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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5:04:25 作者: 沐聲
劉晏多留了一會兒,幫原渠把醫院帶回來的東西歸整好。他原本就一個人住了很久,雖然過得談不上有品質,但日常的家務還是不在話下的。幫原渠整理東西的時候,免不了看到一些舊物,很多都是劉晏過去幾年一點點買回來的,原渠不是那種分了手就把前任東西扔光的人,而且這些年,他們都在過日子,誰會去記什麼東西是對方買的,用著用著早就成了習慣。
當初劉晏帶走的東西不多,現在看到肯定忍不住勾起往日回憶。
劉晏有點想不起來他對原渠的感覺是什麼時候變化的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就會下意識排斥原渠身邊終年不斷的鶯鶯燕燕,然而卻沒有立場去說什麼,因為無論原渠怎麼做怎麼選他都無從置喙,兩個人的開始就是源於一紙合約,原渠甚至分分鐘都能和他說再見,哪怕他平時表現得多麼柔軟體貼。
是分手之後,劉晏才清晰地感覺到原渠性格的稜角。
也讓他陡然有了真實感。
原渠出院之後一個月,劉晏的新餐廳終於開業了。
在此之前,劉晏和原渠有半個多月沒見面。這半個月劉晏出了趟遠門,回來時風塵僕僕的樣子,人也瘦了,眼神有些滄桑,看著卻挺精神,笑起來的感覺又平添了些不同。
他這趟算是半旅遊,也順路去看看各地的餐廳。其實這工作應該在餐廳裝修前就去做的,但那時候他心很亂,還要靠餐廳的事情分散注意力,這趟出門卻是扎紮實實地對整個行業做了一番考察。他飛了幾個城市,看完了自己想看的餐廳後,車進了川藏線,大半個月才重新回家。這一趟出門讓劉晏的氣質有了不小的變化,連原渠再見到他時也不得不承認他像是一夕成熟了。
新餐廳剛開張那天生意很不錯,但忙而不亂,一切都顯得井井有條。
劉晏的第一間餐廳是會員制的,就是不向普羅大眾開放的會員制餐廳,聽起來很高檔,其實也是策略,為將來不同系列不同受眾的餐廳做了一些鋪墊和準備,他顯然是真的要在實業上大展身手了。
餐廳雖然不至於車水馬龍,會員其實並不少,劉晏之前投資了不少公司,人脈網絡已經鋪開,而人都是要吃飯的,劉晏這家餐廳菜品又很有特色,一來二去,餐廳的路子就打開了,客人竟然絡繹不絕。
再聚會時,原渠已經玩笑地喊劉晏一聲「劉老闆」了,聽起來有點像土大款,但架不住一群人笑得歡樂,劉晏也是一副欣然笑納的樣子,顯然是不排斥這個玩笑稱呼的。
當天劉晏邀了不少人,這次總算沒人再開原渠和許西城的玩笑了。除了恭賀劉晏之外,大多人都在閒聊,成年人的聚會如果不是為了聚在一起泡妞,基本就是喝喝酒打打牌,其實劉晏他們偶爾也約在一起看足球,不過支持的隊伍不一樣,容易發生『暴力』衝突,最後這項活動就變成了同陣營才能參加的小型聚會了。
劉晏這次出門給一群朋友帶了禮物,給原渠的是一串老天珠,經年的香火供奉,讓老天珠的質感和氣質都與其他的東西不同。這禮物送出去的時候就有人大笑起鬨,說劉晏偏心眼兒,劉晏當時喝了口酒,一點兒尷尬也沒有地拍著朋友的肩膀說:「那東西和原渠有緣。」
旁人笑得厲害,都以為劉晏是開玩笑,唯獨原渠低頭看了眼天珠,心裡有些莫名。
☆、 第17章
那天晚上酒續了一灘又一灘,大伙兒一段時間沒聚,顯然有些鬧過頭了。
阿鐵他們在樓下玩三國殺,原渠抽空到二樓休息室抽了根煙,劉晏上來給他送了盤水果後就坐在他旁邊的沙發上聊天,他們聊了一些劉晏這次出行的見聞,也講了些難得的收穫,原渠知道川藏線難走,卻不知道劉晏這一路如此驚險,但劉晏說得輕描淡寫甚至偶爾帶笑,雖然偶有心有餘悸的喟嘆,但大多時候對這段旅程是十分滿足的。
也不知道是星光太好,還是酒意漸濃,又或者根本就是好長時間欲望沒有得以抒發。
在月黑風高,星夜朦朧,氣氛甚好的時候,劉晏把原渠推倒在沙發上。
在微醺的狀態下,很容易憑著酒意做點什麼,劉晏當初能推倒原渠一次,現在就能推倒第二次,但心情是完全不一樣了。那會兒是年紀輕,不知者無畏,現在是一杯水晃悠,七上八下的,又不想放過好不容易抓到的機會。可要是真幹了想幹的事情,等原渠的理智回來了,他們還能有然後嗎?
