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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5:02:57 作者: 九月輕歌
    「……」葉昔昭無從否認,唯有沉默。

    虞紹衡笑道:「娘還是與我們一同前去為好。」他自然還是願意一家人在這種日子裡聚在一起。

    「我現在說什麼,你們權當耳旁風了是麼?」太夫人故意板了臉,「要你們去,就只管去。回來之前,別忘了去別院附近的寺里上柱香,給我與忻姐兒、昊哥兒求個平安符回來就是。」

    夫妻兩個又與太夫人商量了一會兒,最終結果還是沒辦法違背太夫人的一番好意,便笑著應下,保證快去快回。

    之後,虞紹衡將管家喚到面前,讓葉昔昭將之後幾日的事情全部交代下去,管家自然是一一記下,保證必不會誤事。

    葉昔昭因此放下心來,想到忻姐兒,便是苦笑----女兒不依賴她,卻不代表她能篤定自己能受得了幾日不見女兒。回想一下這件事,真不知去別院的事怎麼就變成了一件勢在必行的事,卻也明白,太夫人是一番好意,想讓她在忙碌許久之後去散散心,由此,也就自心底接受下來。

    下人打點好一切,虞紹衡與葉昔昭啟程之前,佳年前來通稟一件從宮裡傳出來的一樁事----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裡,太后授意之下,皇上要為唐鴻笑賜婚,選定的女子,是定遠侯的嫡長女----井之然。

    虞紹衡與葉昔昭同時看向彼此,片刻後,虞紹衡問道:「依你看,唐鴻笑是領旨謝恩,還是抵死不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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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6章

    虞紹衡眉梢輕揚。

    葉昔昭抬手拍在他額頭,「我怎麼會知道!」

    虞紹衡因此笑開來。

    葉昔昭沒轍地白了他一眼。這廝能毫無顧忌地與她談論起唐鴻笑,可見是自心底放下了前塵事,她只擔心一件事:「不論怎樣,對於之然都不算好事。」

    虞紹衡卻是不以為意,「不必擔心,唐鴻笑不會讓她失了顏面。」

    這話的意思是……「你是說,他一定會抗旨謝絕皇上、太后賜婚?」

    「除去這一點,此事還有周折,靜觀其變就是。」

    這般言辭,讓她覺得井之然的歸宿應該不是唐鴻笑,大抵另有良緣。再想想唐鴻笑,聽聞他修書之事進行得十分順利,而若半途換掉總纂修全無一絲益處。由此,她很快將這樁事放下,安心前去別院。

    剛下過大雪的路,看起來賞心悅目,卻不利於行路。在京城內還無妨,路面的積雪早已被清除,等到了京郊,行路速度便緩慢許多。

    好在夫妻兩個只是前去散心,並不心急。

    路上,虞紹衡擔心葉昔昭會冷,將她抱到懷裡,又用黑色大氅將她嚴嚴實實裹住。

    葉昔昭漾出愜意的笑,安然享受他的照顧,閒聊時,問起今年朝臣的假期怎麼會這麼長。

    虞紹衡也不瞞她:「皇上太久不曾離宮,想趁著普天同慶的日子,以尋找靈狐送與太后為名出去轉轉。估計三兩日就要啟程。」

    大冬天的,以看似冠冕堂皇實則荒唐可笑的理由跑出去,這種事也只有皇上好意思做。葉昔昭目光微閃,問道:「你是不是已與娘說過這件事了?」

    虞紹衡頷首。

    葉昔昭笑起來,「怨不得娘要攆著我們離府----這樣一來,皇上傳召的時候,你我已在別院。」

    「沒錯。」

    而皇上離宮這件事,也是有著令人深思之處的。

    原本,皇上給人的理由是陪伴太后、皇后、皇子。不過幾日而已,便改了主意----在皇后、淑妃都有喜的關頭,執意離宮。

    夫妻兩個從來不談論宮中是非,意識到的這些細枝末節,亦從來是心照不宣。

    **

    鍾離燁進到正宮的時候,虞紹筠正在床上小憩。聽聞宮女稟報,她連忙坐起身來,要下地見禮。

    「躺著吧。」鍾離燁攔下了她,隨即揉了揉眉心,「我陪你歇息片刻。」轉而喚了宮女來寬衣。

    虞紹筠看著他的目光透著不解,「皇上前來是為何事?」

    鍾離燁對上她視線,「來看看你。」

    虞紹筠笑了笑,沒說話。

    鍾離燁知道她不相信,他前來也的確不是為了只看看她。側身躺在她身側,將她攬到懷裡,手掌撫過她尖尖的下巴,「越發的瘦削了,是不是太過疲憊所致?」

    虞紹筠側轉身形,背對著他,語聲慵懶:「的確是有些疲憊,這兩日更是覺著諸事有心無力。」

    「如此的話……」鍾離燁的手輕柔的落在她 的腹部,「淑妃就交給母后照料吧?」

    虞紹筠贊同,「那再好不過。」

    「會不會心裡不是滋味?」她兩次有喜,都不曾如淑妃一般,要人百般照拂。

    虞紹筠裝糊塗:「臣妾愚昧,不知皇上是指何事?」

    鍾離燁無聲地笑了笑,岔開話題:「過兩日,我要離宮一段時日。」

    「是麼?」虞紹筠對這消息無動於衷,「皇上在外可要保重龍體。」

    鍾離燁的笑意一點一點隱沒,卻還是柔聲嗯了一聲。

    是從何時開始,他們之間沒了一度的親密無間,言語沒了隨心而生的親昵。是他不得不讓別的嬪妃侍寢的時候,還是他開始恩寵淑妃的時候?是他開始重用秦安槐的時候,還是他對秦、虞兩家的忌憚不相伯仲的時候?

    不論是為何,她如今是有著最顯赫家世的母儀天下之人,不再只是他的女人。

    他並不是對此失望,他理解,只是有些失落。先一步讓她疲憊心寒的是他,他明白,卻無從更改、慰藉,挽回……就更是奢望了。

    他是九五之尊,女人、深情,只是生涯中一部分,得之是幸,不得是命。曾盡過全力善待她,且打算一直善待她,已是極限。

    沉默之後,鍾離燁出聲道:「母后要我給唐鴻笑、井之然賜婚,這件事你覺得妥當麼?」

    虞紹筠稍一沉吟,不帶情緒地回道:「關乎前朝官員之事,哪裡是臣妾能夠置評的事?」

    鍾離燁微微笑了,就知道她會給出這樣怎麼都不出錯的回應,便又道:「唐鴻笑休妻之後一直未娶,不是沒人與我說過他的閒話。」

    能是什麼閒話?虞紹筠自然一清二楚,卻是笑著轉身,面對著他,「是什麼閒話?皇上不妨與臣妾說說。」

    鍾離燁直言相告:「有人說,他一直不能忘懷當年有過婚約的那名女子。」

    虞紹筠不以為然地一笑,「是因此,皇上才要給唐大人賜婚?」

    「這倒不是。」鍾離燁語聲頓了頓,忽然話鋒一轉,「說起來,井家與虞家是世交,算是一家人。若是唐鴻笑與井家結親,虞家在朝堂的根基就更穩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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