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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3:12:53 作者: 閻ZK
    可是,師父呢……

    老者踉踉蹌蹌,不知不覺已經淚流滿面,他看著眼前的青年,眼眶通紅,說不出話來。

    佛門修士不修來生。

    但是灰袍青年看著泣不成聲的老者,伸出手按在了他的頭頂。

    他低下頭,像是當年的那個僧人一樣,咧開嘴微笑著道:

    「石磐陀。」

    過往的僧人微笑:「要過得開心啊……」

    老者再忍不住,踉蹌跪倒在地,老淚縱橫,痛哭流涕。

    「師父,師父……」

    「你在哪裡,我好想你,好想你……」

    灰袍青年閉上眼睛,微微仰起頭。

    你在哪裡啊,玄奘……

    是啊。

    我好想你。

    可我們之間,隔絕了足足一千年的歲月。

    唐玄奘。

    死矣。

    這一日是吳汝忠最後一次見到這灰袍青年。

    吳汝忠,六十年醉心於官宦,跌宕起伏。

    最後十年,書西遊記。

    以醉以詩。

    貧老以終。

    第0493章 西王母?!

    數十年前,仙人乘龍入京城的傳說流傳開來,自此事之後,據傳說那位陛下就給仙人接走了去,之後的皇帝一上台後,就以上一代皇帝的名義和遺詔。

    『存者召用,歿者恤錄,見監者即先釋放復職』。

    嚴嵩問斬,而那些妖道盡數驅逐。

    革除前朝弊政,以徐階,張居正為大臣,以戚繼光,俞大遒為將領。

    並在驅逐倭寇之後,廢除海禁,允許民間私人遠販東西二洋。

    用人不疑,國運中興,是為新政。

    雖然時有放縱之念,但是他親眼看到了那位天人乘龍而來的一幕,每每有懈怠之意,心底就隱隱寒意,當即將那雜念斬去,將那一柄符劍的劍鞘留在自己的臥室之中,時時警醒自己。

    不過這些和那退伍的老頭子也沒什麼關係了。

    浙江義烏的村子裡面,一位老人沽了一壺酒,聽賣酒的老闆說些朝堂上的事情,說而今的國運興盛了,前些年的時候,那些個倭寇也都沒有了,真是好,不過這倭寇沒了,還是因為當年那位戚將軍的戚家軍。

    不過說起來這個,那老闆也是眉飛色舞,說起來,在戚家軍之前,各處的兵將都覺得浙江人沒有血性不能打,等到戚將軍橫空出世,倒是把這些人的嘴都打了一遍,叫這世上知道義烏人的厲害。

    義烏人都覺得那位帶著他們南下掃平倭寇,背上抵禦韃子的將軍才是天下無雙的名將,其餘吹來吹去的那些將軍,那都沒法跟戚將軍提鞋,那老人聽得出神,溫好的酒都涼了才記得回去。

    戚將軍啊,他還記得那個英姿勃發的男人。

    不過可惜,後來被調走了,似乎是因為擔心擁兵過重,嗨,那些個大人物總是如此,不過據說將軍後來日子過得也不錯,似乎是因為那位仙人的事情才過去沒多久,朝中那袞袞諸公都收斂許多。

    後來戚家軍在北邊兒駐守,和那幫北邊兒的兵鬧騰起來。

    最後也是因為仙人乘龍之事帶來的影響,誰人都退了一步,老邁的戚家軍們帶著一身榮光回到了故里,只是可惜,這個名聲赫赫的軍隊終究還是湮滅在了歷史裡面,不過老人不在乎這個。

    他們當年挺身而出,也不是為了什麼名垂後世的。

    能打跑倭寇,家國平安,就是最好。

    端著一碗酒,回到家裡,年紀大了就不喜歡陰冷的地方,就喜歡坐在太陽底下,暖洋洋的,他坐在自家院子裡一邊喝酒,一邊看著前面路上,幾個農家少年人一邊笑著一邊打鬧著走遠了,談論著聽來的戲曲兒。

    老人看著眯了眯眼睛,喝了口酒,又想起了當年自己也是這樣年紀的時候,遇到了那位先生,最後從他那裡見識到了一刀,也靠著這一刀的皮毛走到了戚家軍裡面。

    呵,一路走到如今,見到太多的同袍戰死在身邊。

    他婉拒了戚家軍和俞將軍的任命,不願意靠著累積下來的軍功做那軍官,他怎麼能用同袍戰死換來的東西去當官做將?臨到老來,只願意老死家鄉,別無所求了啊。

    咳嗽了幾聲,老人無視了自己的身體不好,慢慢喝酒,聽得前面傳來敲門聲,以及一聲溫和聲音:

    「勞煩,可能討杯水喝?」

    「來了……」

    老人踉踉蹌蹌站起身來,左腿發力,拖著無力的右腿過去開門。

    門外是個滿頭白髮的男子,老人眼睛有些問題,那些年征戰的時候,什麼毒煙,沙塵都經歷太多,老了就看不大清,只是當做也是個老邁人,回身取了水遞過去。

    客人喝水,遠遠聽到了有唱婺劇的聲音。

    老人低聲哼唱著,用手敲打著椅子的扶手,應和著節拍。

    客人道:「……這是婺劇?」

    老人笑起來道:「客人知道?是啊,婺劇,小時候,我也就在這兒唱著這個曲兒長大的,當時我們最大的抱負就是,嘿,往後攢錢,找個唱曲的姑娘做媳婦。」

    「當然大人們是不喜這個想法的,雖然他們小時候大概也有這個打算。」

    「現在啊,日子過去了那麼久……新出來的婺劇,我都不會唱了。」

    灰袍白髮的客人溫聲一笑。

    老兵看著遠處,感慨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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