劉晏從熱吻中掙扎出幾分清醒,摸了摸原渠發燙的臉,在他耳朵邊小聲叫他的名字。
原渠一直勾著唇,看起來腦子清楚得很,眼睛裡又有幾分似是而非的迷濛,劉晏瞧見他這樣,心裏面一片火熱,腦子裡放連續劇一樣把以往的打碼情節全都記起來了,下身立馬就有了反應。他喘著粗氣,看著原渠,竟然有幾分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能低著頭在他頸子邊狠狠吻了幾下,原本想就這麼算了,誰知道原渠的手居然扯開了他的皮帶往更裡面去了。
劉晏愣了一下,眼神複雜地望著明顯比他醉得厲害的原渠。
再不動手就不叫男人了,一不做二不休麼,劉晏直起身,扯開了襯衣、皮帶,跨坐到原渠身上。他一邊動手讓原渠半硬的位置徹底硬起來,一邊忍不住不斷俯下身親吻躺在沙發上的英俊男人,嘴裡念叨著:「你醒來可別找我算帳。」
原渠舔了下嘴唇,笑望著他:「算什麼帳?」
劉晏也不知道他是真朦朧還是假清醒,他翻身去旁邊翻箱倒櫃了一番,找到了一點用來潤滑的東西,悉悉索索了一陣子後,板著臉回到沙發邊,又跟還醒著的原渠狠狠地吻了一遍。
努力地吸了一口氣,僵著身子坐到了原渠身上。
兩個人幾乎同時發出了低啞的呻吟,不過一個是疼的,一個是又疼又慡。
原渠眼中的詫異很快消失,他扶著劉晏的腰,看他主動在那裡上下吞吐,嘴角的笑意深了一些,他低沉地喘著氣,輕柔的安撫著劉晏僵硬的腰背。
「放鬆點,再這麼下去,我快被你夾斷了。」
劉晏僵著臉看了他一眼,眉間的溝壑讓他有種別樣的性感迷人,連汗津津的發梢都散發著野性的氣息。這是個足夠強悍的男人,不管從精神上還是身體上都習慣了作為征服的一方,卻不得不在這種時候孤注一擲。
身體的感覺很複雜,許多年前曾經徹徹底底慘烈過一次,如今留下的記憶越發鮮明,但另一個人的體溫和觸感卻讓人心頭火熱,甚至滋生出難以言喻的快感。
「親愛的,慢一點,不用這麼急。」
原渠的話讓劉晏的動作一僵,嘴角也跟著抿了起來。
明明原渠的東西越來越熱越來越大,偏偏嘴上還老說一些讓人心裡又酸又軟的話。
等原渠伸手去幫劉晏撫弄他半軟的東西時,劉晏才忍不住收縮了一下。
「繼續。」原渠低喘著眯著眼睛望著他,微敞的襯衣露出線條緊實的胸膛,劉晏的手撐在他的耳朵邊,忍不住咬了咬他的耳朵,大力地舔著他的耳垂,以近乎兇狠的進攻姿態掩飾著眼神里偶爾閃現的緊繃和無措。
畢竟很多年都沒嘗試過這樣的姿態和位置,而劉晏是向來習慣掌控的。但在又一次和原渠緊貼在一起時,心裡反而無畏無懼了。
慢慢的,他的動作變得流暢而富有節奏感,起伏的身軀繃起迷人的線條,微微仰起的脖子,喉結上下滾動,掙扎於欲望中的神情像是舒服又像是痛苦,但動作卻沒有停止,身體撞擊的聲音被放大到了極致,呼吸變得潮濕而火熱。
兩個男人的喘息聲在密閉的空間裡交替,伴隨著欲望的蒸騰而逐漸熱烈奔放,直到汗液都徹底融為一體,在猛烈的撞擊中達到頂峰。
