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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5:02:57 作者: 九月輕歌
    葉昔昭心境總算明朗許多,覺得葉昔寒真是要洗心革面了。

    午間,葉舒玄、虞紹衡與葉昔寒過來了,一家人圍坐在一起用飯。酒自然是少不了的,葉舒玄親自去取了一壇私藏的陳年佳釀,一直都是神色愉悅。

    葉昔昭通過父母截然不同的態度,看出了男人與女人對待同一件事的不同之處。男人總會將目光放得長遠,女人總是更注重情分。

    雖然聽孟氏說過,翁婿兩個越來越親近,可在席間親眼看到兩個人隨意又不失親近的言談,葉昔昭還是在驚喜之餘有些意外----這兩個人,如今竟很有些惺惺相惜的樣子。

    葉舒玄少不得問起虞紹衡在蜀地征戰時的一些戰事詳情,虞紹衡一一言簡意賅地答了。

    談及戰事的虞紹衡,眸中閃著灼人的光芒,神色篤定自信,有著一份從骨子裡滲透出來的豪氣----這是葉昔昭從未看到的他的另一面。

    可是這樣的他,是這樣的迷人眼眸,讓人錯不開視線。

    她開始明白當初為何許多閨中女子對他驚鴻一瞥便心生愛慕了,是隱約能想像到他置身於千軍萬馬時必定是風華無雙,再加上天生的俊顏,足以讓人一見傾心。

    多可惜,京城萬巷皆空,爭相目睹少年將帥戰捷班師回京的盛況,她錯過了。

    葉昔寒一直凝神聆聽著虞紹衡與葉舒玄的談話,目光中有著對沙場將士的欽佩敬重,更有著一份對鐵血豪情的嚮往,末了,便是用審視的姿態打量虞紹衡,現出一份從未有過的欣賞、尊敬。

    因著葉昔昭與孟氏在場,三個男人並沒暢飲,點到為止。

    虞紹衡與葉昔寒道辭之時,葉昔寒攔下了父母,代為相送。臨別時,拍拍虞紹衡的肩頭,「我這個做兒子的不爭氣,日後多來相府,多與爹說說話----你是他女婿,是他半子。」

    「那是自然。」

    葉昔寒又看向葉昔昭,笑了笑,「日後將壞脾氣收起來,好生度日。」

    「嗯,我會的。你在外要事事小心,遇事不要衝動。」

    「放心!」葉昔寒擺一擺手,「快回去吧。」

    夫妻二人緩緩退後,上了馬車。路上,葉昔昭看向虞紹衡,「若是日後我大哥上進,若是有戰事,他就算是請命從軍,你也不要幫他,勸說著我爹也不要贊成他去沙場。」

    虞紹衡不明所以,笑了,「怎麼會突然想到這些?」

    葉昔昭想了想,「在席間我一直遺憾,不曾親眼目睹你從沙場返回、百姓夾道相迎的盛況,可後來又想,我情願這般盛況再不會出現----我只想你安安穩穩的,一如今時就好。我大哥呢,他終究是懂事得太晚,如果去了沙場,好大喜功或者因為戰功目中無人可怎麼好?只會又連累得我們兩家人沒有安生日子可過。」一番話,自然是源於前世記憶,她不想冒這種風險。

    「想得倒是長遠。」虞紹衡颳了刮她鼻樑,「不過也真有些道理,日後我將這番話轉述給岳父。」

    一聲岳父引得葉昔昭笑起來,「那我先謝過了。」

    **

    接下來的幾日,葉昔昭著手虞紹桓的婚事,提親,問名、納吉、納徵有條不紊地進行之後,到了擇定婚期這一節,就必須要與太夫人商量了。

    太夫人思忖片刻,看了看就要到請安的時辰了,道:「紹桓就要過來了,我們當面問問他。」

    正說著話,虞紹桓與虞紹衡先 到房裡。

    葉昔昭暗自頭疼----當著虞紹衡的面,虞紹桓恐怕又要說全聽太夫人安排了。而事實果然不出她所料----

    太夫人問過之後,虞紹桓看一眼虞紹衡,恭聲道:「全由母親做主就是。」

    葉昔昭要上前委婉地幫虞紹桓訴諸心跡,虞紹衡卻以眼神制止了她,道:「這樣也好,由娘定奪就是。」

    太夫人想了想,又看一眼葉昔昭,笑問,「方才可是有什麼話說?」

    葉昔昭笑道:「沒有,也是想說由您做主就是。」也是方才這片刻間才意識到,太夫人雖然表面上平平靜靜,可心裡一定是百般思念擔心虞紹筠,太需要一件事緩解情緒。虞紹桓有心立業自然是好,可虞紹衡既然也說了請太夫人做主,必是對虞紹桓有了安排。這樣一來,她就不需在中間周旋了。

    太夫人笑道:「都這麼說的話,那我就做主了,婚期就定在入冬前後吧。」

    葉昔昭稱是。

    虞紹衡落座後,對虞紹桓道:「入秋之後,就是太后的壽辰,皇上又有心選拔一批人才,十有j□j會設恩科。你這段日子用功些,若我言中再好不過,若不能言中,也不需灰心,來日我與你二哥再為你謀個出路。」

    虞紹桓眼中閃過驚喜的光芒,「多謝大哥!我一定會加倍用功。」

    虞紹衡一笑,「此事不要外傳。」

    「是!」

    太夫人與葉昔昭也很是為虞紹桓高興,婆媳二人相視一笑。

    之後,虞紹桓與關四娘的婚期定在了十月初六。知會了關府之後,那邊也無異議。葉昔昭便開始忙著翻閱以前二夫人與三夫人嫁入侯府時的聘禮,還有婚事方方面面的前例。因著嫡庶有別、門第有別,她成婚時的情形自然是不需拿來參照的。

    做到心中有數之後,葉昔昭不時去找太夫人商量一些細節,就是自己能拿主意的,也故意問問太夫人,意在讓太夫人的注意力一點點被引到這件事情上。

    太夫人看得出,葉昔昭只是用這些話題陪她消磨時間,從最初有些勉強地給出決定,到後來,便是興致勃勃的了,心情也慢慢開朗起來。

    葉昔昭連忙趁熱打鐵,先斬後奏了幾次,將太夫人幾位走動得較為頻繁的幾個人請到府中,又請了有名的戲班子過來,讓太夫人的日子慢慢回歸到虞紹筠進宮前的情形。

    太夫人如何不明白葉昔昭這一番苦心,心裡總是為之感動,想著真是有一失就有一得,女兒進宮了,兒媳則是愈發體貼入微了。自心底不得不承認,虞紹筠一味頑劣的時候,顧不上體貼,懂事之後,已沒時間體貼。

    前來侯府做客的幾位名門夫人,哪一個都是觀察入微,亦是明白葉昔昭的孝心,閒時總是感嘆太夫人有福氣,得了個如女兒一般貼心的嫡長媳。太夫人聽了,總是笑眯眯地說是菩薩顯靈了。她心裡也真是這麼想的,在以往,可真是從來想都不敢想葉昔昭會有今時今日。

    葉昔昭因著著實忙碌,想請喬安過來都撥不出時間,讓她意外的是,這一日,喬安不請自來。

    喬安落座之後,微微笑道:「我是過來傳話的。」

    葉昔昭滿含期許地問道:「是什麼事?」她如今最希望詳細得知的只有虞紹筠與葉昔寒的事,而喬安是蕭旬身邊的人,特地前來相告的,應該是前者的近況。

    喬安如實道:「是麗妃之事。蕭旬在宮裡的眼線不時傳信到府中告知於我,自然是讓我將這些事轉告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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