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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3:12:53 作者: 閻ZK
神物自晦,若不是認可的主人,根本無法動用。
伴隨著心臟跳動越來越慢,淵眼前逐漸黑暗下去,最終倒下。
……
不知過去多久,淵才緩緩睜開眼睛,甦醒過來。
他感覺到咽喉火辣辣地痛。
「水……」
他低聲呢喃,一個瓷碗放在他的唇上,他大口吞咽著那清涼的液體,最後支撐著道謝,卻看到一雙熟悉的,澄澈如長風的黑色雙瞳,微微怔住。
「咳咳……是你?」
「珏先前察覺到了熟悉故人的氣息,所以回來尋找,只可惜,那氣息在途中就斷絕了,終究是沒能夠找到,不過倒是遇到了將軍你,見到你身受重傷,便帶來療傷,總算是保住了性命。」
雍容的女子微笑解釋。
淵看著旁邊安靜的小姑娘,鄭重道謝。
頓了頓,問道:
「沒能找到你的故人嗎?」
小姑娘搖了搖頭。
淵嘆息道:「可惜。」
這幾位女子很快就要離去,而淵也發現,似乎是因為心臟受到了致命傷的緣故,他自身氣力和實力幾乎大損,離去的哪天,那位雍容女子注視著他,嘆道:
「將軍本來是要死的,就算是機緣巧合之下,活了下來,也不過是四五年的壽命了。」
「但是要注意,這些年,不要再妄動兵戈,否則……」
淵問道:「否則會死嗎?」
那位雍容女子搖了搖頭,帶著一絲神秘莫測的意味,微笑答道:「不會,但是煞氣累積,將軍的來生,必然天生虧損,根基破碎,終其一生都無法在修行上攀抵高峰,更會被病痛纏身,無法痊癒。」
淵放聲大笑道:「大丈夫死亦不懼,豈怕什麼病痛?」
「更何況,來生之說,不過虛妄,我卻不信。」
女子只是微笑不言。
最後分別的時候,淵看著不過十三四歲的小姑娘,半跪下來,以好和她對視,問道:
「你的名字叫什麼?」
「珏,雙玉為珏。」
「珏。」
大秦銳士淵道:「謝謝你救我一命,我還有必須要做的事情,所以現在沒有辦法回報你,但是我一定會有所報答。」想了想,他用此刻即便傷勢平復,仍舊還有些顫抖的手掌伸入衣領,拽下一個墜子,上面串著母親最後的遺物,那枚扳指。
淵出神地看著這最後的遺物。
將這扳指自中間分成兩半。
然後一隻手拉著珏的手,將其中一半帶繩索的墜子放到小姑娘手心,微笑道:
「這是現在對我最重要的東西。」
「現在給你,我叫淵,和你做一個約定,有朝一日,當你有危險的時候,只要我還活著,無論間隔有多遙遠,我都一定會全力趕過去,救下你,這是大秦之約,必然不會違反!」
他咬破手指,施展了最核心也最簡單的契約術式。
小姑娘收下了這對於淵來說,最後重要的東西。
而在他傷勢養好之後,他背負著斷劍,前往了劉邦的麾下,劉邦正頭疼於手下沒有可用之人,即便是重創的淵,仍舊受到了他的接待和歡迎,而第一戰,是對抗身為雍王的章邯。
在廢丘之戰,章邯看到了曾經的少年好友。
那一戰,章邯最終沒有了投降的心思,也再無臉面面對好友和那屍骸累累的二十餘萬同袍,當日發生的事情,他確實事先不知道,但是之後接受了項羽的招攬,也是事實,是以,於城破之時自盡而亡。
伴隨著征戰,淵的身體也越來越差,鬢角甚至於有了白髮。
若是從氣息看,那幾乎是一介平凡老農,而非是大秦最後的銳士。
於淵眼中,始皇帝四十五年的時候。
根據黑冰台銳士的手段,以及張良,陳平,韓信之計策,韓信結陣,驅趕霸王,而此刻氣機已然萎靡,不復曾經年少勇武的淵,化身老農,將曾經焚燒咸陽,坑殺秦軍,不可一世的霸王,引導向了末路。
最後他向劉邦討來了霸王槍。
張良看著他,嘆了口氣,道:「果真要走?」
「你我年少相識,而今功成名就,你一走,就又有一個熟悉之人不見了,何況,你的身子,還能支撐多久,十天,還是一月?亦或者三月,最後都要折騰自己嗎?」
鬢角發白的淵望著遠處,道:
「東海之外,多有異獸,又和我有仇,我遠不如當日修為,再加上項羽所留的煞氣傷勢,時日無多,或許,會死在東海上吧,也或許,連東海都無法抵達,就要死在路上。」
「但是這並不是我不去做的理由。」
「此仇,必報!!!」
他聲音頓了頓,自嘲道:「只是可惜,無法守諾了。」
張良怔了怔,看到身穿黑衣,雙鬢半白的銳士轉過身,騎著戰馬,拍馬而去,他仰脖飲酒,嗓音沙啞而滄桑,拍擊著劍鞘高歌:
「豈曰無衣?與子同袍。王於興師,修我戈矛。與子同仇!」
「豈曰無衣?與子同澤。王於興師,修我矛戟。與子偕作!」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王於興師,修我甲兵。與子偕行!」
蒼涼的戰歌聲漸漸遠去,是從現實,還是從這個時代上,卻也不得而知,張良聽得出神,搖了搖頭,嘆道:「好一首秦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