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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3:12:53 作者: 閻ZK
而如果修繕。
如果修繕……
豈不是讓這祭祀英魂的地方,被這一座刻滿名字的石碑鎮壓嗎?
那麼,拜祭的究竟是什麼?
……
阿玄看懂了衛淵的眼色,靠著法術悄悄地離開了那裡,而後繞了一個大圈兒,在一座不高的山上,見到了衛淵,衛淵摘下了染滿血祭的面具,提了一葫蘆從神州帶回來的酒,慢悠悠往前走。
戚家軍軍魂,和紅繡鞋所化的垂髫孩童跟在衛淵身後。
衛淵提著木刀,他受了些傷,但似乎並不在意。
阿玄匆匆追上來,喘息都急促了,他嘆了口氣,施法給衛淵肩膀上手臂上的傷勢療傷,一邊療傷,一邊悄悄地道:「衛館主,事情了結嗎?」
「這裡的事情結了,咱們就去京都吧。」
少年道人看到,明明溫和客氣的衛館主似乎有些詫異。
然後微笑回答道:
「怎麼那麼著急呢?」
「啊?!」
「盂蘭盆節,可還有五天時間呢……」
「啊!!!」
阿玄愣了下才反應過來,手掌都抖了抖,哭喪著臉道:
「五,五天?」
衛淵看得失笑,安慰他道:
「放心吧,這五天我是不打算再做類似的事情了。」
「真的?」
小道士眼眸明亮,然後瞬間警惕,道:「那麼五天之後呢?」
衛館主訝然,旋即只是微笑不語。
阿玄額角抽了抽。
一張臉哭喪著,幾乎要仰天長嘆。
師兄!!!
我要怎麼辦?!
……
衛淵等到這小道士給自己處理了傷勢,慢悠悠站起來往前走,小道士路上不住地回頭,衛淵卻沒有去問,他知道在自己等人背後,那一襲紅衣也在,那是宛七娘最後的執念殘留,是即將消散的狀態。
但是沒有回頭。
她已經沒有了身為厲鬼的執念,也沒有了身為宛七娘時的執著。
臉上神色茫然遲滯。
時而清醒,時而迷茫。
最後終於駐足,不再邁步跟著衛淵他們,身軀也緩緩開始消散。
衛淵止住腳步。
他在宛七娘身前數步的距離,沉默了下,摘下了手裡酒葫蘆的塞子,濃烈的烈酒香味,是神州的酒,他慢慢喝了口,喃喃自語了幾句,阿玄沒能聽清楚,想要問的時候,衛淵卻沒有回答,只是洒然一笑,抬手握住了木刀,順勢往後面一拋,狂風呼嘯,木刀破空而去。
仰脖狠狠地灌了一口酒,道:「酒水不夠,包涵。」
「下一次,帶著好酒來!」
抬手,把這酒葫蘆直接拋起。
有流風散出,裹挾著這濃郁的酒香,而衛淵並不回頭,拍了拍少年道人,和阿玄大步往前走去,後者仍舊還頻頻回頭,熟悉的酒香讓本應該開始消散的宛七娘微微抬眸,看到衛淵和阿玄走在陰影中,後者只到前者肩膀,正在扭頭苦口婆心的勸著。
酒香是記憶。
她恍惚間,看到了百年前的那些少年人,一樣的年紀,一樣的意氣風發,走在陰影中,救亡圖存,而後,他看到了衛淵和阿玄走出陰影,走到陽光下,腳步從容。
一樣的意氣風發,一樣的年少飛揚。
行走在光明中。
紅衣女子瞪大眼睛,茫然的臉上露出笑容,卻是撲簇簇地落下淚來。
阿玄拉著衛淵的袖口,道:「衛館主,後面有人啊,真的有,那是魂魄。」
「你回過頭來看看。」
他回過頭來的時候,卻已經不見了那隱約的紅衣。
……
「你們把這牆推倒!」
「不推?好,不敢推的話,去把那些名字給全部塗掉!」
「沒有聽明白嗎?!」
神社當中,那神社宗家的老者憤怒地看著那邊的石碑,見到沒有人敢動手,越發激怒,就要親自取來東西砸了,才動手,還沒能來得及嘗試,突然天邊一道清越的聲音響起,眾人還沒有反應過來,一道寒光落下。
那老人正伸手去觸碰那些名字,咽喉一痛,已有鮮血濺射在了牆壁刻著的名字的下方。
在黑色的牆壁上,白色的名字下,像是獻上的血色花朵。
一柄刀倒插在牆角。
老者瞪大眼睛,捂著咽喉,身子前傾,跪倒在地,氣絕身亡,如同是在叩拜,這一幕讓周圍的陰陽師身軀僵硬,不敢再動,只覺得寒氣逼人。
而後,清風徐來,一壺酒落下,落在了這血色花卉,跪倒之人,以及利刃旁邊。
是故鄉的好酒。
確實,沒有比這裡更適合祭祀英魂的了。
衛淵呢喃。
且飲酒!
第0228章 後續
在神社焚燒事件爆發的第二天。
某處公寓。
阿玄老老實實給衛淵換好了傷口上的繃帶。
以一敵多,衛淵強在道行高深,強在曾經被張角親傳的太平要術,以及其中被納入後世天罡地煞法當中的部分神通,但是肉身強度上,仍舊並沒有強大到碾壓的程度。
無論是施展出超過肉身負荷的神通,還是說施展技擊之術時候對於自身反震的傷勢,都在最後爆發了出來。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修士也得遵循基本法。
戰鬥時自然酣暢淋漓,氣血賁張,並不在意,但是等到打完了,衛淵才發現自己身上多處不少傷勢,這部分都是自己弄出來的,後頭才察覺到疼,他自己本來是不太在意,但是阿玄還是給他好好包紮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