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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4:31:52 作者: 南無袈裟理科佛
    這會兒洪武倒是沒有再嘴硬,只不過卻低著頭,一言不發。

    我也不去逼他,而是又踩上凳子,將那彩瓷娃娃給端了下來,放在桌上。

    我這一動,原本還算淡定的洪武頓時就有些變了臉色。

    他下意識地去看那劣質的彩瓷娃娃,但又立刻轉開了目光。

    我用手敲了敲粗糙的彩瓷,隨後看向了他,說:「這個,是泰國求來的吧?」

    洪武沒想到我會這麼篤定,猶豫了一下,悶聲悶氣地說:「泰國的廟,靈得很……」

    我嘆氣,說:「對呀,靈得很,不過不是求福,是害人!」

    洪武像被踩了尾巴的貓,下意識地喊道:「你別亂說啊,怎麼可能……」

    我指著他的鼻子,音調突然變高,厲聲呵斥道:「不是嗎?你這個根本就不是什麼求福,而是害人的古曼童,這瓷罐子裡面,裝的是冤嬰骨灰,對不對?」

    洪武被我罵得頭也沒抬。

    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嘴硬地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

    我看著這個死硬的傢伙,嘆了一口氣,說:「真的是不見棺材不落淚、不到黃河心不死啊……」

    可憐之人,必有其可恨之處。

    我認真地說道:「洪武,你身患重病,的確值得同情!但問題是你不想著積極治病,配合治療,反而搞這種歪門邪道,還把主意,打到自己家人身上來——實在是太過分了……」

    說完,我毫不猶豫地將那彩瓷娃娃端起來,往地上一砸。

    哐啷……

    這娃娃本就空心,伴隨著一聲脆響,直接炸開,碎落一地。

    那地上,除了碎瓷片之外,還有許多白灰,甚至還夾雜著幾塊骨頭……

    不僅如此,屋子裡大部分人,都感覺到了一陣嬰孩的啼哭聲。

    空氣都似乎冷了兩三度。

    就在這時,那被人按住的洪武突然間變得很奇怪。

    他仿佛迸發出巨大的氣力,猛然撲到了我跟前來。

    隨後他雙手掐著我的脖子,雙目通紅,面目猙獰,瘋狂地大叫道:「你敢破壞我請的靈童?你這是要我的命啊……」

    別看他長得瘦弱,但力氣卻很大,揪住我的脖子,死死地掐著我。

    旁邊的大老王和彪哥瞧見,趕忙過來拽他。

    幾個人七手八腳,好不容易將洪武拉開,那傢伙卻還是歇斯底里地大叫著,雙手掙扎著,狀若瘋魔。

    我剛才被他掐得差點閉過氣去,這會兒緩過來,看著他那瘋癲樣,忍不住大吼道:「你還有理了?你的命是命,洪小軍的命就不是命了?他可是你侄子,你弟弟唯一的兒子,你擺這個借命局,借他的命格,給你破這個困境,你還有理了?」

    洪武紅著眼睛,死死盯著我,說:「那你也不能摔掉這靈童啊——大師說了,它要是碎了,我會被反噬的!」

    他因為激動,說得滿口噴沫,差點兒給我洗了個臉。

    我盯著他,說:「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嘛去了?」

    洪武望著我狠厲的表情,突然間崩潰了,一下子坐在地上,痛哭流涕,大聲罵道:「你們都在罵我,可有人想過我的感受沒?我就只是讓他割一個腎,給我救命而已——少一個腎,又不會死,他為什麼不願意?他不是我侄子嗎,我們不是親戚嗎……」

    旁邊的馬小紅聽不下去了,指著他吼道:「你家孩子也可以啊,為什麼不讓你孩子割給你救命?」

    洪武原本有些慷慨激昂,此刻的話卻卡在了喉嚨里。

    旁邊洪武媳婦,吭哧吭哧地說:「老二不還是小嗎?」

    馬小紅指著他的鼻子,大罵:「所以你就弄這些鬼把戲,朝我兒索命對吧?」

    洪武被他指得啞口無言,眼珠子一轉,卻是直接一口血吐出來,人也暈死了過去。

    他這邊人一昏倒,周圍也是一片忙亂。

    大老王過來找我,問:「接下來該怎麼弄?」

    我把他拉到一邊,低聲說道:「洪武不知道是從哪裡學來的這借命之法,具體法子我不太清楚,但大概就是將兩人的命格互換,把他的陰邪晦氣轉移到侄子洪小軍身上去……現在我已經把那核心的古曼童破損,回頭把紅布裡面的東西,用火爐全部燒掉,基本上就可以了……」

    大老王聽了,心有餘悸:「古曼童?」

    我說:「這個你應該懂吧。」

    大老王說:「懂,太懂了——泰國的一種黑巫術,用已故小孩的骨灰,骨頭為材料,經過大師祭煉而成……」

    我說道:「行吧,這邊弄一下,就準備走了。」

    大老王指著地上看著像是「裝死」 的洪武,說這就不管了?

    我平靜地說道:「人賤自有天收,用不著我們管。」

    第35章 有些親戚,真的寒心

    人賤自有天收。

    這並不是我隨便說的,而是事實。

    因為被我摔碎的古曼童,本就是這一場「借命」鬧劇的核心,也是命格互換的唯一基礎。

    它相當於發動機。

    一切的手段,都需要它內中蘊含的陰靈主導。

    正因如此,當我破壞了它之後,洪武就註定要承受這一切的陰氣反噬。

    至於最終的結果如何,我懶得去想。

    而且我也沒有如同聖母一般,去同情地上那個先是撒潑打滾,然後裝死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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