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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5:08:06 作者: 蒼梧賓白
    剛才粗粗一看,那人不過是個普通大學生,形容平常,若說出奇之處,也就是身姿挺拔,氣質好些,可再好也比不過那些身段窈窕的姑娘,一個硬邦邦的大老爺們,到底靠什麼把雁翀吃的死死的?

    周誠搖了搖頭,感覺自己再想下去,就要滑向下流的深淵了。他是個直男,並不想透徹地理解基佬們都在想什麼。

    獨棟別墅二層是臥室,中間有陽台相連,薛椋對寬敞舒適的大房間很滿意,唯一覺得彆扭的是他這間房正在主臥隔壁,牆上還多了一道門----也就是說,雁翀可以不走正門,直接拉開這道門到他房間裡來。

    雁翀擦著頭髮從浴室走出來,發現房間裡蹲著個跟門鎖大眼瞪小眼的薛椋,軟底拖鞋無聲地踩過地板,他走到薛椋背後,用腳尖撥了撥他的小腿:「還不睡,研究怎麼溜門撬鎖呢?」

    薛椋飽含譴責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這裡有一道門?」

    雁翀從上至下掃視著他,冷笑一聲,說:「放心,我沒有半夜夢遊的習慣。」

    薛椋憂愁地說:「老闆,我當然信得過你的人品,但我不能保證你晚上起夜,不把這道門當成衛生間的門啊。」

    雁翀:「……」

    槽點太多,他一時不知道應該先反駁哪句。

    「既然這麼信不過我的智商,」雁翀一臉冷漠地說,「那你今晚去衛生間睡吧。」

    薛椋笑了起來,仰頭向上看的樣子很傻,雁翀定定地看了他片刻,抬手在他額頭按了一下:「沒心沒肺,還笑,等我半夜過去找你。」

    倘若雁翀對這扇門避而不言,薛椋還要多留一分心思,他能拿這事來開玩笑,薛椋心中反而踏實了。

    雁翀這人跟誰都不熱絡,有點冷冰冰的難以接近,好像很難伺候的樣子,公司的員工對他也是敬畏大於親切,但薛椋跟在他身邊這麼久,多少摸清了一些他的脾性。嚴格內斂的人未必不好相處,雁翀立身很正,雖然從不自我標榜,但私生活方面堪稱正人君子,至少薛椋從未見過他跟什麼人鬼混,哪怕要出席一些特殊場合,也會帶上助理以防萬一。

    當然,以他過分正直的腦迴路,也想不出什麼別的可能。

    薛椋被雁翀趕回自己房間,臨走前扒著門板,朝雁翀笑出一口整齊的小白牙,像個英俊的二傻子,熱情地揮手告別:「大爺慢走,有空常來玩呀~」

    雁翀:「……」

    翌日,雁翀難得睡到自然醒,窗簾隔卻了晨光,卻沒隔斷微風送來的鳥鳴。他陷在柔軟的枕頭裡,睡眼惺忪地心想:「這鳥叫的還挺好聽。」

    過了一會兒,他從床上下來,披著睡袍拉開窗簾,走到陽台循聲望去,才發覺樓下庭院中擺著桌椅茶具。薛椋正一面喝咖啡,一面吹口哨,與對面大樹上的小鳥啾啾啾地相互應和,聊的熱火朝天。

    如果忽略這一人一鳥說相聲似的氣質,這畫面還是蠻賞心悅目的。

    雁翀穿戴整齊,下樓吃早飯,坐在桌前端起咖啡喝了一口,隨口問:「你們聊什麼呢?」

    薛椋泰然答道:「沒什麼,就跟它打個招呼,問它吃了沒。」

    雁翀挑眉看向他:「嗯?」

    薛椋一本正經地說:「它說它今天早晨吃的是:蒼蠅蚊子螞蟻蟑螂,草籽菜籽螞蚱麵包渣,大青蟲小青蟲菜青蟲七星瓢蟲……」

    雁翀一口咖啡嗆在了嗓子眼裡。

    他被「報菜名」消遣的臉都綠了,而薛椋那混帳幸災樂禍,在一旁笑出了鳥叫。

    這時鐵藝柵欄外傳來幾聲犬吠,兩人聞聲回頭,見周誠領著兩男兩女站在門外,雁翀忙起身迎客。

    一堆人七嘴八舌地互相寒暄介紹,兩位女士中一位是周誠的未婚妻程靜,另一位是她的妹妹程珊,手裡牽著一隻呼哧呼哧喘氣的黑白邊牧。兩個男人看上去是一道來的,年長的姓宋,周誠對他很尊敬,一口一個宋總,年紀小的有點眼熟,看著跟雁翀差不多大,名叫韓柏文。

    大佬和大佬家屬在一起說話,薛椋主動自覺靠後站,假裝自己是周遭風景的一部分。可那姓韓的青年卻屢屢瞥向他,目光中並無多少善意,反而帶著審視,薛椋讓他盯得後背發毛,硬著頭皮回視,一點動靜立刻引得雁翀看過來:「怎麼了?」

    韓柏文立刻說:「沒什麼,覺得這位先生有點眼熟,我們是不是見過?」他問薛椋:「你是X大學生嗎?」

    薛椋點了點頭。韓柏文說:「真巧,我也是X大的,你怎麼在這裡?」

    薛椋經常在參加學校演出,被認出來也不奇怪,言簡意賅地答道:「陪老闆出差。」

    韓柏文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我還以為……」他搖搖頭,沒往下說,卻頗有些未竟之意。

    這語氣讓薛椋不太舒服,如果是在平時,他能直接反問到這人臉上去,但現在一舉一動都關係著雁翀的面子,他不好輕舉妄動,只好默默地咽了一口氣。

    誰知就在此時,一直在他腳邊打轉的邊牧忽然猛地掙開繩子,一陣風似地竄了出去,嗚嗷一口叼住個褐色的小東西,撒著歡、搖著尾巴返回來給主人獻寶。程珊嚇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往後讓了一步,薛椋見她害怕,便蹲下身,從狗嘴裡接過那小小「獵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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