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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5:48:22 作者: 凝鵲
玉瑤遲疑了一下,婆子繼續道:「王妃,清產剛才在清芷園那邊兒昏倒了。」
「清芷園?」玉瑤聽了不由挑了挑眉。
玉瑤低頭掃了清川一眼,清川又剛好抬頭,兩人對視沒超過三秒,忽然見清川一下昏倒在地上。
周遭的丫鬟婆子見了,忙退後幾步,「昨夜裡,也是這般昏了,忽然窗子旁就來了貓……」
她們七嘴八舌的說著,玉瑤垂眸淡淡看著躺在地上不住蜷縮打抖得清川,「帶到房裡來,請羅太醫過來走一趟。」
這清川是個聰明人,又有手段,能把怪力亂神這事兒做的這般逼真,偏生還暈的這般湊巧,必定是有話跟她說。
而這丫頭又是清芷園的,自然她的話也跟婉側妃密不可分。
「姐姐,您別理她,她是跟小廝私通,身懷有孕,這才裝貓裝神的。」一聲嬌嬬的聲音傳來,柔軟溫和偏生又帶了些狠毒刻薄。
玉瑤抬頭,只見進門的女子,一身淡綠色的襦裙,腰上系了一根明綠色的束腰,更顯得腰肢細細,一雙烏溜溜的眸子脈脈柔情,仿佛會說話一般,看上去花容月貌,纖弱秀美。
這就是婉側妃孫嘉容,上輩子在她跟前總是謹小慎微又溫柔纖弱的,可是直到後來,她才徹底知道這個女人是何等的狠毒、六親不認。
當時孫嘉容的父親是應天府從五品知州,在後宅中的家世並不算好,她一進府就各種討巧的各種來宜和苑,還親自調製各色新鮮冰鎮水果汁給玉瑤送來。
當時玉瑤因為被強行賜婚給晉王,心裡一直梗著,對晉王總是興趣缺缺,所以對孫嘉容這種意在晉王的行為,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當時玉瑤躺倒床上,昏昏欲睡,孫嘉容捧著新調製好的冰鎮果汁來宜和苑,見玉瑤睏乏,不由湊在枕邊輕聲問:「那個小廝也的確是過了,要我說,就該杖責五十,抽了手筋趕出府去。」
玉瑤聽了這話,不由側了側身,睜眼看她道:「大事化小,小懲大誡便是,他娘親病重,左右也不過是一隻鐲子,我這裡多得是,你隨便挑一個總比那隻掉了強……」
玉瑤說完又閉上了眼睛,孫嘉容並不是在意那隻鐲子,不過是利用自己晉王妃的身份故意打壓府里的人,以此樹立威信。
孫嘉容見自己被拒絕,臉上依舊掛著笑,一邊給玉瑤沏茶,一邊柔聲細語道:「王妃姐姐說的是,到底還是妹妹心性兒小了。妹妹會像姐姐學習。」
嘴裡這般說著,心裡卻嫉恨上了,知道翊王妃來府里,就忙前忙後的替玉瑤準備吃食和新鮮涼果汁。
翊王妃還誇了幾句,不想她卻故意在吃食里同時加入了熱茶以及冰葡萄。
京中的王妃往往飲食比較精細,腸胃也大多養的好,突然吃混合了熱茶和冰葡萄這等相剋的食物,自然會腹瀉出醜。而翊王妃就偏生就因為貪食,在眾目睽睽下出了丑,後來又聽了孫嘉容的讒言,跟玉瑤更是疏遠起來。
如今跟前這個裝神弄鬼的清川,之所以裝貓裝神的,不為別的而是因為失手打翻了手裡的茶盞,弄髒了孫嘉容新換的襦裙,至於是私通懷孕還是被人強制私通懷孕,這就有待商榷了。
玉瑤借著撥茶的功夫,抬眼掃了一眼孫嘉容的神色,眉目銳利又著急。
「姐姐,這個清川生性歹毒,害主,到底不能留。」孫嘉容聲音軟軟綿綿的,一句一句的很像在講道理。
玉瑤耐著性子讓她進了東廂房,紫檀端著茶進門,玉瑤接過茶,用茶杯蓋兒微微撥了撥茶沫子,道:「王爺從雲南府回,帶的金桂茶。」她輕輕吹了吹微微澄黃的茶水,「原本該分分的,可是這種茶十年產五兩,這丁點兒,一分倒顯得小氣了,不過王爺一番心意,總歸也不能全送了誰,只好這麼存著,誰來便煮給誰嘗嘗了。」
孫嘉容聽了笑著說了兩句是,可是臉色卻不大好看,她是知道晉王下雲南辦差的,原本以為後宅都沒有賞賜的,可宜和苑這邊兒卻送了養顏養身子的金桂茶……
玉光端著點心進門,見到孫嘉容臉色不好,不由甜甜一笑,討好賣乖道:「這果膏子是京里最好的,王爺也說好,您嘗嘗,您和王爺的口味兒向來是一樣的。」
紫檀聽了不由皺眉,正要說話,卻被玉瑤不動聲色的拉住了手。
紫檀心裡極為不悅,她和王爺的口味兒是一樣的?!那意思是自家主子就別致了去?最好的果子膏,也要主子說了才給,她倒是會把自己當個人物。
儘管被玉瑤拉住了,但畢竟性情還是耿直,遂冷冷道:「應天府出來的就是不一樣,同鄉又差點兒同襟的……」
一臉喜氣洋洋的孫嘉容聽了這話,不由臉色陰沉下來,手指也緊緊攥著。
紫檀這話是直戳她的痛點,同鄉是因為她們父親同在應天府當差,同襟這事兒也是有緣故的,孫嘉容的父親是從五品知州,但是生性粗魯好色,醉酒後跟應天府吏目的老婆攪和在一起,還把應天府吏目提拔到了從九品。
而應天府吏目就是玉光的父親,攪和在一起的是玉光的母親。
「紫檀。」玉瑤放下茶盞,輕輕呵斥了一聲,卻沒做什麼懲罰。
孫嘉容深吸了口氣,她畢竟還是有求於玉瑤的,即便紫檀說了這般刺人的也只能裝聽不見,「姐姐,這次來實則是有事,宮裡的安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