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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09-22 15:02:57 作者: 九月輕歌
    作者有話要說:  五小時寫了四千+,貌似是動力不足?求菇涼們不霸王~

    PS:紹衡的福氣在後頭,嗯嗯!

    ☆、防患於未然

    葉舒玄說著話,回身找出所說的那副蘭花圖,「來,你看看。」

    「不必。」葉昔昭面帶嫌惡。

    葉舒玄抬眼相看,愣了愣,「這是怎麼了?你往日裡不是最喜鑑賞畫作麼?」

    「這話不假,如今卻要因人而異。」葉昔昭正色道,「我不明白,爹為何還這般看重唐家人?」

    「這還用問麼?我們與唐家是遠親,亦是世交。鴻笑又是我看著長大的……」

    葉昔昭出聲打斷:「那些都是親事生變之前的事。爹憑什麼認為,唐家不會記恨相府退親之事?」

    葉舒玄對這樣的言辭很是意外,沉吟片刻才辯道:「誰看不出當初是侯府強人所難?誰又不知你是我真正的掌上明珠?我會拿你的終身大事當兒戲?」

    葉昔昭垂眸思忖片刻,極力轉動腦筋分析道:「侯爺戰捷班師回朝、相府退掉唐家親事、我與侯爺定下親事----相加起來不過十餘日光景,外人憑什麼不能認為爹更中意侯爺這樣的乘龍快婿?又憑什麼不能認為這是爹與侯爺做的一齣戲?尋常官員,在當初的狀元郎與永平侯之間,都會選擇後者結親。這些,爹也沒想過?」

    葉舒玄微一頷首,之後才辯道:「你說的這些也有幾分道理,有些閒人暗地裡的確說過這樣的話。可是唐家怎麼會這麼想?他們一直都知道,我想讓你嫁的是才華出眾之人,門第不需高,你一生安穩才是最重要。」

    「可不論為何,您沒有做到。您是官場中人,平日除了與侯爺疾言厲色甚而口不擇言,對敵對友不都是和顏悅色?除非真正言行一致,否則便只能讓人以為口不對心,為人記恨。」葉昔昭笑容悵惘,「同理,唐家人若是認定這一點,他們不會也不敢與相府翻臉,只會一如既往地取得您信任看重,等待時機到了加倍報復,且可說是效法您行徑。相府有難,侯府洗清干係並非易事,而我們兩家又理應是唐家記恨的,一石二鳥,何樂不為?」

    葉舒玄臉色變了幾變,沉吟半晌才道:「你一個女兒家,能有這些推測、見地,我甚是欣慰。把唐家換成別家,我的確是會這麼想,會百般防範,否則,我也不能在官場存活這些年。」

    葉昔昭沒接話,靜待下文。

    葉舒玄帶著感慨緩聲道,「可是昔昭,人這一輩子,真正知己不過三兩人,真正合我眼緣的少年人更是屈指可數。我與鴻笑之父自幼相識,情同手足。在你與鴻笑三五歲的時候,我二人便曾談及結親之事。自鴻笑到了相府,我便將他視為半子,他也從不曾讓我失望,待我恭敬孝順。這些你不會不知情。我就是個性情中人,無法捨棄這些年的情分,亦不能相信唐家會對我暗藏禍心。」之後,他帶著困惑審視葉昔昭,「知己情深感天動地之事,我與你講過不少,你也說人生得一知己足矣。而今,你不再相信了?心中皆是出於大局的顧慮、猜忌麼?」

    「……」葉昔昭一時不知如何反駁了。知己二字,的確是太多人看重並予以一世信任的,甚而對於很多男人來說,那種情分帶來的慰藉勝過親人、名利。沒有證據,只憑一番空洞的推測,如何推翻父親這一不能稱之為過錯的認知。無奈之下,她只得道:「那麼,爹日後對唐家人,也如眼下對侯爺一般,在政務上井水不犯河水可以麼?知己情分、父女情分該是不相伯仲吧?女兒總不會無中生有害得您痛失知己。人心難測,人會變,想來您往日也不會想到我如今會說出這番話。」

    葉舒玄眉目舒展開來,笑道:「本就不會與唐家父子談及政務,閒聊的都是些無足輕重之事。」

    「這是笑我杞人憂天了?」葉昔昭笑著點破,繼而故作委屈,「您還是沒當回事,我說了半晌算是白忙了。」

    葉舒玄笑容之中,交織著欣慰與寵溺,「這是哪裡話,你是為我好,我怎麼會當成耳旁風?日後也會提醒昔寒公私分明,放心。」

    「那我就放心了。」暫時是能略略安心了----葉昔昭在心裡補了一句,隨即告辭,「侯府一早出了點事,我與侯爺得早些回去,過些時日再來。」

    「好。」葉舒玄又看向案上的蘭竹圖,「這賀禮太貴重了,我看看也就罷了,你……」

    葉昔昭蹙眉嗔道:「太夫人與侯爺精心挑選的賀禮,您想退回?這是打侯府的臉,還是在打您自己的臉?虧您說得出。」

    「我這不是於心不安麼?你急什麼?」葉舒玄溫和笑道,「我聽你的,只要你不時回來與我這般說說話,什麼都聽你的,成了吧?」

    葉昔昭這才釋然笑開來,轉身離開。走到門口時,念及一事,回首問道,「爹是不是有一本詩集?所有詩詞是您年輕時的詩作。」

    葉舒玄訝然,「你怎麼知道的?不記得與你說過。」

    「沒說過我怎麼會曉得?何時說的我倒也記不清了。」事實當然是沒聽父親說過,是因為那本詩集是前世唐鴻笑彈劾的罪證之一,葉昔昭不等回應又道,「借我幾日可好?也讓我拜讀您當年大作。」

    葉舒玄罕見地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看什麼?不過是少不更事時寫的諸多荒唐語。」

    葉昔昭很認真地威脅道:「偏要看,否則女兒日後回娘家只與娘說話,不理您。」

    葉舒玄哈哈大笑,「你敢!」隨即自是妥協,「等著,我給你找。」

    詩集拿到手,葉昔昭心滿意足地離開,又與孟氏閒話片刻,找到二夫人,又命人去知會了虞紹衡與虞紹謙,四個人道辭離開。

    回到侯府,到了正房,幫虞紹衡更衣時,葉昔昭聞到了濃烈的酒氣,不由蹙眉,「侯爺怎麼又喝了許多酒?」

    虞紹衡抬手揉了揉眉心,「去問你的好兄長----又纏著我喝了半晌的酒,來來回回問了我不下幾十遍----是不是出自真心不再冷落你。」

    「他又犯渾了,虧得侯爺耐著性子應承這麼久。」

    「今日還真是有些醉了。」虞紹衡說的是實話,行徑卻似給自己找的藉口----語聲未落便擁住了她,低頭索吻,廝纏得她氣喘吁吁才罷手,滿意地點了點她變得嫣紅的唇瓣,「去娘房裡點個卯就回來,今日也累得不輕吧?」

    「沒事。」葉昔昭摸了摸發燙的臉頰,轉去更衣,期間聽聞了一些事:

    上午,三夫人娘家人便過來了,與太夫人賠不是。

    而下午,三夫人拖著虛弱不堪的身子,由她母親陪著回來了,向太夫人下跪認錯,哭了半晌才回了房裡。

    這一次,三夫人把自己和娘家都害得不輕。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呢?

    葉昔昭去太夫人房裡的中途,分析著三夫人的性情,再想到吳媽媽的提醒,猜測三夫人極可能會將自身遭遇的罪責推到她身上,心懷怨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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