好治,可是眼疾這事兒卻是要費些周折的。

    若是玉瑤能好好調整作息,不再胡思亂想攪動了肝火,治起來倒也快些,可是他是了解晉王妃的活潑開朗,不可能就老老實實的聽話。

    只是給這些王公貴族治病,說一些治療時間長,身為宮廷御醫的面子上也過不去。

    果真是難辦的……

    鄭太醫惆悵著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晉王那邊兒卻是更忙的焦頭爛額。

    原本去揚州就是處理糧草被劫的事兒,可是人剛到了揚州,恆王那邊兒又傳了信兒來。

    宣帝幼年時曾被倒騰佛像生意的奸商害過,登基後就一直用著重農抑商的政策。

    而揚州這邊兒卻是多富商。

    尤其還多一些想插手朝政的富商,揚州的頂福崔弘光就給恆王惹下了這樣一個禍患。

    崔弘光先前是恆王的家奴,後來被恆王送到了揚州來搭理田莊鋪子。

    這崔弘光極為精明,搭理田莊鋪子的同時,又混得風生水起,錢財源源不斷。

    腰包里鼓囊 ,心思也便野了,他私下開始大肆的給恆王投錢,想要學習呂不韋,把恆王培養成奇貨可居的未來儲君。

    知道恆王因為糧草遭劫的事兒後,他主動出錢填上了五分之二的糧草錢,甚至還打造了極為豪華的運糧草的大船。

    這些大船外面鑲嵌著金飾,旌旗用金線繡著大大的崔字。

    在揚州的水系上一轉,整個揚州百姓都知道崔弘光填補糧草的事兒。

    崔弘光覺得這次投金投銀的,總能老道些好處,將來恆王登基,他也可封個一品丞相。

    可是這事兒傳到宣帝耳朵里,卻是變了味。

    整個大隋的江山都是他們楊家的,一個小小不入流的商人卻架著比戰船還豪華的船隻來運糧。

    民間對崔弘光的讚揚聲越高,宣帝就越覺得自己皇家的顏面被折辱。

    這事兒沒超過三天,宣帝的聖旨就傳到了晉王這裡,要他親手處決了崔弘光。

    晉王不是宣帝那等易怒又愛面子的,他原本就不同意宣帝重農抑商,如今崔弘光自掏腰包的緩解了恆王的燃眉之急,也解了揚州百姓加賦的重擔。

    雖說是懷著旁的心思,可若是當真處決了,整個大隋皇室也快被揚州百姓的吐沫星子淹死。

    只是不處決,宣帝那邊怒的跟燒了眉毛一般的,也不好交差。

    所以該如何處理,這事兒還是很棘手的。

    晉王從煩亂的朝事中出來,聽說玉瑤積食好多了,便想著過去看看。

    玉瑤見他眉宇間帶著淡淡的青黑,知道他近日來的辛苦,便主動給他斟了一盞茶。

    「崔弘光不殺,父皇不開心,可若真殺了,王爺和恆王便成了眾矢之的。」玉瑤聲音嬌柔,一雙澄澈似水的眸子裡帶著淡淡的光澤。

    晉王面無表情,斂眉微微喝茶。

    玉瑤的說法與他不謀而合。

    「若我說,崔弘光不必殺,但是家產卻要充公。」玉瑤坐在晉王的身側,手指微微撥弄著腕子上的玉鐲子,繼續道:「商人財產充公,自然會怒髮衝冠,怒髮衝冠傷了人,自然是要被流放發配邊疆……」

    晉王修長的指捏著一隻雪白的茶盞,聽到玉瑤的話,一張清冷俊秀的臉立刻板得緊緊的。

    玉瑤從來在他心中就是要好好疼愛,好好保護的,可是她這一番條理清楚,手段縝密又招招致命的法子,卻過於聰慧。

    而蘇太師一家對她這個嫡次女向來是採用放養的手段,壓根就不會教授這些朝堂上的詭術,可她如今的思維方式和行事作風卻很古怪,很值的深思。

    「查抄家產……充軍發配?」晉王微微抬起眼皮,一雙清冷淺淡的眸子細不可查的掃過玉瑤。

    玉瑤見他這幅懷疑探究的目光,頓時心裡一緊,藏在袖裡的手心兒也是冒了一層冷汗。

    她只顧著想要幫他想想辦法,卻忘記了跟前這個男人心思是何等的縝密。

    她能想得到,他自然是早已想到的。

    她看他累,一時關心則亂,竟冒冒失失的說出了他上輩子處置崔弘光的法子……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寶寶:「粟粟」 「原來可以改名字」, 灌溉營養液,喵喵mua~~~~~

    第57章

    看到晉王探究懷疑的目光, 玉瑤忙用手捂住了胃的方向。

    沒過幾分鐘的時間,玉瑤額頭上已經沁出來些許冷汗, 她一著急一上火就會胃痛。

    晉王手指一松, 目光落在她捂著的胃的方向,微有薄責, 「可是喝了冷的了?」

    嘴裡薄責, 但是心裡卻不由心疼。

    他的確是懷疑她方才的舉止,可是懷疑這件事一旦與她疼了痛了相比較,一切就極為微不足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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