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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5:02:57 作者: 九月輕歌
    孟氏忍下心頭笑意,想這人真要被氣瘋了,提醒道,「送去衙門也可,五小姐失了清白之事可就滿城皆知了。」

    「……」安國公夫人越想越覺得不對勁,「聽府中人的話音兒,不是侯爺與相府大爺在那兒喝酒麼?那畜生怎麼會私自去了那裡?相府怎麼會容得這種事情發生!?」

    孟氏一聽這話,當即起身,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語聲一沉:「這話是怎麼說的?我倒也要問問你----平白無故的,五小姐怎麼會去了侯爺與我長子的飲酒之處?意欲何為?說話可不要信口開河,否則,便將賓客全部請來評評理!」

    安國公夫人不敢接話了。

    孟氏繼續道:「那人是相府的門客,方才我問過他了。他說午間多喝了幾杯酒,乘著酒興去找昔寒、侯爺湊趣,到了那兒,兩個人已沒了蹤影。睏倦之下,他就歇在了寢室。睡得恍恍惚惚的時候,見一女子寬衣解帶到了床前,醉意致使,才發生了那樣的事。」

    安國公夫人忍不住切齒道:「胡說!怎麼可能!」

    孟氏也沒理會,只是道:「此事如何處置,我要聽昔昭的。不論怎麼說,五小姐與她相識多年。換個旁人,我早將兩個傷風敗俗的東西丟進大牢去了。」

    「不行……」安國公夫人要下地,「我要去找慧萱,我要問問到底是怎麼回事。」

    孟氏淡聲攔下:「還是安心等著吧,你再出了閃失可怎麼好。」

    **

    馮慧萱凝視葉昔昭良久,目光漸漸轉為怨毒,「你根本就無心幫我,反倒設了這個圈套來害我,是不是?!」

    葉昔昭笑容和煦,宛若三月柔風,「我在你眼中何其蠢笨,哪有算計你的手段。」

    「我將你視為好友,陷入絕境時求你相助,你卻這麼對我?」馮慧萱說著話,豆大的淚珠成行滾落,之後雙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葉昔昭笑意不減,「我將你視為好友,你卻覬覦我的夫君,要利用我進入侯府,何其卑劣。」

    「我沒有,你怎麼會這麼想……」馮慧萱目光微閃,撐起身形,膝行到葉昔昭面前,「你誤會了,我真的沒有,真是走投無路才去求你啊……」

    質問行不通,立刻就變了嘴臉苦苦哀求----葉昔昭帶著嫌惡,後退兩步,「不是已經給了你出路?杜良只有二十幾歲,可不是年過五旬之人。」

    「不!」馮慧萱悲聲道,「那人簡直是個地痞,我不要做他的妾室,寧死也不肯!」

    葉昔昭無奈,動輒談及生死做什麼?好像她會介意似的。

    「不論怎樣,你放過我好麼?我再不會打擾你了,你讓那人把東西還給我行不行?」馮慧萱一面說一面磕頭,聲聲作響,是真的急了、怕了。

    「他拿走了什麼?」

    「……貼身衣物,還有我自幼佩戴的玉佩。我求求你,把東西還給我。」馮慧萱再度磕頭哀求。

    揶揄、挖苦的話,葉昔昭也懶得說,直接道出意願:「你不想遠赴山東,就要聽我吩咐,做一件事。」

    馮慧萱迫切應道:「你儘管說,只要能壓下此事,讓我做什麼都行。」

    「那麼,稍後隨我回侯府。」葉昔昭語聲轉低,交待了馮慧萱幾句。

    候在門外的芷蘭聽了,先是一喜,隨即便有些不甘。

    馮慧萱已別無選擇,沉默片刻點頭應下。

    「好好想想屆時怎麼說。你的丫鬟隨後就到。」葉昔昭款步離開。

    走出小樓,芷蘭低聲道:「夫人要她做的事也很重要,可是……就這樣放過她,未免太便宜她了。」

    葉昔昭不由笑了起來,「哪個告訴你,我會對她言出必行?」

    作者有話要說:  前世番外過兩天送上,到時貼在作者有話說,不占用正文章節了,菇涼們木有意見吧?

    下一章標題:一石二鳥

    ☆、一石二鳥

    海棠苑中,奼紫嫣紅,陣陣春風之下,飛花萬盞。

    圓幾兩側,虞紹衡與葉昔寒相對而坐,靜靜飲酒。

    這一日,葉昔寒心緒平和,也許是恐懼得到緩解的緣故,也許是開始相信虞紹衡善待葉昔昭的緣故。再者,虞紹衡也許隨時都能讓他火冒三丈,但是之於喝酒這件事,他不得不承認,這廝絕對是個萬中挑一的好酒友----話少,酒量佳,喝酒速度快。

    此刻,虞紹衡手執酒杯,看著遠處那一片海棠花樹,神色柔和,目光悠遠。

    葉昔寒見狀,問道:「有一件事我一直雲裡霧裡,你是在這兒見到的昔昭,平白無故的,你怎麼會來了相府?」

    「……」

    葉昔寒又是氣又是笑,「掃興!」

    虞紹衡側頭相看,「今日只喝酒?」

    「只喝酒。」葉昔寒端杯一飲而盡。他原意是想試試能不能把虞紹衡灌醉一次,而在飲酒期間,堯媽媽來傳話給他,要他一面喝酒一面換一兩個地方,說是有好戲可看。出於好奇心,樂得幫襯一二。而虞紹衡從來是把他當個瘋子,在這等小事上不會計較,也就不曾疑心。

    葉昔昭尋過來,見郎舅兩個之間的氛圍平和,為此是自心底高興。

    葉昔寒卻以為她是不放心,打鼻子裡哼出一句:「便是起了衝突,吃虧的也是我,又不是不知道……」

    葉昔昭失笑,「想到哪兒去了?我是有事與侯爺說。」

    「那你們說話,」葉昔寒晃著身形往別處走去,「我命人去拿件東西,你等我。」

    「好。」

    虞紹衡抬手示意葉昔昭坐下說話,「什麼事?」

    葉昔昭抬起手,以食指關節輕刮額角,斟酌片刻才道:「方才出了點事,我實在是沒臉再留下去,想先回府。」

    虞紹衡看著她的小動作,覺得有趣,掛著笑問:「怎麼說?」

    葉昔昭慢吞吞地道:「安國公府之事,還沒來得及告訴我娘,是以,她不知原由,今日將馮家母女請來賞花看戲了。誰知道,馮五小姐就在今日鬧出了事----不知是想接近你還是接近我大哥,借著更衣的由頭去了湖上住所,卻被相府一個喝醉的門客討了便宜去……」

    虞紹衡稍稍回憶了一下,「我與你大哥飲酒時,倒是都曾離席去聽手下回稟些事情。」之後覺得這並不重要,只是道,「這不是好事麼?讓那門客將馮家女收下即可。」

    葉昔昭笑了起來,「什麼事到了你這裡,都會變得輕描淡寫。」

    「本就無足輕重。」虞紹衡寬慰她,「誰都難免有看錯人的時候,覺得面子上掛不住,便先回去。只有一點,不可為此愁悶。」

    「嗯,我知道了。」葉昔昭笑容中有著一點悵惘。自本心,她並不想與他說這種善意的謊言,卻又無從道出真正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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