辛辛苦苦幹了一夜,醒來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光透過窗簾沒遮到的fèng隙照進來,讓滿屋的狼藉和亂七八糟交纏在一起的兩人無所遁形。
翻到的酒瓶和花生殼散了一地,茶几上還有頭天偷渡進來的下酒菜,這會兒也只剩下骨頭殘渣。
劉晏醒過來的時候,正對上原渠的眼睛,他看樣子是醒了許久了。
劉晏不知道怎麼的,居然有點尷尬,他幾乎不帶表情地坐起身,眉頭跟著抽了抽,然後翻身點了根煙。
抽了兩口煙,劉晏轉頭望向有了空間坐起來的原渠,低沉道:「真有點疼。」
原渠忍不住笑了,就著那一點光,打量劉晏身上的痕跡:「難道不慡?」
劉晏沒吭聲,在原渠表現得這麼理所當然的時候,他的心情明媚不起來。
原渠披了件襯衣,坐到劉晏旁邊,從茶几上的煙盒裡也抽出一根煙點燃了。
他哥兩好的拍了拍劉晏的肩膀,眯著眼睛笑了起來:「劉晏啊,咱兩做個炮友怎麼樣?」
劉晏心裡五味雜陳。
他想到當初追著原渠,要跟他做回哥們的情景,差點感嘆一句天道好輪迴了。
但跨出了決定性的一步,他和原渠的關係終於不用限定在朋友這個範圍,對於很長一段時間都無計可施的劉晏來說,未嘗不是一種進步。
他很沒節操地妥協了,妥協得還很有技巧。
劉晏跳回床上,人高馬大的大男人蹭到原渠身邊,一臉正經道:「我要求炮友的正規待遇,要定時耕耘,不能懈怠!」
原渠憋不住笑了,一邊詫異什麼時候劉晏竟然這麼沒臉沒皮了?
也不對,劉晏這人,對外人那是絕對的一本正經翩翩風度,私底下其實纏人得厲害,什麼話都信手拈來,他們在一起的五年裡,劉晏在他面前耍無賴的次數不要太多。
劉晏看原渠沒說話,心裡忐忑,臉上還是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他可沒忘記還有個階級敵人許西城,而且現在他才剛剛邁出一小步,如果這個時候不能保住優勢,往後還不知道會出現什麼變故。
「你覺得怎麼樣?」劉晏認真地問他。
原渠收起玩笑的模樣:「劉晏,這只是個意外。」
劉晏挑眉:「你跟我說過,如果朋友之間上了床,肯定做不成單純的朋友,所以你從不找身邊的人,既然我已經成了你的例外,你是不是也不應該打破你的原則?」
原渠抽了口煙,側頭看他:「你寧願做炮友也不當朋友?」
劉晏盯著他,語氣平淡:「我不信你真的什麼都沒發現。」
原渠是多敏銳的人?他做到這一步,原渠會不明白他的意思?
原渠彈了彈指間的菸灰:「劉晏,我是快四十歲的人了,沒那麼多精力再陪你玩戀愛遊戲。你願意及時行樂我們就繼續,要是再想進行一段長長久久的關係,還是換個對象吧,人都是階段性變化的,要是在某個階段被打破,掉頭拐彎比斷點重續簡單多了,我也想走簡單的路。」
劉晏沉默了半天,安靜地抽完了一根煙。
「維持現狀不過分吧?」他主動退了一步,他從來沒打算跟原渠走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