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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3:12:53 作者: 閻ZK
    當時還覺得這傢伙是因為阿淵不在,所以挑食了。

    現在看看,怕不是早就看出了什麼,然後溜了溜了。

    就連禹王這樣粗壯強悍的神經都感覺到了沉寂壓抑,努力地掙扎了好幾次嘗試去打破僵局,但是都毫無用處,那種豪邁的大笑聲音響起來,最後也只能夠在一陣陣尷尬之下變得死寂下來。

    笑,笑不出來了。

    而那邊的兩位女子卻都只是彼此安靜對視著,並不言語。

    燭九陰或許可以打破這樣的僵局,但是祂也只是帶著一絲譏誚嘲諷的神色,端著茶淡淡地看著這一幕繼續,這就讓禹王更加地頭皮發麻,僵硬抬起頭,想要離開這裡,但是又擔心離開此地的動靜反倒是引得了更大的問題和矛盾。

    比方說,要是讓這兩個女子的視線齊齊落在自己的身上。

    那一幅畫面。

    只是想想看,禹王就好像能夠用腳趾扣出一個軒轅丘了。

    而打破這一種死亡級別的壓迫的,卻是一聲長笑的聲音,溫潤如玉,灑脫自然笑道:「哦,大家都在這裡,為何會如此安靜,都不說話嗎?」

    「珏啊,成婚之後你便也算是塗山部的半個自己人。」

    「有客人來,當要主動招呼。」

    「勿要丟了崑崙的顏面。」

    玉冠黑髮,眸泛淡紫的開明噙著笑意,踱步而來,仿佛是完全無視了這裡的氣氛,一步步走過來,走到了珏的旁邊,微微撩起衣擺,灑脫坐下,其位置恰好對著對面的灰袍燭龍,四目相對,冷銳漠然之感越發洶湧。

    是燭九陰和崑崙開明。

    也是袁天罡和李淳風。

    「許久不見啊。」

    氣息仍舊平靜。

    但是這平靜之下的暗潮湧動卻已經是瘋狂壓抑到了極致的情緒風暴。

    禹王非但是笑不出來。

    他幾乎能夠感覺到這裡幾乎像是風暴的風眼中心。

    仿佛有著無與倫比的狂暴風暴正在以這雙方的視線中心為核心,席捲,爆發,狂暴的風抽走抽乾了一切的空氣,讓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甚至於有一種風暴拍打在臉上,讓臉頰塌陷下來,讓眼睛刺痛,讓呼吸停滯的錯覺。

    女嬌站在遠處,遠遠看著這一幕。

    這幾乎不是錯覺或者幻覺了。

    而是氣機交感。

    是兩尊道果層次的目光交匯之時產生的,堪比天地異相一般的劇烈的變化,這也是毫無疑問地表現出,縱然一個看上去輕描淡寫,神色平淡,一個則是笑意晏晏,溫潤如玉,可這兩位此刻的心情絕對算不上什麼美妙。

    女嬌忍不住嘆了口氣。

    若這是往日的話,那麼她現在的反應一定是。

    打起來,打起來,快打起來。

    打個血流成河。

    但是這裡可是她家,是青丘國塗山氏。

    馬上到來的是她弟弟的大婚。

    女嬌只覺得仿佛有什麼東西被繃緊了似的,燭照九幽之龍,還有崑崙的開明,從上古到如今,道果境界之間的戰鬥就已經極為稀少,現在這樣彼此都懷揣著絕對的敵意,卻又蓄而不發,其實創造出了更為巨大的壓迫和緊繃。

    還不如打將起來。

    這樣的念頭一閃而逝,卻也只能夠是一個念頭。

    而這個時候,要老命的交談也已經開始。

    珏微微頷首,輕聲道:「還有七日時間,有勞你這般早就來了。」

    那邊的青衫龍女獻眸子清冽,道:「無妨,好友大婚,本該如此的。」

    「倒是你,這一段時間應該是很累。」

    「還要提前七日過來見我,倒是受累。」

    又是一陣陣沉默。

    珏和她稍微寒暄了片刻,忽而自語道:

    「青衫龍女,鐘山赤水之主。」

    「是在大荒之上留下神名和傳說的神靈,和淵認識很久了嗎?」

    青衫龍女嗓音平淡清冷回答:「確實如此,倒是也已經有五六千年,遙遙記著,那個時候的白澤還在軒轅丘裡面,每日裡做文士打扮,軒轅帝還在世,嫘祖也還活著。」

    「那時候,每過一定的年歲,人族和百族都會帶著商隊,帶著部族裡面最好的東西,千里迢迢地趕赴到軒轅丘,在那裡交換自己需要的貨物,交換百族的特產,孩子們會在街道上奔跑玩耍,人們會尋找自己的好友,互通有無。」

    青衫龍女閉了閉眼,嗓音溫和些許:「那真的是個很好的時代。」

    「你呢?你和他認識多久了?」

    身著素色衣裙的天女垂眸,想了想,道:「約莫五千年前,軒轅帝已經去世許久,時值最後一位人皇在位,那時候禹王和女嬌成婚,王母娘娘帶著我從山上下來,那時候,我看到了他,他那時是塗山部的陶匠,還很年少。」

    兩個人之間的氣氛緩和下來了。

    只如同閒談著過去的事情。

    那種如同天上烏雲壓得很低,像是暴雨要來的時候,那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似乎消解了些,一切又鬆緩了下來,除去了外面的大鼎還自轟鳴發出一陣一陣的聲音,吵得人腦仁兒都在痛了,卻也不知道這開明方才轟擊的時候用了多大的力氣,這么半晌都沒有結束。

    怕是要給砸爛了,氣性這麼大的嗎?!

    禹王粗而濃的劍眉跳了跳。

    他伸出手撓了撓黑髮,此刻的氛圍雖然祥和,卻似乎有一種什麼東西擁堵在胸膛裡面,讓他想要咆哮大吼大叫,但是卻不能如此地發泄出來,反倒是更是憋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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