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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8-30 12:04:40 作者: 南芙卿
    誰料有人動作比他還快。

    老大夫幾乎是撲過去的,臉貼著那些藥草,嗅了又嗅,神色驚喜中透出些許詫異,「咦,來得怎如此巧?」

    沈知夏抱著藥簍怯怯地往後退了幾步。

    「咳,」蔚達伸手攔住老大夫,「莫要嚇著孩子。」

    老大夫翻了翻藥草,嘴裡嘀咕:「我嚇著她,你嚇著她?也不看看自己臉黑成什麼樣,方才我要晚來一步,這兒有一個算一個,都得被你嚇哭。」

    蔚達剛要板起臉。

    又聽老大夫繼續說道:「這回成了,剛好湊齊那副藥。」

    他心中一動,瞥了眼趙四。

    對方立馬上前耳語一番,將藥草的來歷悉數告知。

    得知是出自沈家大姑娘的提議,由沈家二姑娘出力,從而促成了這麼一樁「巧合」,蔚達終於感到些有趣。

    老張二人能及時趕到城東,亦是因此啊……

    不過才十歲出頭的鄉下孩子,竟也能被教養的如此出色?

    可真是……

    他心中有無數念頭在紛飛,面上卻不顯,當即命人去熬藥。

    第13章 發難

    沈知夏回來的時候,耷拉著腦袋,顯得興致不高。

    身後還跟著位喋喋不休的老大夫。

    「我同你說了那麼多,你倒是應我一聲,這些藥草雖普遍,卻也不是那麼好認,你小小年紀,是從何處學來的?」

    沈知夏捂著耳朵,一頭扎進沈春行的懷中。

    「怎麼,有人欺負你?」沈春行有些意外地掃眼老大夫,雙手將沈知夏抱起,放到一旁的板車上。

    貓在板車底下裝石頭的沈宴冬,瞬間豎起耳朵。

    「你這女娃娃怎一張嘴就亂說話,老朽都這把年紀了,還能欺負她不成?」老大夫吹鬍子瞪眼。

    沈春行很無辜:「我也沒說是您啊,您這可就有點,叫啥來著……」

    她抬頭看天,作苦思冥想狀。

    旁邊,蹲在地上努力想要將小老四薅出來的沈鳴秋淡淡補上:「不打自招。」

    沈春行拍了下手。

    此時無聲勝有聲。

    老頭直接被氣跑了,連自己跟來的目的都忘了。

    沈知夏這才露出笑容,在沈春行的手心裡委委屈屈地寫下「熬湯」兩個字。

    她采來的藥材,合該熬成藥湯,端來給大姐補身。

    沈春行讀懂她的意思,笑眯眯哄道:「那麼些藥草,他還能全用了不成?只要你盯著他,該熬還是得熬的。」

    沈知夏眼睛轉了轉,直接跳下板車追過去。

    「那老頭能行嗎?」沈鳴秋薅了半天沒薅著,突然抬頭問了這麼一句。

    沈春行斜著眼瞅他。

    「你兜了這麼大個圈子,不就想給二姐找個老師嗎?」

    沈春行沒答,輕踢了下沈鳴秋的屁股,「知道還不趕緊跟上,你二姐天資聰慧,只差一位領路人。」

    「可我總覺得……」

    沈鳴秋拍拍褲子上的灰,在沈春行的注視下,到底沒把話說完,麻溜地跑去當「傳聲筒」。

    二姐心思單純,不善與人溝通,需要他來從中周旋,方才能不白費大姐的心機啊。

    刁氏憂心忡忡地看著倆孩子跑遠,忍不住問了句:「既然有了藥材,是不是就沒咱家的麻煩呢?」

    「應該吧。」沈春行沒好直接說真話,朝板車底下一招手,小老四立馬爬出來抱住她的胳膊。

    人治好了,當然無事。

    就怕,治不好。

    隊伍在沅溪鎮外整整紮營三日。

    這期間,沈知夏一直跟在老大夫身後,不是盯著他熬藥湯,便是被他央著一同出去採藥。

    沈鳴秋每每回來匯報,都免不了發出質疑。

    「那老頭連踩在腳邊的藥草都認不出,能教好二姐嗎?」

    對此,沈春行的反應是當頭給他腦門一巴掌。

    咋還看不起老花眼啊!

    學問是長在腦子裡,又不是眼睛裡!

    若非老大夫有眼疾,又豈會瞧上個只識皮毛的小姑娘?

    三日後。

    薛家子遲遲未甦醒,眼見沅溪鎮外流民越聚越多,蔚達心知不能再等,當即下令整裝出發。

    「你們若是願意跟著,便跟著,若是不願,便留在這兒。」

    婦人臉色變了又變,一咬牙,索性撒起潑:「蔚大人,我家老爺可是被你手下人所害,你要走也行,把那害人精給我留下!」

    蔚達沉著臉不語。

    婦人掃了眼人群,直接走到沈家的板車前將其攔下。

    「她一介犯人,膽敢謀害朝廷命官,罪加一等!蔚大人一直不提此事,莫不是想要包庇?」

    沈春行坐在板車上,晃了晃腳,只覺這戲碼頗無趣。

    「便是要懲治,也該等人到了赤嶺。」蔚達面色不善地掃了眼婦人,突然發問道,「你要留下她作甚?」

    婦人長嘆口氣:「她害得我家老爺臥病不起,自然要負責伺候,以後就給我家老爺當個丫鬟啥的吧。」

    人群中傳出譁然聲。

    不知是誰喊了一句。

    「是丫鬟還是通房丫鬟,這可得分清楚!」

    刁氏聽聲音耳熟,儼然是蔣二老爺。

    想到之前對方與那婦人的衝突,她徹底明白過來,頓時目眥欲裂,盯著婦人的眼神猶如要咽其肉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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